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也在暗暗地问自己，紫红为什么要选择小孟，而不是他？这会，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

　　然后，他就听小丁说：“不错，她也只能如此，否则当家的耳目那么多，她的谎言岂不是一下就要穿帮？而‘南海神水’又是一种极强的春药，一点点就能乱性，看来，她真的似乎是迫于无奈了。”

　　小丁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道：“后来呢？她又是如何死的？”

　　小石叹道：“这世上最怕有心人，她偷了几次‘南海神水’没成功，最后一次竟给她无意中发现了存放‘南海神水’的地方，也就是里头的这个冰窖。”

　　小丁皱皱眉道：“她一个人闯到冰窖来，如果乍眼见到龙头老大坐在那里，还不给吓死？”

　　小石道：“是的，仓皇中她就只想着要逃，根本连龙头老大是死是活都没留上心，出来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小丁道：“然后……然后她就想着要彻底逃出青龙会？”

　　小石点头道：“可她从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叫她一个人走，又如何走的？”

　　小丁道：“所以她就哀求小孟一起走，结果小孟心肠太软，也就答应。”

　　小石道：“不错，是这样的。可两人到了沧桑市之后，偏偏不巧又遇上了她的那个男人。”

　　小丁道：“哦，那她不是很尴尬，夹在两个男人之间？”

　　小石沉默了一会，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丁又道：“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欺骗，我想……她一定谎称那男人是她表哥之类的……然后稍动一番手脚，把小孟支开或者迷晕……”

　　小石清醒过来似的，打断他道：“小孟自始至终就没有看到过那个男人，只是喝了点酒便不省人事，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青龙会，而他的女人……也已死了。”

　　小丁道：“那……这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小丁这样说，石壁上的冷然他们同样也想知道，但他们可能是趴得太久了，禁不住动了动身子，多少弄出点声响，似乎竟被下头的人听到。

　　隔了好久，小石才道：“小孟昏过去后，紫红……哦，不是，那个女人肯定会向那个男人说起冰窖里见过的人。那个男人一听之下，大疑，刚好这时他们也在想方设法地想知道龙头老大到底死了没。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开始酝酿。”

　　小丁道：“嗯，是挺大胆的。那个男人肯定借着扶回昏迷中的小孟这个机会，混入了青龙会。直等到夜里，便和女人一起悄悄地潜入了冰窖里。”

　　小石不禁赞道：“你很聪明，今后谁要是与你为敌，必定是自讨苦吃。”

　　小丁讪笑道：“哪里的……话，我只是瞎猜罢了。”

　　小石道：“那你就猜对了，后来的情况是这样。但他们也不想想看，师娘那是多么精明的人，有人到过冰窖，她会不知道？何况，紫红和小孟还失踪了两天。”

　　他终于把那个女人和紫红等同起来。

　　小丁也就说：“紫红？也就是老板娘的妹妹？听说过。”

　　小石丢掉烟蒂，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缓缓道：“结果很简单，被发现的那个男人狗急跳墙，向师娘拼死地开出了一枪。也许……”

　　他忽然顿住，饱含了感情又说：“也许是突然的良心发现，也许是……我也不清楚了，她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

　　小石是真的窥不透紫红的心，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语无伦次。

　　小丁思索半晌，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心里的话，终于忍不住还是说了：“这一枪，她竟帮当家的挡了，嗯，终究也是一个性情中人。那男人的后果肯定也没命，也好，两人终究是死到了一块，不管爱与不爱。”

　　小石喟然长叹，彻底无语。

　　石壁上的冷然和黎婷听到这里，也是感慨颇多。冷然更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寻找身边的手，不为什么，只是握住而已。

　　黎婷没有拒绝，似乎也有点感动。

　　感动了好一会，她才又听小石叹道：“四月堂主身边真的不乏聪明能干的手下，竟能迷得紫红心甘情愿为之一死。”

　　小丁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不由得怔住，也是好一会才道：“你的意思……那个男人竟然是四爷的人？”

　　小石冷哼了一声，道：“是。”

　　小丁道：“这么说，说到底小孟的女人是四爷杀了的？四爷才是真正的凶手，幕后凶手。但这个……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石嘲笑道：“只因为你嘴里的这个‘四爷’不是爷们，只有他才用得上‘南海神水’，否则连干活都难。”

　　他说的‘干活’显然指的是男女那事，小丁一听便知。

　　但他更加明白过来一件事，也就说：“我一直在想，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不举的男人，原来……原来只是为了孝敬四爷，所以才利用自己的女人去偷那‘南海神水’，哦，原来是这样。”

　　他这番恍悟，整件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可惜小孟不在场，否则他会做何感想呢？小孟现在又在哪里？是死是活？暂且不表。

　　却听小石淡淡地说：“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这件事？”

　　小丁想了好一会，却说：“不知道。”

　　小石说：“不知道吗？你不觉得我们挺有缘，我只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和你说这么多话了。”

　　他一口气说完从来没有过的这么长的话，小丁更加不安道：“怎么？”

　　小石终于转过脸来，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说：“只因为你也是四月堂主的人。”

　　他的话语一出，震惊四周，就连冷然和黎婷也不由地大吃一惊。

　　小丁更是变色道：“你……你怎么知道？”

　　小石叹道：“我本不知道。”

　　小丁脑海里马上闪出白天的片断，三月堂主有叫小石避过一边，说了好多他们没有听到的话，也就慌张地道：“是……是当家说的？所以你……你借故把我叫了出来？”

　　小石缓缓点头，还是应道：“不错。”

　　小丁不甘心道：“当家的怎么可以乱说，没有证据就冤枉我？”

　　小石淡淡地道：“你记不记得？你在杨老头的家里杀过人？一刀毙命，真的是干净利落。”

　　小丁抵赖道：“没有，人是老板娘身边的那个丫头杀的，不关我事。后来我同样被大嫂的人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回到五爷的身边，侥幸不死。”

　　小石道：“是么？可惜你杀人的时候，师娘刚好就在那间储藏室里，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就连你把枪交给我的那会，也没有逃脱师娘的法眼，所以才会有五爷被抓的那一出，完全是为了打乱你，否则五爷早被你干掉了。”

　　小丁知道事已败露，只好讪讪地道：“嗯，我承认，我是四爷派到五爷身边的卧底。但……我既然可以是四爷的人，同样也可以是当家的人，何况，我还救过你。你……你难道不能……通融通融？”

　　他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却被小石断然地拒绝。小石跟着道：“一个人叛来叛去，你觉得好么？更何况，你救我，不过是想我带回你来，完成你的终极使命。”

　　小丁听这话，并没有脸色大变，而是沉声道：“不错，四爷是有交代，让我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探明老大是死是活，否则也不要回去了。他既然把话搁得如此明白，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哪敢不誓死效力？”

　　小石惋惜地摇摇头道：“你怎么听不明白我的话呢？一下又变得傻了？你找龙头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

　　小丁仍旧面不改色，平静地道：“哦，你以为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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