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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从不出门的女人

极道家族 131313大然 4963 2021-03-29 20:13

  安律师说:“不是的,我在问一个人。”对我说:“全秃吗?”

  我想了一下,那人也就头顶那块头发异常稀薄,发际线都到后脑勺了,但还是有头发的,很客观地说:“也就秃了百分之四十。.”

  安律师说:“那个人叫张斌,有点不正常,尽量不要和他接触。”

  我问:“哪不正常?”安律师笑而不语。我心想,是荷尔蒙分泌过盛吧。

  那个大个子问道:“小丫头,你谁啊?上船时没见过你啊。”

  我犹豫了一下,反问:“你呢?”

  大个子笑而不答,伸出手说:“你好你好。”

  我心道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嘴上说:“你也好,你也好。”没见过被打得像个猪头还这么有活力的人。和他握了一下手,这个人的手也很大。我这辈子长到这么大就握过两次手,昨晚一次,再加上刚才,这里人怎么都这么爱握手,场面人,都跟领导人接见外宾一样。

  我握完之后顺手就把手插到裤兜里了,习惯。我喜欢像玩一样,把手在裤兜里滑来滑去。裤兜有张纸,我上一次把手插到裤兜里是在甲板上,那时裤兜里什么都没有。我立刻想到了那个和我擦身而过的人,走到卫生间,插上门,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纸币,五元面值的,我坐在马桶上,细细地看着这张纸币,上面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着一行很小的字,写在了纸币紫色的底上。很难发觉,我仔细辨认,上面写着“小心躲在房间里不出门的女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再检查了一下上面确实没有别的话了。犹豫了一下,把这张纸币撕碎丢到马桶里冲走。

  五元钱呢,心疼死我了!

  中午时是昆汀过来送饭,我在他要走时拉住他,偷偷问出什么事了。有时候是昆汀把饭送来,有时候是一个叫多零的越南女孩送饭,我总是和他们聊会儿天才放他们走,比起多零我更喜欢和昆汀聊天,多零的汉语实在太差了。

  自从婴桑昨晚把爸爸叫出去后,他对我们客气了不少,像是把我们当做了自己人。但他此刻看了我一下,不解地说:“你真要知道?那个人和咱们没关系,是马云龙的人。”

  我说:“你就告诉我吧!”

  昆汀说:“我们在船舱发现他的,脑袋被打碎了。”

  我问:“还能说话吗?说是谁打的他了吗?”

  昆汀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说:“脑袋碎了一地,嘴巴都到肚子上了。要不我带你过去,你自己看看有什么想问的。”一脸幸灾乐祸的德行。

  我连忙摇摇头,说谢谢不用了,我又二了。我又问:“你们这有酒吗?”

  昆汀问:“酒啊?”

  我忙问:“怎么了?没有吗?”

  昆汀笑着说:“就怕太多了,你想要什么酒?”

  我说:“白酒就行,我爸爸喜欢吃午饭时,喝些小酒。”

  昆汀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孝顺呢,出门直走,最里面,右手边,那是放杂物的房间,进门第一个箱子里,放的是白酒,自己看着拿。”

  我问:“没事吧,不用登个记什么的?”

  昆汀说:“这里酒随便喝。”

  我听他的话,走到杂物间,果然看到个大箱子,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各种酒瓶子,都是好酒。我一时好奇,这里这么多箱子,都放的是什么?捡了几个近的打开,各种各样的酒,还有食物,虽然很多我都不认识,但看着海参什么的我还认识。这帮人生活太腐败了!我老实不客气的提了一瓶五粮液走了。

  回去时,碰到两男一女迎面走来,应该是中国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我拿着一瓶酒,抢过来看了一眼,说:“小丫头不简单啊,还喝白酒呢。你多大了,可以喝这么烈的酒吗?”

  这中年人头发虽然花白,却也风度翩翩。我看着他并无恶意,甚至有些苦口婆心,答道:“不是我喝的,我给我爸拿的。”

  中年人愣了一下,问:“有人带孩子来的?”

  那个女人说:“郑老师,昨天有三个人被救上来了。好像是一家人。”

  中年人说:“哦,这可算好事啊。这酒闻着真香,我先喝一口,你爸不会介意吧。”

  我说:“没事,你喝吧,我爸一个人也喝不了这么多。”心道反正也是你们的酒。

  那个中年男人真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金属的小酒瓶,打开五粮液的瓶子倒进去一些,把瓶子递还给我说:“你可别偷着喝,酒喝多了,人就容易变笨。”我点点头说:“谢谢。”手上接过酒瓶,心里却在说,你也真得注意才是,酒喝多了人就变笨,我看你现在就有些老年痴呆。

  中年人拿着自己的小酒瓶开始品酒,他边上的女人劝道:“郑老师,你别这么喝,对身体不好。”中年人说:“我也就这点业余爱好了。”我错过他们往我的房间走。忽然“砰”地一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到中年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那两个年轻人围着他喊,那女人只知道哭,那男的还在做一些急救措施,最后无奈地摇摇头。我手足无措地站着。

  他的小酒瓶摔在地上,酒流出大半,走廊里浓烈的酒香。那个女人一直痛哭流涕,忽然张牙舞爪地过来要抓我,还口口声声地喊道:“你这小兔崽子,你害死他的!”

  那男人拦住她劝道:“你理智点!”那女人就是不听劝,挣脱出来,一把推到我,骂道:“你下毒。”我撞到墙上,摔得七荤八素,看到小酒瓶就在我旁边,说:“你别含血喷人!”捡起小酒瓶仰头把里面仅剩的酒喝的涓滴不剩。那个女人显然被我的架势吓到了,愣在当场,呐呐地说:“我就撒个泼,你至于吗?”之后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了,一股热气从肚子里涌出,我的头越来越晕,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幽幽转醒,还是觉得天旋地转。安律师在床头坐着,看我醒了,连忙递给我一杯水,我正觉得口干舌燥,一口喝光了,她又给我倒了一杯。我喝完之后,她又要续上,我摇摇头说:“喝不下了,再喝下去,就水中毒了。”又问她我这是怎么了,全身乏力,头痛欲裂。

  安律师说:“宿醉的后遗症,幸好你喝得不多,要是酒精中毒,就麻烦了,这里医疗条件太有限。”

  我问:“那个人怎么死的?”

  安律师说:“心肌梗塞,他没死。”

  靠!我白喝了!

  我说:“那个女人一口咬定是我下毒。她和那人是什么关系?我听着她管那个人叫郑老师。”

  安律师说:“谭姐这个人性子有些急,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也就嘴上说说,心里未必是那么想的。她和郑老师是师徒。”

  我说:“未必吧!”

  安律师说:“她真的没有怀疑你,只是在嘴上说说。”

  我说:“我不是说这个,我说她和郑老师的关系不只是师徒那么简单,刚才跟跟死了老公似的。”

  安律师说:“不要乱说话。”她一本正经地规劝我,末了又来一句:“我们都知道他两关系不简单,但是大家都不说,你也不要瞎说。”

  我嘿嘿一笑,她蛮假正经的,我无孔不入地问:“你们这船要开到哪去?你知道吗?”

  安律师说:“我不太清楚,但我觉得快要到目的地了。”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正想细问呢。有人敲门,问道:“那姑娘醒了吗?”就是诬陷我的那个女人。

  安律师过去把门打开,我第一反应就是把被子蒙到头上装睡,但是身上没力气,动作慢,那女人已经进来了。我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对她哼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那女人坐到我的身边,说:“姐姐冤枉你了,给你道歉来了。”

  我看她眼眶红肿,显然哭过,看来那个郑老师的事,对她打击很大。我问:“你不认为是我害的你老师。”

  那女人说:“我怎么会这么想,我也就是伤心过度,失去理智才埋怨你的。自从我们联系不上外界之后,这船上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谁都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郑老师要是就这么走了,一点痛苦都没有,也许是种解脱呢。”说着又掉下眼泪来。我无可奈何,只好去安慰她,让她不要伤心。之前我还有些生她的气,现在她哭哭啼啼的,我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安律师也上来劝她,好不容易劝住了,那个女人才肯回去。我在想,这哪是来道歉的,简直是来寻求安慰的。我头疼了起来。

  我也知道了一些我喝醉之后的事,那个郑老师倒地不起,他的学生给他做了一些心肺复苏等常规急救措施,但是没用,以为他死了。不一听见我和那个谭姐的对骂,出来看见这个情况,问了怎么回事,直接拿刀开胸,把手伸进胸腔按压心脏,就这么把人救活了。那个女人要谢谢不一,不一说不用了,你去给我妹妹道个歉就行。我也奇怪,她怎么不照顾她的宝贝老师,反而来给我道歉。

  那些人还是做了一件报恩的事,他们把一张床搬到了我隔壁那间卧室里,那样他们的恩人就不需要睡沙发了。

  我问过不一,难道他不怕那个郑老师感染吗?不一回答我,死人不怕感染。

  术后,郑老师被注射了大量的抗生素,我想这个人以后就有抗药性了,生病了都不好治,可真愁人。

  我逮住机会,偷偷把我接到纸条的事和爸爸还有不一说了,但他们俩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能把我单独丢下。

  晚上八点多,安律师给我们每个人冲了些奶粉,说大家最近比较烦,压力大,喝些牛奶有助睡眠。我不爱喝奶粉,又怕伤了安律师的感情,趁着别人没看到,把我自己杯里的牛奶折倒爸爸和不一的杯中。爸爸粗心大意没有发现,不一什么也没说,都给喝了。

  我依然不遗余力地问安律师些问题,但她口风很严,都不肯透漏,和我打起了太极,我完全不是对手。

  大家各怀心事,很快夜幕降临了,在天就要黑了时,安律师把所有的窗帘挡上,厚重的窗帘把这间屋子与外界隔离了。我换好衣服躺着床上,想到爸爸和不一就在身边,也不觉得很担忧,闭上眼睛就要睡觉了。

  临睡前,我对隔床的安律师问:“你有什么秘密吗?我交换秘密吧!”

  “没有。”

  良久,我听见安律师在床上蠕动的声音,她轻轻问道:“睡没?”

  我说:“没呢,一天无所事事,睡不着啊。”

  安律师:“我们聊聊吧!”

  我说:“好啊!”

  我和安律师开始八卦,我说:“不如你先跟我讲讲谭姐和郑老师的事吧。”

  安律师立刻来了兴致,说:“这事我还碰巧知道了,郑老师是谭姐读研究生时的小导,就是副导师。两人眉来眼去就好上了,据说郑老师还为此和他老婆离了婚呢!但这两人怎么不明不白了十多年,也没结婚。你说巧不巧,跟他俩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谭姐的同学,据说还追过谭姐。这三人就这么和谐在一起。谭姐真厉害!”

  我说:“要是郑老师前妻也能和他们和平共处,这才能说谭姐厉害。两个男人都喜欢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跟其中一个好了,这两个男人还是可以做朋友。要是两个女人都喜欢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跟其中一个女人好了,这两个女人这辈子就基本掰了,见面就骂。女人还是小家子气。”

  安律师说:“也许是女人对爱情投入的更多呢。哎呀,你不懂啊。”

  我说:“是啊,我不懂,那你懂啊。”

  安律师说:“姐姐可是过来人啊。对了,你得小心张斌。这个人有点问题,我听到过他挺多传闻,比如说偷进女厕所。”

  我现在总算见识了安律师的真面目,她白天时一直端着,现在终于露馅了,但我喜欢,我喜欢自然嚣张不做作的女人。我说:“偷进女厕所,你有没有偷进男厕所过。”

  安律师说:“以我的姿色,需要吗?不过我大学时倒是不小心进去过……”

  我说:“然后看到李不一了。”

  安律师说:“要是看到他就好了,我看到了一个我班同学,后来这混蛋就成我男朋友了。靠,姐就是不小心冲到男厕所里了,就得对一混蛋负责了。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你是不觉得我挺漂亮的?我一直觉得我亏了,是被那混蛋讹上了。”

  我对安律师说:“我这人审美有问题,女人的相貌应该由男人来评判。我觉得你漂亮也没用。你看得出来我长得不太像中国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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