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她还是说:“看在我的面上,给小孟一条生路吧。”
乔成马上破灭她的念头,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那样,我们都得完蛋。”
大嫂轻颤,霍然起身,一字一顿道:“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
完全是跳跃性的问题,乔成一愣,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大嫂一口气接不上来,狠喘了几口,这才缓缓地道:“只因为你已狗急跳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信义便会大打折扣。”
乔成仍旧不动声色,淡淡地道:“你想多了。”
大嫂无奈地坐回原处,叹道:“你不怕偷鸡不着蚀把米吗?”
乔成道:“怎么说?”
大嫂道:“我只怕你杀不了他们,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联手起来,更是所向披靡。临到最后,他们反咬你一口。”
乔成胸有成竹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也未必!”
“是么?”大嫂冷冷道:“别说那快艇上就只有两个人,就算你多派几条快艇,塞满人去,也未必能干得掉他们。”
“哦。”乔成笑道,“不用派人,就一人足矣。”
“一人?”大嫂诧道,“你难道要自己去不成?”
乔成竟也是一个好手,而且还是那种不显山露水的绝世好手,这下大嫂要是不说,就连他的那两个手下也都毫不知情。
这个人实在太过可怕,和他在一起无疑是与虎谋皮。
便见他跟着皱了皱眉,满脸不悦地摇摇头道:“你莫忘了,快艇上还有一个人,开艇的小伍子。”
“怎么可能?小伍子会是一等一的好手?”大嫂明显地轻蔑道,马上又闭上了嘴。
她实在不想,在乔成的面前显得太过弱智,他都有可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别人又为什么不能呢?
乔成神秘地笑,悠悠道:“他不是,但……那条快艇显然不一般,有一个特殊的按钮。”
那个他刚刚招呼过的手下听到这里,忍不住也笑了,却没敢发出声来。
乔成的笑意更浓,仿佛看到了碧湖上此刻正上演一幕由他亲自执导的现场片花。
这晚,他终究有他得意之作,接着便道:“只要轻轻一触,整条快艇就会‘轰’的一声,炸成粉碎。那真是尸骨无存,连喂鱼都困难。”
可惜,他的这间总统套房隔音效果相当的好,否则指不定就能听到远远的碧湖上传来的爆炸声。
他显然也不担心隔墙有耳,只因为这间屋子他曾经下过一番功夫,排查了所有可能被人安装窃听器和摄像头的地方。
就算他不在的时候,这间屋子也有人潜伏其中,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个人轻易也不会暴露。
他机关算尽,甚至还为自己准备了最后的生命通道。他的这间套房显然在南楼的最高层,楼顶常年停放着一架小型直升机随时待用。
所以他现在能够悠闲地坐着,与大嫂畅谈杀人灭口之事,仿佛没事人一般,实在也不是大意轻敌的说。
也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很平常的声音,却使得乔成彻底变了脸色。
如果这个时候,被人发现大嫂就藏在这里的话,是人都能想得到,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乔成没有理由不心惊胆颤。
他是不是也在这一瞬间,恶念横生?
显然,这起帮会的叛乱主要以大嫂为首,所有的兄弟几乎都是由她调配。她若不死,乔成何以安心?
一暗一明,他在幕后,她在台前,他和她怎么可能是“我们”?
这样,乔石马上使了使眼色,让大嫂避一避,然后才示意手下去开门。
不是很重要的角色,手下当然不让进,只在门外把事说完,也就打发了来人。
“什么事?”等手下刚才掩上门,乔成就问。
话到嘴边,手下返身过来便道:“来人先是说三月堂主,后又改成老板娘问候您,伤势要不要紧了?”他说得很仔细,几乎是原话照搬。
“哦。”乔成喃喃道,“去年会里的大小事情,都还是以三月堂主的名义,看来真要改朝换代了。”
但随即,他又无限失落,连万分之一的机率也没有,三月堂主果然没死,而自己终归没能登上位子。
“还有,老板娘说如果不大碍的话,请您速到会议室,有要事相商。”手下又道。
“要事?这会有什么要事?”乔成犹疑,忍不住瞟了一眼大嫂的的藏身处。
手下识趣,凑前压低嗓门道:“会不会……被发现了?调虎离山?”
乔成心头一凛,刚想比划一个动作的念头,被徐步出来的大嫂猝然打断。他跟着只好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大嫂,你进来时确信没人看到吗?”
“没有,绝对没有。”大嫂果断地说,却懒洋洋地坐下。
仿佛看穿乔成的疑虑,她又补充说:“这一路上我都是小心翼翼的,走的也全是等闲人到不了的秘道。”
的确,她小心得甚至有点过。就在她到达门前的那会,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门,而且环顾左右。等确实了四处无人时,她才急促起来,却也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
乔成见她太过自信,忍不住泼过一瓢凉水:“你不会不清楚,只这南楼,到处都安装了监视器,他们没有理由发现不了你。”
大嫂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又指了指进门处丢弃的一顶破帽子,淡淡地道:“我这个样子,就算被发现了,他们顶多以为我只是你的一个小跟班。”
乔成这才留意到,她此刻正穿着一身男装。平时她也都是素装打扮,几乎区别不大,所以见面的时候也就没有留上心。
乔成终于放缓了脸色。
倒是大嫂紧张起来,显然听到先前他们大声的对话,也就问道:“你会不会去?那无疑是鸿门宴。”
手下忙道:“来人……没有说一定要去,四哥……可以不去。”他左右不明白乔成的心思,所以说得底气不足。果然,乔成中气十足地道:“去,干嘛不去?”
大嫂诧道:“怎么?非去不可吗?”
乔成淡淡道:“是,我只是手臂受伤,如果不去,反显得我有问题。三月堂主其实是在攻心。”
大嫂道:“他们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你吗?这……一切都是你的主使……”乔成没等她说完,便用粗暴的口气打断她:“胡扯!这是哪里的话?”
说这话,大嫂本来就有些心虚,却也怔了怔,蜡黄的脸些许变色。
乔成佯装不忍,放软语气道:“你不要这样说,说得我等会儿怎么敢去面对?明摆着就是一种心理负担嘛。”
他顿了顿,只为了给大家些许安慰,也包括自己:“没有证据,他们暂时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实在也有这份自信。只因为他平时的人缘极好,在会里的威信也是极高,谁也没有办法用莫须有的罪名轻易将他怎么样。
见他过于自负,大嫂忍不住也泼凉水:“他们是不敢把你怎么样,但人最怕意外,如果小石或者小孟……任何一个人没有死的话,这事难办?”
月夜凉如水,但室内明显感觉不到。
乔成却忽然哆嗦了一下,可能是祭台上的那一刀分明伤到了筋骨。他对自己无疑也是残忍的,演戏总要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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