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冷然有些晕乎乎,说得更加彻底:“打个比如,你和那个作家逸飞长得就非常相似,虽然你们一点血缘都没有。如果只凭照片,一定分辨不出谁是谁。”
冷然听出味道来:“你的意思是这张照片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柳媚儿?不是逸飞的恋人?不是你这张脸的主人?你怀疑另有其人?”
“不错。”她把照片还给冷然说,“你再仔细瞧瞧。”
有了面前的鲜明对比,冷然很快也发觉其中的差别。没等他说出来,三月堂主已经说了:“这个年纪的柳媚儿,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
的确,她要比照片中的人更年轻,死了的人还能照得出成熟的相片吗?
冷然穷尽脑浆,估计也猜不透其中的原由,但他的线索无疑是断了,所以挣扎地说:“就像你讲得那样,一张照片实在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角度不同,照出来的效果相差很远,可能会变得成熟也不是没有的事。”
“哦”三月堂主一时语塞,隔了许久才说,“那么,你认准一定便是柳媚儿了?可她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能偷走别人的容颜吗?”
她顿了顿,又说:“据我所知,只有活人才能扒走别人的脸皮。”
她说这话味道有些阴森,让冷然轻轻颤了颤,忽然勇敢地问:“柳媚儿究竟是如何死的?”
“你怀疑她是我害死的?”三月堂主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冷冷地说,“我是会杀人,但杀的都是拦在面前的绊脚石。”冷然沉默。
气氛有些不欢。
但机会难得,错过了这一刻,如何探得真相?冷然还是忍不住追问:“那你这张脸皮又是如何得来的?”
三月堂主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放缓语气:“十年前的那场大雨,你是听说过的,淹死了许多人,柳媚儿便是其中的一个。”
和沈冰兰所述的,如出一辙,冷然也就点点头。
她却似乎怕他不信,再次解释道:“那场大雨我也亲临过,一个碰巧看到浮在水面上的柳媚儿,一时喜欢她的绝色,就。”
她终于没有说下去,不愿留给冷然太坏的印象。
“哦,她真是溺水而亡?”冷然思索着说,“有他杀的可能吗?”
“你还是不相信,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三月堂主有些气恼,低垂了眼睑。
冷然连忙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可能死于别人之手。”
别人当然不包括三月堂主,她一时明白过来,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溺水而亡,很难看出他杀的痕迹,就像高空坠落一样,连法医都称作两大难题,我就更加难以分辨了。”
她不放心,努力地搜索回忆,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了,太久的事,你这下提醒我,我也回想不起来。”
冷然沉吟道:“但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她那死不瞑目的游魂才纠缠不去,似乎在找有缘人,了却它的心愿。”
“游魂?我不信。”三月堂主再次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一生只相信这世上存在精怪,如果要怕也是怕这种东西。”
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太多,虽然她淡然,冷然却固执地坚信自己的判断:“冥冥中的事物,谁也无法说得清楚。神鬼之说,自古有之。”
沉默了一阵,冷然终于忍不住:“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十年前害死柳媚儿的人恰恰就是她所心爱的人,所以她的魂魄才纠缠他,直到他飞机出事。”
三月堂主无语。
冷然不管,继续苦笑道:“然后,因为我和逸飞长得酷似,所以它把我当作了他。”
“魔由心生,你想多了。”三月堂主叹了一口气,却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那个逸飞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万万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来。况且,十年前的那场大雨,当时他不在镇上。柳媚儿死的事,他也是三天后由外地赶回来,看到她的坟墓时,才敢相信。”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镇上?”冷然讶然。
三月堂主叹道:“是他亲口对着亿万读者说的,当然也包括了我。”
又一次的电视专访吗?
冷然不屑地说:“没有旁证,单凭自己的一面之辞,似乎不足以为信。”
“你不信,我信。”三月堂主悠悠地说,“有些人只要看过一眼,便能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干不出的,你就算把刀子架到他的脖子上,也是万万逼迫不来的。”
冷然说:“一个公众人物,你又没有真实地接触过,只看到他的表面光华,内心世界其实和常人无异你有些盲从了。”
“是么?”三月堂主说,“你的真实的概念是什么?读过他的几本册子,显然不算了。但如果在一个特定的场合,面对面地直白,那样算不算呢?”
“难道你见过他?什么时候的事?”冷然猜测地说,心跳有些快。
“一年多前吧。一次偶然的遇见,就像你和我这样。”三月堂主不暇思索地说,也许是记忆深处一直保留了这段深刻的回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冷然大喜,站了起来:“当真!那他如今在哪?”
就像置身一段渐起的音乐,旋律悠扬,沉醉其中难以自拔的三月堂主,没有直接回答冷然,反而悠然自适地聊起另一个话题:“你想不想知道?飞机失事后的逸飞,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显然被泼了一脸凉水的冷然,有些尴尬地跌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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