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却不管,堆起笑脸便说:“哎哟,我的少爷,您这是?”
冷然不防备,就叫这样的称呼给怔住了,很不爽的感觉:“我要走了,你是谁?”
妇人仍旧赔笑说:“我是这儿的管家呀,哦,您要走呀,可……可您还没有吃饭,是不是……”
她察言观色地这么一说,冷然不由饥肠辘辘,却说:“不……不用了,我还是在路上……随便吃点吧。”
妇人一怔,眼睛眯成一线:“哦,您这是有急事了。好,我听您的,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我这就去叫小管来。”说着,一溜烟又不见。
冷然莫名其妙,也就依稀分辨着来时的路,往后头走去。
这么大的宅子,要是没有管家的话,肯定业已荒芜。可是,他现在走在园中纵横交错的走道上,却没有发现一片落叶。
看来,是真有其人了。
但昨晚,为什么又没有出现呢?难道是……三月堂主一直习惯这样,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不愿惊动宅子里的人?
冷然左右觉得这个管家有点古怪,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暗忖间,已不知不觉走到一处亭榭边,竟被周围一片浪漫的红所吸引。
对于植物,冷然略知一二,一眼也能看出是结了种子的相思豆。
一颗颗椭圆形红色的种子,不是平常所说的红豆,却也有美人豆的艳名。可近看,每颗种子的腹部沉淀了乌黑色,实在有些大煞风景。
再细看,冷然不禁“咦”了一声,真是没见过有人这样栽种的。
原来,灌丛中那些主茎圆筒形的,竟是昙花。而相思豆的细茎,就像牵牛花一样枝枝攀缠了去,一眼乍看,倒也难以分辨什么是什么。
“哎哟,您在这呀……那些果子有毒,可千万别碰喔,我的少爷。”
冷然不用转身,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也就说:“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就算我吞了这些种子,也死不了人的。”
身后的女管家更是一惊一乍:“那……那可使不得哟,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叫……叫我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冷然猛地回过头:“夫人?是三月堂主吗?”
女管家一愣,马上又换上笑脸:“什么三月堂主呀?夫人就是夫人。您……您还是走过来些。”
冷然“哦”了一声,把三月堂主的庐山真面目描述了一番,然后才问:“夫人是这样的吗?”
女管家凑前过来说:“嗯,是的呀,怎么?哦,您不是要出去吗?小管一下就来。”
冷然因为看不惯她脸上一层厚厚的白粉,也就别过脸去,跟着便看到一辆车子开了过来,不禁讶然:“怎么?”
女管家还是笑说:“夫人交代过的,您要走,就让小管送您。”
冷然说:“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好麻烦人家?”
女管家媚笑说:“您看您……说的是什么话呀?这一整座大宅都是您的了,还……人家?您……您这是想把我们搁哪去了?”
她的脸色说变就变,不胜惶恐起来。
冷然大惊:“什么?你说什么?”
女管家也是一副惊讶状:“夫人没同您说起过吗?这两天就让人办手续,把这大宅过到您的名下,也就是说,您是这座大宅的新主人?”
冷然彻底怔住,凭什么呀?他连如何上的车也不清楚,等发现坐在了一辆价值不菲的“悍马”上,人已到了杨家大宅外。
他略略敛回心神,就对前头叫小管的司机说:“你也是青龙会的吗?”
“什么?”一个年纪莫约三十五六岁的汉子回过头来,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您……您是在喊我吗?”
冷然说:“叫我小冷吧,别一口一个您,听得人不舒服。我说……你也是青龙会的吗?”
汉子转过头去,不像是装出来的声音:“什么……什么会?没听清,您……协…不是,老板,能不能再说一遍?”
他终究没敢直呼“小冷”,车子也已在人比较多的街上。
这杨柳镇看来不大,只一拐便到了这,冷不防,冷然更是看到街头还站着一排排的武警,心,就只差一点没跌出来。
如果……如果这车上的汉子也是青龙会的,这,麻烦就大了。果然,“悍马”没靠近,就被几个武警喝令停靠一边。
冷然色变,没等招呼,慌慌张张地便去掏钱包,取出身份证的手止不住地抖。他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心里面又有鬼,能不紧张吗?
前面的汉子想是也差不多,摸了好久才摸出驾驶证,抖抖瑟瑟地交出去。
一个警官模样的一声不哼也就接了,冷峻的目光早把车里头扫了个透彻。
当然,还有其他双眼睛也是咄咄逼人,更有人叫道:“下来,下来,全部都先下来。”
冷然只好惶恐地打开车门,颤悠悠地爬下去,一抬头便看见正和别人说话的黎婷走了过来。
看到冷然,黎婷也是一怔,也就说:“怎么?还没走?”
冷然支吾说:“就……就走。”
看清他的车竟然是“悍马”,黎婷又是一愣,转脸对那个警官说:“没什么问题吧?这车?”
警官一本正经,只当没听见,一边对着步话机重报了一遍驾驶员的身份证号,一边朝冷然叫道:“身份证。”
黎婷只好欠过身,让了让冷然,静静地望着上车检查的两名武警。
直等所有的例行手续完毕,黎婷才说:“他……是市里的报社编辑冷然,我……同学,没问题吧?”
不想她这一解释反而糟,有个武警首先叫起来:“一个编辑……能坐这种车?”
站在一旁的驾驶员小管终于定下神来,连忙解释说:“不是的,他……他是我们老板的亲戚,这不,我刚好进城办事,顺便捎他一程。”
警官也就问:“你们老板?”
小管对答如流:“姓梅,梅茗清,做水产生意的。”
梅茗清?这是三月堂主的名字吗?鬼才知道。
冷然这样想着,接过仍在警官手里的身份证,却没敢动,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警官见他还算老实,也就说:“这样,你回市里后,哪也不能去,随时听候我们的传唤。你……现在可以走了。”他说着,还是礼貌地朝黎婷点了点头,也就撤了。
黎婷忍不住小声埋怨起来:“你……怎么坐这种车?明知道现在的情况紧张,你……”
冷然何尝不在懊悔?只得讪讪地说:“我……我大意了。不过……问你个事来。”
黎婷仍旧压低嗓门:“什么?”
冷然说:“你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黎婷不耐烦:“说,什么事?别扭扭捏捏的。”
冷然苦笑说:“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外乡人……女的,从这里过去?”
黎婷白眼,声音还是压着说:“这么多女人过去,谁是谁,我哪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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