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陵光
在之后几千年中,陵光也出现过几次,但每次出现都会血雨腥风,战争瘟疫横行。据说,这把宝剑不杀好人,只杀狼子野心罪恶滔天的人。但是饱饮恶人鲜血的宝剑还能控制住自己吗?
陵光不是天下第一名剑,而是天下第一凶器。
我问:“剑的名字还是人的名字?”
银发紫眸的女人说:“既是剑也是人。”我下意识地远离了假面人,怪不得他总是面无表情,要是我成天带着这柄凶神恶煞的剑,我一天从早哭到晚。
我说:“久仰久仰。”这个男人不会是陵光,陵光早就死了,但是这把剑可不好说,差不多没几个人见到陵光还能活过几天,足够让他把陵光的长相四处宣扬。
银发紫眸的女人拉着我的手,走到另一边,说:“这是西方,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一片红色的。”
银发紫眸的女人问道:“只有红色吗?”
我说:“是,越来越稠,越来越深的红色,再看下去,我要吐了。”
银发紫眸的女人说:“好了,转过身去。”她牵着我的手来到另一片栏杆,说:“这是北方,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许多人,一片红色从……”我心中默念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接着说:“西方袭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那片红色,这群人分开了,有些人远离蓝色,有些人走近蓝色,只有一对男女原地不动,既不受那片红色引诱,也不抗拒那片红色。这片红色范围扩大了,把一切都包裹起来,不过颜色倒是淡了不少。终于一片蓝雾中照射出一道光芒,光圈四周红雾散尽,一对男女身在其中,是刚才那对很中立的人,咦?那两个人像我的哥哥和姐姐,他们身边聚集了一些人。”
陵光说:“你该走了。北方是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有一丁点火星,战火将吞噬整个北方,一切化为硝烟。这对新婚的夫妇几乎是孤立无援的,你要回去帮助他们。”
我说:“新婚的夫妇,你是说李不一和秦单凤结婚了?”
陵光说:“你忽略了重点,战火即将燎原。你要回去帮助他们,告诉他们未知的风险。”对我来说,重点是李不一和秦单凤的婚姻,我们的价值观不统一。
我问道:“那我们身后是东方吗?东方呢?”
银发紫眸的女人说:“东方日出。”
我问道:“东方有没有希望?”
银发紫眸的女人说:“就算世界毁灭,太阳还会从东方升起。”
我问:“什么意思?”
银发紫眸的女人说:“你该走了,帮助他们,告诉他们危险的存在。”
我说:“我在这呆的挺嗨皮的,我不走,你们缺什么人记个账算个数啥的不,就把我留下来吧!这些3D电影需要人放映不?”我强烈地觉得我为了李不一和秦单凤应该留在这个女人身边。
银发紫眸的女人说:“回去吧,回到家乡去。”
我说:“好,没问题,你把话说明白点,危险是什么,我们该做什么?”
银发紫眸的女人指着那片滚滚的绯红色的烟雾道:“那就是红尘,你该回去的地方。”我俯身坠入滚滚红尘之中,整个凉亭都跟着我下坠,穿过浓浓的红雾,看到许多人悲欢离合,看到英雄意气风发又转眼末路,看见美人青春正好又瞬间迟暮,看到四季急转轮换,刚刚还繁花似锦,盛开的花朵转眼又被天降冰雪覆盖,我似乎在瞬间经历了人生和四季,其实我只是个路人,错过了人世繁华花开花落四季流转。我在一间白色的房间中坠落,躺在雪白的床单被罩中,身体僵硬动弹不得,但意识是清楚的,我能听到人们在我旁边说话,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也许我的身体一直在这,灵魂却在外神游,现在我总算回来了,但现实总是没那么轻松。
我窒息,一个男人死死地扼住我的咽喉,周围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絮絮叨叨的人都无视他的存在,我感到愤怒,但其实我也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样子,他趴在我身上想掐死我,我挣扎着想起来,无奈身体动不了,连眼睛都无法转一下,我要窒息而死了,我的胸腔像针扎一样,身体也像针扎一样,大脑要憋爆了,我就要这么死去吗?我不甘,过了许久,在我感来像一生一样漫长,其实也许就是几秒钟,我四肢忽然充满了力气,猛地推倒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跳窗户逃走了,窗帘还在飞舞,雪白的像山巅飞舞的雪。我跳下床要去窗口看那个男人有没有摔死。因为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这个要掐死我的男人就是那个美少年。就在我跳下床的瞬间,我觉得我的脚软的都站不住,一下子跌在地上,手背上输液的针头被扯了下来,银白的针头沾着血迹,液体在针尖一滴一滴掉落,落在地上,水滴碎裂拍扁在地上,渗入水泥地面。我躺在地上顺着床底能看到一个男人拄着拐杖“噔噔噔”地过来,是李不一。他走过来扶着我,把我扶了起来,坐在床上。我的四肢还是很软,没有力气。
他说:“你怎么掉下来了?摔疼了吗?”检查我的身上,除了擦破了一点皮,其余没有受伤,我忙说:“我没事,不用管我。你去窗户那往下看看,刚才有人跳楼了。”李不一说:“我一直在这呆着,没有人进来。我先帮你给伤口消消毒。”我说:“你去看看,我亲眼看到有人跳楼了。”李不一无奈,道:“好,你在在这坐着,我先去看看。”他拄着拐杖走到窗前,撩起窗帘,望下楼去,回过头来,很高兴地看着我说:“我先下去一趟。”我看着他的脸,不一什么时候这么变态,我问道:“楼下有人摔成肉饼了?”李不一说:“不是,小辣椒回来了。”说着拄着拐杖快步走了出去。有时候看残奥会,那些没腿的残疾人照样跑得很快,是高科技的力量,现在李不一完全不逊色,因为他有四条腿,我听着“咯噔咯噔”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看着被扯掉的针头,捡了起来,想着插回去还是不插回去?合计合计还是算了,我手背上豁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流出点血,已经凝结了,手背感觉到些许疼痛。我扶着床沿站起来,勉强走了几步贴到墙上,扶墙走到门口,腿脚还是软的,外面有排栏杆。我冲到栏杆扶住,差点扑到地上。
李不一已走到一楼了,原来我这只是二楼,外面是个天井,能看到一楼大厅,二楼只有周边一圈病房。我看着李不一身残志坚,生龙活虎的样子,真觉得他应该留下一支拐杖给我。我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前挪,随着运动,身体也不那么麻木,灵巧了起来,秦单凤从大门进来,穿着一身紧身的机车服,她一进来,几乎吸引了大厅里所有男人的目光,他们手底的工作都放慢了速度,秦单凤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关注,旁若无人走了进来。我走下楼梯,脚底一滑几乎顺着楼梯滑了下去,两脚不停打滑。秦单凤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李不一本来是要往她那走,见到这架势直接呆住了,愣愣地一动不动,手里的拐杖好悬没掉在地上,但他马上明白了,这种热情奔放不是对他而来的,而且秦单凤不是那种很女人的人。
秦单凤直接穿过李不一,无视他的存在,抱住了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我。李不一转过身,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是失望失落,也不是惊奇惊喜,简直就是惊魂未定。我看到过这种表情,非礼未遂。
秦单凤扶住我说:“你连路都不会走了。”我说:“腿有点软,我是不是在床上躺了太久了。还有没戴眼镜,看不清。”秦单凤说:“还好,没多久。走吧,我带你出去透透气。顺便配个眼镜。”我低头看了一眼病号服,说:“就穿这个?”秦单凤说:“那你还打算裸奔啊!”李不一说:“她还没输完液。”秦单凤道:“人都醒了,还输啥液,吃点好吃的比什么都有用,你说是吧!”我猛点头表示同意,说:“好啊,不一也一起去吧!”。李不一说:“我一会还要换药,你们小心点。”秦单凤笑了一笑说:“你也要小心点。”笑得不怀好意。
爸爸曾经说过:“要是二龙和小胖子出去玩,很晚都不回来,那我肯定怕他们遇到坏人,我得出去找找。要是小辣椒的话,我怕坏人遇到她。”
我问道:“你和不一结婚了?”
秦单凤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们俩真的结婚了!”
秦单凤说:“没办法,做手术得家属签字。”
我说:“真够神速的。”
秦单凤说:“你还真信,你知道结婚手续多麻烦不?不过有件事和你有莫大关系,我们没经你同意就做了。”
我说:“你们不会是为了凑手术费,卖了我的器官吧!说吧,切的是肝还是肾。”我只是开玩笑,我身上没有伤口。
秦单凤说:“差不多,”我心中一寒,不会是把我卖给别人家做媳妇吧!秦单凤接着说:“不一失血过多,但他的血型比较罕见,RH阴性,我和林森都不行,血库里也没有库存,我们就验了你的血,血型刚好吻合,就抽了些你的血输给不一。”
我装作弱不禁风杨柳依人,说:“怪不得我脚软手软,头晕眼花。我得补一补。”
秦单凤说:“才几百毫升,装什么装!”
我和秦单凤先就近找了家眼镜店,验光,试度数。我带上试配的眼镜,整个世界都清晰了,但是新眼镜戴上惯例是头晕恶心,我往远处看,看到对面高楼上的电子钟:2009年7月11号。心里一愣,不可能那么大的一个钟,众目睽睽之下错了。我忙问眼镜店的服务员,今天是哪年哪天。服务员小妹说:“零九年七月,具体是哪天还真想不起来了。”我心道,不会吧,我昏迷三年了。我一想妈妈泪眼婆娑地守着植物人一样的我,百感交集,但我想到了一个更危急的人,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二龙还好吧?”秦单凤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说:“还好。”
我扑在她怀里,号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妈妈,我竟然晕了那么久。”我想到我那甜蜜而稀奇古怪的梦境,我一直不愿离开的地方,我要不是被人赶走,可能还昏迷在梦中呢。
秦单凤推开我说:“你也就装死了七天。”我奇道:“七天。”
服务员小妹显然被我们俩的架势吓到了,两个神经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度数怎么样?还要吗?”
我说:“再减五十度。”
服务员小妹问道:“选个镜框吧。”我选了一个白色的镜框,很简洁的设计,价格也比较便宜,问道:“最快什么时候能弄好?”服务员小妹说:“一个小时之后来取,先交一下钱开票吧!”秦单凤说:“我去交钱,你在这等我,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回来取眼镜。”
我们在眼镜店旁边一家比较清净的餐厅坐下,点了一点菜,我本来很想吃大鱼大肉,秦单凤不让,只点了些青菜萝卜。她给我讲诉了这几天的事情,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
秦单凤马上就要掀开“平教授”的头盔了,潜水艇受到冲击,不住地摇晃,秦单凤也没有兴致见识“平教授”的庐山真面目了,又不是脸上长花。我又被撞晕过去,秦单凤忙扶住我,防止我因为摇晃再受伤,又让林森固定住李不一。李不一一直昏迷不醒,一下子又添加一个伤员就有点手忙脚乱了,不能再有无谓的伤害了,三个人抓住一切坚固的东西,防止自己因为潜水艇的运动而横冲直撞。潜水艇在洋流中激流勇进,这只是里面的人的猜测,没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潜水艇在飞速的运动,向上向前冲,在里面感到的压力彰显着外面的加速度。
在这个钢铁容器旋转最剧烈时,秦单凤瞬间都失去意识了,但是她还是紧紧地抓住我抓住扶手。潜水艇的速度渐渐减慢,像在水中的船一样飘动,直到他停靠在岸上不动了,下面应该是坚实的土地,没有波纹荡漾,“平教授”看了一下压力表,透过折射镜观察了一下外面,确定那是陆地,第一个打开舱门跑了出去,出去之前,他喊了一声秦单凤和林森,确定他俩神智还是清楚的,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秦单凤是第二个爬出潜水艇的人,外面绿草茵茵,有许多人离得远远地看着这边,站在一片稀疏的树林边上,指指点点,树林后面是一个公路,不时有汽车飞驰而过,路边停着几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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