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混战
我问道:“这些是你的人?”武扬威笑而不答,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牙齿,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笑得这么萌,显得很假,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我当他是默认了,就道:“你马上就要全军覆没了。”武扬威笑道:“不一定。”我说:“你看,你的手下马上就要都被撂倒了,他们怎么还这么顽抗?你快叫他们撤吧!你会输得很惨的,损失惨重。”武扬威说:“我还没有出手!”把我揽近他身边说道:“何况你还在我手上。”他的手像钳子一样箍紧我,我挣脱不开,看着战团里的人又倒下几个,秦单凤和李双双不一样,她并没有下死手,只是让那帮人没有杀伤力了。我看着那帮负隅顽抗的打手,问道:“他们明知道不过还要打,是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落在你手里比死还要惨?”武扬威道:“好聪明的孩子。”我说:“他们对你很忠心了,放手吧!你的人都快挂没了。”武扬威道:“这种手下,死一百个,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看看李家的后人有多大能耐。”我问道:“你见识到了?”武扬威道:“秦单凤不可小看,身手倒还一般,可敬是非分明。”我心道这还叫身手一般,劝道:“你已经见识到了,收手吧!”武扬威说:“是时候了,我还要为你再准备一出好戏。”
武扬威爽朗的大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李家后继有人,我辈先告辞了。”武扬威说完这句话,那些偷袭人瞬间就不围攻秦单凤了,拖起地上还有气的伙伴退到黑暗中去,武扬威也站起来,从我身边离去,走在最后,走的慢悠悠的,秦单凤也不理他,紧紧地抓住李双双,任由他擦着自己的身体过去。我看这个人潇洒地消失在黑暗中,看着也根本不像败退,走的大摇大摆。
其实他没有败退,他是手下留情。因为他一直没有出手。我问秦单凤道:“这些人都是谁啊?”秦单凤回道:“武扬威的手下。”我说:“他们来干什么的?寻仇的?”秦单凤道:“不知道,反正不是来寻仇的。”
我说:“快放下双双。”秦单凤显然忘了手里还提溜着一个人,连忙放下双双。李双双脚一沾地,就要跑去追杀那些走掉的人,秦单凤说道:“别追了,追不上了。”李双双很生气的道:“为什么放走他们?”她因为结巴,秦单凤只能等着,等了很久确定她确实说完了这句话,才看着双双的双眼,问道:“何必赶尽杀绝?”李双双道:“他们是坏人,坏人该死。”秦单凤道:“哪有那么多坏人,他们只是给别人卖命的,也没办法。罪不至死。”李双双说:“擅入者死,除了我们都是坏人,都要死。”秦单凤道:“双双,下手不要太狠,都是爹妈生的,你这么做天理难容。”李双双说:“你也是坏人。”她飞快地跑回祠堂,祠堂的门在她进去后,“砰”的一下子关上了。秦单凤叹了一口气,就在门外坐下了。我问:“双双生气了?”秦单凤苦笑一下道:“没办法,还是个孩子。咱两在这坐会儿,一会天稍微亮点,我们就走。”
高处比平地亮的更早,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就过去了,在破晓之时,秦单凤带着我下山,她先用登山绳把我放到下面,自己才爬下来,我望向山顶,对着她说:“你看!”日出东方,山顶霞光万丈,一只金色的羽毛艳丽丰盛大鸟在空中展翅,一团火从它的心中燃起,渐渐吞没它,一些金色的碎片散落,飞到天际,虽然只是阳光和云彩的万千变化,光影的流转,但是栩栩如生,好像天空中真的出现了一只大鸟,我似乎听到了它的鸣叫。
秦单凤说:“朝霞,山顶的日出一直都是很壮观的,以后有机会再看吧。走吧!”我们顺着山径走出去,找到主道,我们的车还停在那里,回去的路没有来时路那么惊心动魄。我问道:“我们在天亮前能回到村子里吗?”秦单凤说:“现在天已经亮了。”我又改口问道:“我们能在大舅起床前回到村子里吗?”秦单凤回答道:“不能。”我说:“要是他发现你偷着带我到祠堂,我怎么办?”秦单凤说:“到时候再说!”我心事重重,好久不说话,秦单凤安慰道:“有我在呢!”但我还是不放心,我真是被她坑了。
一路上,我们好久没有说话,秦单凤忽然开口道:“双双戾气太重。”我反问道:“你就没杀过人?”秦单凤道:“我只杀该死的人。”我反问:“这世界上有人该死吗?”秦单凤“嘿嘿”地笑了起来,她越笑越大声,最后止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大笑了起来。我连忙说:“你别笑了,看路啊,我错了,我可不敢再刺激你了。”秦单凤哈哈大笑,笑的都喘不上气来了。我连忙要踩刹车,刚把脚丫子伸过去时,秦单凤一脚踢开我,突然不笑了,正儿八经道:“你瞎闹什么,这里是转弯,不能乱踩刹车!”我说:“我想让车停下来,你慢慢笑。你怎么又不笑了?”秦单凤说:“刚才想起了一件事很有趣,有趣的不得了,现在想想其实没那么有趣了,就不笑了。”
回到李家村时,已经是上午了,我们把车子停在路口,秦单凤说她安排好了,一会儿会有人把车开走,我们往李家大院赶去,整个村子静悄悄的一片,这里本就是个荒凉的小村庄。回到院里时,大舅正在劈材,大舅拎着一只斧子冷冷地看着我们俩,我的心咚咚直跳,穿帮了吗,秦单凤打了声招呼,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接着劈材。秦单凤故作镇静地问到:“不一在哪?”大舅也不回答,还只是挥舞着斧头,啪啪地劈材,把硬质的木头劈成一条一条的。我心中倒是惊够呛,她怎么问这种问题,不是暴露了吗?
一只脏兮兮的大狗摇摇晃晃地走来。我一眼认出了那只大狗,高兴地叫道:“是凤凤,是凤凤。”我抱着凤凤,它身上又脏又臭,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我又把它推开,大舅终于开口了说:“你家来人了,你妈让你赶紧回家。”我指着我的鼻子说:“是我吗。”大舅不理我,把斧头钉进木桩里,走出大门,往山那边走去,他又要回到山脚下那个木屋里去了。我看到他已经走远了,道:“你怎么能问不一在哪?万一暴露了可咋办啊!”秦单凤说:“他知道我们去过祠堂了。”我吓了一跳,道:“什么时候?”秦单凤说:“我们站在他面前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也许是我们身上有香烛味儿,也许是什么别的东西,反正是瞒不了他了。”在我的眼里大舅一直都是个皱着眉头的苦逼像,倒是留意不到什么表情变化。我问道:“我怎么办?”秦单凤说道:“没事了。他刚才没计较,就永远不会计较了。”她蹲下身子摸着凤凤的头道:“你是怎么回来了,你是从哪里回来的?垃圾箱里爬出的,还是下水道里钻出来的?”凤凤只是汪汪的叫,要是狗会说话就好了。
我和秦单凤先到外公的房间里告别,外公笑咪咪地说:“不一昨晚和老大喝酒,醉倒在厢房里了。”我们再到厢房里找李不一,他正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呢,秦单凤忍不住埋怨道,真是没用。她拿出对讲机打了通电话,让她的朋友把汽车停到李家门口,这里也算是深山老林,没有信号,只能靠这种通讯工具。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汽车喇叭的“嘟嘟”声,我们两把李不一扶出去,放到车的后座上,让凤凤也跳进车里。我们来的时候车里已经空无一人,我问道:“你的什么朋友,这么体贴?我可以见见吗?”秦单凤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说道:“不一醉的好厉害啊。”秦单凤说:“大舅是把酒当水喝的人,让不一去灌他,确实难为不一了,而且昨天是我们俩的婚宴,不一怎么会去陪他爸。大舅昨晚就应该猜到了我想带你去祠堂。”我问道:“那他怎么不拦着我们呢?”秦单凤说道:“不知道,也许他也想我们能查出些什么。也许是他想你成为我们家的人。”我连忙摇头道:“不要不要。”秦单凤笑道:“不三不四有那么差吗,你怕成这个样子。”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不靠谱,我现在还能记得,小时候,他俩带着我和二龙出去玩,爬树,把我俩骗到树上就不管了,害得我们俩在树上挂了一整天,差点被风干了。
我和秦单凤、李不一回城里,秦单凤开车,李不一还是昏睡不醒,看来他爹灌他没手下留情。我一路上不停地问,“不一,你还好吗?”李不一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哼哼”两声。凤凤和李不一一起被关在后座上,前面一辆车忽然停了下来,秦单凤一个急刹车,不一直接从座位上滚了下来。秦单凤命令道:“你别动,我下去看看。”难道是遇到拦路打劫的了?但是秦单凤已经不用下去了,那辆车又开走了。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恰巧能看得很清楚,我看到那辆车上的牌照是外地的,帝都的车,至于这么装逼嘛,我问:“我过去把不一扶起来?”秦单凤盯着前面的车道:“你从椅子上爬过去,算了,先让他在底下躺着吧!”。村路很窄,都是土路,有时还要过桥和山,那辆车就在我们前面不紧不慢地走。而且那辆车动不动就加速减速,秦单凤开车紧紧地跟在它后面。我都觉得不耐烦了,问道:“前面的到底想干嘛?”秦单凤说:“不知道,一会开过悬崖时,我给它顶下去。系好安全带。”我连忙手忙脚乱地系上安全带。她忽然加速撞了一下那辆车,我在车上看到逼近那辆车,接着感到一阵震动,李不一哼了一声,可能是磕到哪了。凤凤汪汪汪地叫了起来,秦单凤心烦气躁,吼了一声“闭嘴”。凤凤立刻不叫了,钻到了座位下面,用自己身体挡住李不一的脸和躯干,防止他受伤,凤凤和以前比瘦了许多,但还是很庞大,凤凤真乖。
前面的车窗玻璃都是涂成黑色的,看不见里面是什么。秦单凤开车过盘山公路时紧踩油门,顶在前面那辆车的后盘,猛撞了一下,那辆车飞出公路,坠下山坡,但我们的车也紧追其后尘,即将脱轨,她又猛转方向盘,这辆车在地上打个旋,卷起尘土飞扬,才顺着山路拐回来。我感觉腾云驾雾一般,好惊险,秦单凤吐出一口气,停下车,道:“你下去,坐后面。”我开开车门,往后望去,那里是那辆一直压着我们的车坠落的地方,看到山涧间冒起黑烟,那辆车车毁人亡了。我也没时间去确定是否如我所想,出去又上来,把李不一扶起来,他的脸已经磕青了,额头还鼓起一个大包,鼻子上有血迹,我扶着他坐好,凤凤跳到我旁边,它身上又酸又臭,还满是跳蚤,刚刚李不一的脸就埋在这个小型垃圾场里,我坐在旁边都要被熏吐了,不一竟然还没醒。我让凤凤离我远些,凤凤跳到副驾驶的位置上陪秦单凤去了。凤凤瘦了好多,毛色也很暗淡,这些日子它没少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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