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蛋糕玩了一会儿，二龙带着婵娟走了，他们还要看电影，陪婵娟看电影很麻烦，她分不清电影跟现实的区别，她以为电影里的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跟她解释半天，是假的，她就是听不明白，但是二龙对付她的天真很有一套，谁要死时，就捂住她的眼睛。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李不一了，李不一问道：“你想好了去哪没？”我跟他说过换工作的事儿，我一直犹豫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家，李不一让我自己决定，无论什么决定只需考虑自己的喜好，别的不用管，要是挣得太少，他可以补贴我。我说：“没想好，赵主任催的很急，要是他不推荐大不了我自己找工作。”李不一说：“自己找工作挺难的，尤其你还年纪小，要不你就上学吧，读个研究生，我供你。”我摇摇头说：“还是工作吧，读书没意思，我明天就回复赵主任，哪家单位挣得多，我去那。”我心里已经知道是北京的单位挣的要比老家多。李不一说：“不用在乎钱。”我说：“我知道，我花的也不多，够用就行了，但是很难取舍啊，两家都差不多，那就找个工资高的吧。”李不一说：“行，你去哪，我就跟着去那。”我问道：“要是我回家呢？”李不一说：“那我就回原先那家医院，离阳阳还近，你要是留在这，我就接着在这工作，发展好。”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家！一个月两千，够花了。

　　李不一问道：“你不看看我给你买的什么东西。”我说：“哦。”拿出来拆掉包装纸。是一条项链，很漂亮，上面一颗小钻，我问道：“不会真的是钻石吧，我要是弄丢了多可惜。”李不一说：“很小，不贵，我给你带上。”他说着打开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说道：“女孩子还是需要打扮一下。”我摸着项链说：“我还是怕它丢。”这是我的第一条项链，李不一说：“一直带着，别解下来，就不会丢。”我摸了一下我的脖子说：“我的脖子短，戴着不好看吧。”李不一轻轻的摸着我的脸说：“我妹妹很漂亮的，你是块璞玉，未经雕琢，只要打扮一下，你不比任何人差。”璞玉，还不是说我灰头土脸吗！但是我还是很感动，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电话震动救了我，是林森，我们很久没联系了，我每隔半个月会给他发个邮件，说说唐甜甜的近况，我说：“接个电话，林大个。”李不一放下手，我接听电话问道：“林大个，什么事啊！你不会是想让我在唐甜甜的手机里按窃听器吧。”李不一的神色有些异样。林森说：“我在秀水河的月亮桥上等你，快点过来。”说着就把电话挂了，李不一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内容，说道：“我陪你去，正好散步。”

　　我们到了月亮桥，看到林森高大的身影在桥头晃来晃去。林森先是看到的李不一，紧紧地握住李不一的手，说道：“小李子，好久不见了，你们怎么一起呢？”我不做解释，问道：“什么事？”林森说：“一会儿南地过来，她跟你们说吧。”我问道：“你们打算结婚了？不会吧，你跟那个小空姐呢？不不不，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南地姐又好了？”林森说：“昨天又分了。”我说：“不会吧！你们俩什么时候又好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又分了，我还以为你们要结婚证婚呢。”林森说：“不是，南地马上就来，让她跟你们说吧。”

　　过了一会，就看到宋南地上桥来，好久没见她，在夜色中似乎很迷人，弱不禁风，杨柳清扬的样子，穿着一套深黑的职业装，很酷。宋南地第一句话就是：“正好都来了，我就不分别通知了，昨天这里打捞出一具女尸，初步鉴定是自杀，死者年龄为三十到三十三岁之间，身高一米七二，死因为溺水而死。长发，因为有规定，我不能把尸检报告拿出来，还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我问道：“你怀疑，哦，没事了。”宋南地接着说：“死者的身上有伤痕，死前遭到过虐待，四肢被切断，残肢还在寻找中，警方已经对照过失踪人口，没有符合的。”林森一直戚戚然的样子。宋南地又补充了一句：“死者为处女，没有过性侵犯的痕迹。”林森盯着李不一，宋南地也在盯着李不一，李不一问道：“看我做什么？”宋南地问道：“有什么想帮忙的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没人来认尸。我可以做点手脚。”李不一说：“多谢。还要麻烦你。”宋南地说：“你只需要走一个程序，去报警认尸，办一些手续就行，其余的我来处理，没事了，我就先走了。”我叫住她，“南地姐，我有些话想问你。”宋南地说：“说吧。”我拉着她离开这块，悄悄地问道：“三表姐，你有没有给林森下蛊？”宋南地问道：“下蛊做什么？”我说：“你跟他在一起过啊。”宋南地说：“我今年三十了，每一个跟我在一起的男人我都下蛊，我得害死多少人，我闲的？”我问道：“你不会害死林森，扒他的皮吗？”宋南地说：“你不知道凤凰羽衣是一命换一命吗，秦单凤尚且惜命不下手，我就这么想找死。”我接着问道：“你跟林森分分合合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把他折磨死，好下手。”宋南地说：“我只是厌倦了，你除了这些问题还有没有什么事？”我说：“没了，我连问题都没了。”宋南地说：“我走了。”说着走下桥，林森跟我们告别道：“我送送去，后会有期。”追了上去。

　　李不一伏在桥上看着下面黑漆漆的河水，很久不说话，我说：“那个人不是姐姐。”李不一回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我说：“没什么？”李不一摸着我脖子上的项链说：“等你真正过生日那天，我陪你庆祝，只有我，不叫别人。”我说：“好。”李不一拉起我的手说道：“回家吧。”

　　秦单凤的死亡证明开出来了，李不一从此成了鳏夫。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天妒红颜，美丽是罪过，秦单凤一天夜行时被匪徒盯上，因为不从，被活活害死。

　　我不知道留言原来传的这么快，我在唐甜甜的办公室里擦地时，唐甜甜问我：“听说你姐出意外死了？”我不理她，她在军区总医院认识人，什么不知道。唐甜甜说：“那李不一现在不是单身？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说：“你别幸灾乐祸，不一现在很难过，别惹他。”唐甜甜说：“对我来说是好事，这时候他最需要人安慰了。”我问道：“你是欠揍了吗？”唐甜甜笑道：“以后还是同事，关系别整太僵了。”我问道：“你说什么？”唐甜甜问道：“李不一喜欢什么颜色？”我说：“不知道。”李不一喜欢蓝色，我偏不告诉你。唐甜甜说：“买条蓝色的裙子吧，他应该喜欢。”我忽然有种想撮合他们的冲动。

　　中午吃饭时，李三三跟小武他们在商量给赵主任送点什么当纪念品，大家一起凑钱买，意思意思。小武说：“咱们送花吧，大部分人都是给部门部主任送花，只有碳材料送的是个纳米碳板。”李三三说：“我还是想送他花圈。”张王虎劝道：“小李，算了。”我也说道：“三三姐，没创意，数值模拟组已经送花圈了，不过我觉得送花圈挺好的，死时，我们就不用再送了，一起送完就好了。”小武说：“还是送花吧，我给南地花店打电话订一束，三哥你要是觉得憋屈，咱们就送小点。”李三三说：“我就想在外面采朵狗尾巴花插在他的头上，再在上面给他施点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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