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凤接着说：“不过我姐也说了，不完全怨那个小流氓，也是因为她自己长得太漂亮了。”林森接茬道：“或许也是因为她中了春药，那个人接触到她无意中也吸入了药，鬼迷心窍了。”秦双凤说：“诶，还真有这种可能哎，我见到我姐跟她说说，这么多年她可是一直耿耿于怀。”林森问道：“耿耿于怀什么？”他心里掂量着小美女是后悔自己下手太轻还是郁闷小流氓每次关键的事儿没做？他忍不住坏笑了一下。秦双凤说：“不知道，她没有跟我说。我是不敢问了，你可以帮我去问问。走吧，回去陪我睡觉去吧，凭我的经验，女鬼很敬业的，一天只会找我一次。”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林森忽然揪住她放在嘴上的右手问道：“这戒指哪来的？”秦双凤问道：“不是你送给我的吗？”林森说：“你别抬举我了，我还没这么大方。”秦双凤问道：“这个很值钱吗？我还怨你小气呢。”林森从她手指上摘下戒指道：“难以估价。”秦双凤有些兴奋道：“熟人，给你个优惠价，二十万卖给你了！”林森说：“瞎胡闹，你敢卖我也不敢买。这个戒指绝对不只二十万，你收好了，别戴在手上，碰碎了可惜了。来。”他抻着秦双凤的肩膀走到庭院深处一间封闭的小屋前，在墙壁高处的通风窗窗沿上摸索，摸出一根链子说道：“落了点灰，不是大事，以前甜甜藏在上面的。”他抹了两下，把戒指套在项链上温和的给秦双凤系在脖子上接着说：“无论什么时候也别摘下来，摘下来就容易弄丢。”秦双凤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我爸呢！”林森又恢复正常，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你挖苦啊，我怎么能这么老！”秦双凤拉着林森的袖子道：“林叔叔，我们走吧，这里怎么鬼气森森的？”林森紧了紧领口道：“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冷，走吧。”秦双凤问道：“为什么这间房子封得这么严实？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在哭，也许是笑，笑的比哭还难听。”林森说：“别自己吓自己了，走吧，我爸说这里风水不好，就给封了。”

　　林森给她讲述戒指的来历：“据说这种玉石的本质本是缅甸出产的毫无瑕疵的翠绿的翡翠，君主喜欢戴在手上，死后一并陪葬，埋在土里年头深远，又吸纳了陪葬的活人的精血，所以侵染成这种褐色，稀世珍品，可遇不可求，只有五代时期的陈国皇陵中挖出来过一个，世间传说，是护体、辟邪、消灾最好的玉，但是要是碎了，就非常的不吉利。”秦双凤摸了一下，冰凉温润，真的有人的体温，问道：“这玉本来是绿色的，因为活人殉葬变成了褐色，应该是凶器才对，怎么能用来辟邪，得了，我不讨价还价了，我不敢带了，我送给你。”林森说：“以毒攻毒你不懂啊。你现在天天晚上做恶梦，应该就是这枚玉戒指给你的提示，要不然你肯定会无声无息的死于梦中，那可能天天晚上做妖。”秦双凤无奈的道：“折磨死我了！这戒指要不是你送给我的，肯定就是我姐送给我的，她在蒙古挖了七八年的古墓，我听那些和她一起挖墓的叔叔伯伯都说，她会把最好的东西偷偷留下，特别没品。”林森说：“对你好是真的。”

　　林森踢掉鞋躺在床上道：“你不是想听我的情史吗？我现在讲给你听。”秦双凤说：“现在不想听了，被女鬼吓得没有心情了。”林森说：“你就跟我说会儿话吧，我这一肚子的话没处说，憋得难受。”秦双凤说：“其实你挺娘的。”林森哑然失笑道：“我还娘？”秦双凤说：“真的，你看那个大老爷们还唧唧歪歪的找人倾述，这是女人才干的事。”林森说：“你那个厨师大师兄才是真的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秦双凤骂道：“你这是诋毁污蔑，我师兄那叫外柔内刚，他什么事都能挺得住，哪像你，为了一个女人就五迷三道的，一点原则都不讲！”林森说：“她从来都不听我说话，也从来都不跟我讲心事。”秦双凤说：“你不就喜欢她这样么。”林森苦笑一声，还真的这样。秦双凤接着劝慰道：“你别介意，她对谁都那个德行。”林森苦笑道：“但我是她男朋友，她总要对一个人敞开心扉吧，一个人都憋在心里多难受。”秦双凤讽刺道：“你顶多算她的**。”隔壁床传来林森因愤怒而加重的喘息声，过了半晌，他终于说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秦双凤觉得有些歉意，说道：“我给你讲鬼故事吧。”林森爱答不理的哼道：“讲。”秦双凤说：“我是透视眼。”她故意停顿，但是林森不答话，秦双凤接着说：“我能看穿很厚的东西，所以男人女人在我面前穿不穿衣服都一样，比如说，我现在就能看到你内裤的颜色和形状，你不用捂被子，我都能看透十厘米厚的铅板，你就算是盖十层被子也没用……啊！”她忽然惨叫了一声，一阵寒风吹进她的脖颈，她捂紧了被子还是冷得很，月光照在墙上的影子显现，一个长发瘦小的人影从她的背后缓缓地升起，就如同从地底爬出来爬上她的小床，贴着她的脖子……秦双凤蹦起来窜上林森的床道：“我、我可以蹭你的床吗？”林森知道她肯定又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说道：“别动手动脚。”秦双凤作揖道：“我保证。”林森说：“转过去。”秦双凤问道：“啊？为什么？”林森说：“你不是有透视眼吗！我惶恐。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在忽悠我。我内裤的形状和颜色是什么？”秦双凤说：“我又不是满脑袋的透视眼，我得看着你。”林森说：“好，批准你了。”秦双凤坐起来装模做样的盯着那地方说道：“灰色的三角裤，别捂着，我看看型号大小还有商标，不得了……”林森笑了，摊开手很舒服的躺着，甚至豪放，说道：“小丫头还有两下子。你还有什么本事说出来。”秦双凤说：“那就要看你想什么了，你考我吧。”林森说：“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了，你不如看看我心里怎么想的。”秦双凤揉揉眼睛道：“你肯定不喜欢我……”林森说：“你可真说错了，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秦双凤说：“别打岔，我还没有说完。你只是把我当朋友，却不把我当女人。没关系，我也这样。你现在还对我姐有非分之想，你现在就在想她的尺寸呢，咦，你好坏啊。”林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的如同被戳中了心事一般，豁达的接受窥视。秦双凤接着说：“你这个人还很虐，你就是喜欢宋南地一天到晚病怏怏的，冷冰冰的，她要是正常了，你反而不会那么喜欢她了，因为不刺激了，没意思了……”林森打断她道：“你不是要讲鬼故事吗，鬼故事呢？”秦双凤说：“我看到你家的墙壁里面有个女人。”林森不屑道：“这就是鬼故事？”秦双凤说：“我是透视眼，我真的看得到，妈呀，吓死我了，她转过脸对我笑呢。”她说着跐溜一下子钻进被窝，蒙住脸。林森把被子拉开露出她的小圆脸道：“有我在，你不用把自己捂死。”

　　林森还在熟睡，面对着墙壁背对着秦双凤，身体蜷缩的像一只大虾米，秦双凤揉着眼睛看着他自言自语道：“我有这么可怕吗？”捡起衣服到卫生间插好门换上。白天就是好，阳光明媚。秦双凤对着镜子晃了晃脑袋，脖子上痒痒的，抓了两下，竟然抓起两根长发，半米多长的直发。她自己的头发是卷曲的，秦双凤把长发丢进马桶，吐了两口吐沫进去，冲水。林森身边出现长发很正常。

　　秦双凤跟着贤姨的后屁股转悠，贤姨说：“小姑娘真勤劳啊，少爷还没起来呢吧。”秦双凤说：“睡得跟死猪一样。”贤姨说：“少爷从小就不喜欢起早。”秦双凤挖苦道：“但是喜欢贪黑。”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贤良淑德的女人面前不能也不该这么出言无状，马上转移话题道：“贤姨，我想回市里面去住，这里没意思。”贤姨和蔼的说：“你跟我说没用啊，得去跟老爷说。”秦双凤心里道，我也看出来了。但是她还真不敢跟林朗开口，贤姨接着说：“早饭马上好了，你去把少爷叫醒。”秦双凤说：“好嘞！”蹿回到林森的卧室，他还像一只虾米一样窝在被窝里，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秦双凤站在床角，双手抓紧被边，用尽全力一扯，把整床被子从林森身上扯下，林森陡然惊起，怒道：“你干什么？”秦双凤说：“贤姨说早饭好啦，让我叫你起床。”林森反问：“有你这么叫床的吗？”说出来自己忍不住笑了。秦双凤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想怎么叫？坐在你枕头边上轻柔的叫唤，老公，起床了，还是……”林森打断她道：“就这么做很好，你出去吃饭吧，我吃得快，还得等你。”

　　秦双凤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小笼包，赞道：“贤姨，你的包子做得真好吃。”贤姨使着眼色道：“说啊。”秦双凤吃完这个小笼包，林朗说：“喜欢吃再多吃点，我看你还在长身体，年轻人吃得多是福气。”秦双凤蹬鼻子上脸鼓足勇气道：“林爷爷，我想回到市里面住，谢谢你的照顾，我为了人身安全肯定要蹭你儿子的，我们俩一起住他在市里面的公寓吧，现在天天起这么早，还要坐那么久的车，受不了了。”林朗慢悠悠的吃着咸菜喝着粥，一言不发。秦双凤扁了扁嘴接着说：“这里闹鬼，我不敢住，就是院子后面的那个房子里闹鬼。”她豁出去了。林朗说：“好。”秦双凤有些不明白的问了句：“啊？”贤姨说：“老爷同意了。”秦双凤说：“谢谢林爷爷。”林朗说：“看好林森，我一把年纪了，不想失信于人。”

　　林森一边打着领带一边走到餐桌前，风卷残云，一口吞了三包子，喝了一碗粥，系好领带穿上鞋，又吞了五个包子喝了一碗粥，嘴巴鼓囊囊的拎着秦双凤的头发道：“爸，贤姨，忠叔，我上班去了。小不点，跟叔叔上班去。”提溜着她一路进车，发动汽车，开到市区遇上拥挤的车流，失神的看着前面的长龙说：“小不点，哥给你变个魔术吧。”秦双凤也觉得无聊的要命，连忙拍手道：“好啊，好啊。”林森一点花俏的姿势没耍，也没有一点铺垫，倏的变出一朵蔫了吧唧的玫瑰花，几片花瓣都耷拉了，右手一张一合，手心中变出一个首饰盒子。秦双凤对玫瑰花没兴趣，拿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钻戒。林森没精打采的说：“花送你了，戒指不是你的。”秦双凤说：“这么小气，我就看一看。也看不小。那个，你爸同意回市内住了。”林森兴高采烈的说：“小不点，你太给力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你在车上等着我。”他忽然冲下车，急的秦双凤大喊：“喂，大哥！万一车流动了，怎么办？”

　　她完全多虑了，林森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回到车里时，车流纹丝没动。林森把一大束鲜花放在秦双凤腿上，秦双凤很失望的皱着眉毛委屈的凝视他问道：“你这有意思吗？”林森说：“帮我把花上的刺都剪掉，你看我这胳膊。”他挽起袖子，古铜色肌肉发达的胳膊上很多划痕。秦双凤说：“你打算跟宋南地求婚？”林森说：“你真聪明。”秦双凤说：“以你的卖相和钱包，还用得着苦练这种功夫在酒吧里泡妞，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不过，宋南地才不会吃你这一套呢。”林森说：“总得试试吧。”秦双凤说：“她要是答应你的求婚，你离你的死期也不远了。真不明白，你最开始是怎么看上宋南地的，就是因为腰细，不懂，你这种脑容量还比不上肾上腺的，怎么还能发觉内在美？”林森说：“女的，只要不是太老太丑太胖，打扮起来总会动人的，我中午抽空带你买两件衣服，我送你。”秦双凤阴阳怪气的说：“不用。”

　　林森唯一一次说动宋南地跟着他一起去逛商场还是上个月的某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顽石点头了。宋南地所有的衣服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灰，她的衣服也很少，这个季节只有两件风衣，两条裤子，两条毛衣。那天宋南地出奇的好说话，在林森的请求下试穿了三条裙子，宝蓝色的套装，暗黄的礼服裙，还有一条鲜红的紧身连衣短裙。林森凭直觉觉得她穿红色的会最好看。先是穿宝蓝色套装，清秀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很有韵味。换件衣服，焕然一新。换礼服裙比较费劲，林森亲眼见证了一个女孩换件风格的衣服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火速的跑出去买了一只红色的口红和一双黑色的漆皮凉鞋，鞋跟和防水台都超高，又买下那三件衣服。跑回来时，宋南地正要把礼服裙换下来，不出所料，她身材太平，根本撑不起来。林森非要给她涂口红，宋南地顺从了，也非让她换上黑色的高跟凉鞋。宋南地穿着那条红色的裙子走出试衣间，林森惊艳到了，她最适合的是红色。林森把她挽起的发髻打开，略微蓬松卷曲的长发披散，纤细脆弱的玻璃娃娃，我见犹怜，红色又增添了成熟的妩媚。他们俩走在一起，绝对的焦点，林森觉得那天的自己最高大伟岸。他一直在问宋南地脚疼不疼，因为她从不穿高跟鞋，走起路来有些生硬，但是宋南地只是摇头。林森再问，她索性连头都不摇了。

　　遗憾的是，那条天作之合的红色裙子，她只穿过一次，就再也没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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