一路旁若无人般的从眼前这数百护卫中间走过,途中若是遇到那挡路的人或物,随手一挥便将其拂至一旁。
最终,当这一青一红、一大一小两个人走到马车前方的这一刻,青衣人却是轻声笑了起来:“去吧,这个世界需要你。眼前这个人,就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新身份。”
掀开马车的布帘,望着车厢内那生得花容月貌,但此时脸上却保持着恐惧之色的美人,红衣少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的目的达成后,真的会让我保留记忆重活一世吗?”
“为什么不呢?”
淡然一笑,青衣人缓缓地摇了摇头:“我骗过你吗?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坏了这商朝国运,待我心愿达成之际,别说是让你再转生一次,就算是让你这个世界的主宰,也不算什么难事。”
“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又有什么好的?若当什么所谓的主宰真的很好,你又岂会将它视之如敝履?”
扭过头,有些迟疑的看着那名青衣人,红衣少女轻声问道:“我只想知道,以后和远山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只要你想,那就有可能。”
认真而耐心的说完了这句话,青衣人沉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管你是否想舍了这一世的修行,都必须要舍弃。”
“我明白!”
抿着嘴唇,深吸一口长气,红衣少女问出了她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就那么确定,只要我转生到苏妲己的身上,就一定会和殷受辛相爱吗?”
“世间万物,都逃不脱一个因果。真正决定了你行为的东西,实际上是它!”
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青衣人再一次笑了起来:“思想控制行为,但思想这种东西,它却又是来自于记忆。可记忆又来自于哪里呢?它来自于本能!”
“本能?”
“没错,就是本能。九阳男一定会爱上九阴女,这是他们之间源自于本能的吸引。而你只要转生到这具肉窍上,就一定会和殷受辛相爱,这也是你和他之间相互吸引的本能。至于败坏商朝国运的事,它同样也在你和殷受辛的本能中,甚至你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当你和他走到一起之后,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似懂非懂的听完了这番理论,红衣少女缓缓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很好!”
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名青衣人向前走了几步,抬起一只手掌按在红衣少女的头顶:“现在我最后问你一遍,是否心甘情愿?”
“不论想或不想,该做的总归都要去做。”
“错,这世间最难得的,终究还是‘心甘情愿’这四个字,有些事不能有半点勉强,更不能有半点刻意,否则定然会生出缺憾和错漏。这个局太大,不论是我还是其他那些下棋的棋手,都不允许有半点错处。”
“我明白!”
深吸一口长气,红衣少女缓缓阖起双目:“只要你不背信弃义,那我就是心甘情愿的。”
“非常好!”
当眼前这名红衣少女一句‘心甘情愿’出口后,青衣人按在她头顶的那只手掌,突然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看起来只不过是毫不着力的轻轻一颤,但在下一瞬,这名一身红衣的少女,她整个人的身体,却突然从头到脚化为了星星点点的红色颗粒,随后只见青衣人五指扣动,便从那一蓬红色颗粒中抽出了一团耀眼的红色光球,只是屈指轻轻一弹,便直接将这团红光打入了马车之内那名女子眉心之内。
而恰恰也就在那团红光被青衣人打入苏妲己眉头的那一刻,却有一团白光从对方的眉头之内被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五指于虚空中漫不经心的随手一抓,原本还试图朝车厢内那具肉窍眉头处钻去的这团白色光球,便直接被这名青衣人给抓在了手心里。
“这具肉窍已经有了主人,你还是去重活一世吧,这个云波诡谲的世界,它已经不再属于你。你的未来,应该活在一个崭新的世界里,而不是这个残破的困局之内。”
随手轻轻一抛,这一团普通人肉眼绝对看不到的白色光团,便已然被这名青衣人给投入了高空之上。
在这飞行的过程中,这层白色光团最外面的一层渐渐开始剥落,最终完全消散……这,是属于它这一世的记忆。
而当它飞过了一处处高山,一片片密林之后,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紧接着便自行朝一处村落飘去,随后便钻进了这处山村中一名孕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里。
于举手投足间做完了这一切,双眼漫不经心的朝着南边望了望,这名青衣人轻轻转身,抬脚便迈出了一步。
也正是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步踏出,他脚下的这片广袤大地,却好似在这一瞬间凝缩成了方寸长短,只是被这名青衣人抬脚间便跨了过去。
一步踏出,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而这片之前还处于静止的空间,也随着青衣人的离去,而重新恢复了过来。
悬浮在半空中的枯叶或是飘起、或是落下,被那一股怪风刮得东倒西歪的人群,也是各自或是摔倒、或是站稳。
也就在这一阵黑色怪风将一大群披甲护卫吹得东倒西歪的这一瞬,虚空中陡然传来一声怒吼:“好胆,竟然连苏某女儿的主意都敢打!”
然而,当苏护的身影自空中落入林间的这一刻,那一阵黑色怪风,却是悄无声息的消散了,而掀起这一阵怪风的人,更是没有被他察觉到半点端倪。
“算你跑得快!”
既然没有发现敌人,苏护自然也懒得去漫无目的的追究什么,如今他最为关心的,还要属马车上的女儿是否被吓到。
但恰恰也就在这一刻,马车车厢上的布帘却被一只晶莹雪白的手臂撩起,而后苏护便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爹爹,您怎么也过来了?”
“为父忽然觉得心神不宁,担心你这边出了事,便赶了过来。”
“有劳父亲担忧,女儿可真是不孝。”
“无妨,你没事便好。”
也不知怎么回事,当再次见到女儿后,苏护却是总觉得自己的女儿,似乎和以往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