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吃,大家肚皮都在叫,走得也越发急了。
可越往里走,道路越窄、越不平,到后来竟成了崎岖的羊肠小道,只够一个人走。
最饿的人自然前头开路,冷然只好对着阿炳的后背说:“你祖父知道你要来吗?”
“不知道。”阿炳说,“老头鬼精的很,家里没有装电话。”
冷然不由地取出手机,居然没信号,这下好了,与世隔绝。
他又问:“那是在镇上吧?”
要拐弯了,阿炳看着路,仍然没有回头说:“那是。两层楼的土房,亏了地势有些高,否则早被洪水冲走。”
说话间,视线明显暗了下来,杂草顿时变作了竹林。
透过竹与竹的间隙,斜斜地望去,可以看到几个长着一层草皮的矮丘,六尺长,一尺阔,靠西都立有碑石。
马上知道是坟,三人便自然地屏住呼吸,仿佛不愿打扰长眠者的睡眠,这是通常人的习惯。
终于捱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似乎到了小桥人家的后院。这时,哪怕只是饭香,也能引得他们的垂涎欲滴。
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想着阿炳所说的美食,冷然这才觉出两公里的路有多艰难,城市呆惯的人们征服了去路漫漫,可是一旦没了工具,就只有无可奈何。
他不由地扶了一把柔弱无骨的薛晓桐,眼里流露着歉意,都怪他不好,没有把车开来。
但是,一直没有开声的薛晓桐,冷然正自奇怪,她忽然就跌倒,跌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他心里暗呼,连忙揽起有些沉的身子,腾出一只手来试了试她的体温。
薛晓桐病了,发高烧,脸上显然又涌现出让冷然心惊肉跳的嫣红。
他再也顾不了许多,背起她就走。
穿过几处零散的民居,再跌跌撞撞地走完一条奇特的V形水泥路,看到街头稀落的行人,大汗淋漓的冷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不能松劲,他招呼阿炳一起,找到镇上唯一的一个赤脚医生。
是个中年男子吧,面色光亮,圆圆的大脸上绕着一圈浓黑的胡子,使人更加难于分辨他的具体年龄。
他甚至不着白大褂,在他的两层楼土房的堂屋里,很简陋的布置,凳子都只少没多,更别说有什么医疗设备了。
这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赤脚医生。
幸亏还能找到“瑞芝清”,吃下去后又打了一针“青霉素”,迷迷糊糊的薛晓桐终于有了力气说话:“帮我找点稀饭,如果有馒头最好。”
还在身边的赤脚医生点点头表示赞同,对着冷然说:“病人现在身体很虚,血糖偏低,是要赶快补充一点流质的食物,你看就在这附近弄一点吧,要快。”
说完,他也不告退便自行走开,去照顾其他病人。
冷然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只好附着薛晓桐的耳边,轻声说:“那我去去就来。”说完抬头想交代阿炳几句,却发现他不见了。
刚才还在左右的阿炳,一转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有些诧异的冷然匆匆走了出来,还是看不到阿炳的影子。他只得一个人沿路去搜饭店,找薛晓桐要的食物。
眼看就到尽头,冷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倒是看到了一家客栈,有点“龙门客栈”的味道。
他凝神间,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也就回头望去,不想却被他瞧见一条鬼鬼祟祟的身影,倏地一下就闪进街边的小巷里。
他愣了一下,这才抬眼望去,走过的这条街其实不宽也不长,估计不是镇上最繁荣的地方,极少的行人。
为了稳妥,他还是走进了客栈,向大概是老板娘的少妇打听。
不料她却笑了,说:“你再往前走十几米看看,拐个弯就有一家饭店,我这儿的客人都在那里吃饭,平时要是懒,我也会去。”
冷然的心放了下来,随便问了住宿的情况。
乍听上去便知道条件不是挺好,却听她的口气,这家客栈竟然也是镇上的唯一,冷然也就预订了一个房间,笑笑地出来。
但是,等冷然买到了食物,返身回到赤脚医生那间简陋的堂屋时,却发现薛晓桐不在原处,脸上的表情再也轻松不起来。
他急忙问主人,主人也是一脸茫然,的确也是刚刚抬头的医生一直就在救死扶伤,哪能留意这许多。
突然有个中年妇女模样的病秧子说:“那个女的好像出去了。”薛晓桐出去了?出去干什么呢?
冷然一阵犹疑,丢下手里的东西,连忙抢出门外,街上仍是极少的行人,一眼望去就能判断都不可能是薛晓桐。
他方寸俱乱,只得挨家挨户沿街两头交叉地去打听,见人就描述一个身上穿着奶白色的单衣,下边是牛仔裤的极其丰满的女子。
他说到口干舌燥,都只是听得多,回得少,有的甚至一个简单的摇头便打发了他。
结果又到了镇上唯一的客栈门口,一直没有吃午饭的冷然这才觉得饥肠辘辘。毫无所获的他本想就此打住,先填饱肚子再说,犹豫半会还是进去了。
老板娘这时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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