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泡在水里皮要掉了。”蒙洛没好气地说道:“他们现在封住了死穴,只要对方将狗头巫一撤,就可以从水里解放了,不然没被狗头巫杀了,要在药水里泡到死了。”
蒙洛有自己检测巫术消失的办法,不过是三个时辰以后,蒙洛终于宣布东海、南海可以离开洗手间了,将他们扔到床上,我们舒了一口气,巴图仍不放心守在床边,老九问蒙洛道:“情况很糟吗?”
“对方不好对付。”蒙洛说道:“反应很快,一旦做出决定就马上行动。”
“狗头巫连来两回,一定要置兄弟俩于死地。”我说道:“我们的生辰八字要保护好,怕只怕……巴图,可以预防吗?”
蒙洛说道:“我尽力。”
现在最讨厌听到的便是“尽力”两个字,见我瞪着他,蒙洛说道:“林天易,茅山术中有些功法也属于巫术,但是狗头巫是属于古巫法,怎么对付古巫法,只能借助《奇闻秘术》里的法子,你们知道的,那本书我研究得不深,从今天起,我会努力钻研,外面的事情交给你们,我留在家里保障那三个人的安全。”
蒙洛今天的话很有条理,我与老九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兄弟,彼此依靠了。”
三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往下一压,同时缩回去,老九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周六的晚上去会会那个黄皮。”
今天结束后到周六都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到了周六的晚上,我和老九正准备出发,东海与南海兄弟俩醒了,两人陷入假死后,陈新代谢彻底停止,苏醒后一张嘴就是“饿”,我和老九没有功夫照顾他们,交代他们叫外卖,但不允许送外卖的人进屋,到一楼接外卖,此时,古董街的灯火通明,整条街还在营业状态,见我们要出门,小李关切的眼神投递过来,老九呵呵一笑:“林天易,这个小伙计挺机灵的。”
“曾老板的老伙计。”我看着小李:“有时候觉得挺奇怪的。”
老九刚打燃车子,听到我的话一愣:“奇怪什么?”
“太忠心了。”我说道:“那小眼神里都写着对我的崇拜。”
“格老子的,你原来是在自夸啊。”老九终于反应过来了,气怵怵地说道:“妈的,老子现在的心情不像从前轻松了,以前解决其它事件虽然危险,但和自己没有关系,现在不一样了,压力就和山顶的石头似的,随时会砸到头顶,格老子的,压力山大。”
“怎么进黑市?”我懒得和老九磨嘴皮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的脸就是名片。”老九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和黄皮也认识,只是没打过多少交道,你是生脸,到时候要费点功夫。”
黑市是未经批准而成的交易市场,它的存在并不在法理之中,在对外开放的时候一直注定安全性,进出黑市也要经过主办者的严格纠查,地点同样隐秘,老九中间接了胖子的电话,挂下电话后面色沉重:“今天晚上起风,换地方了。”
所谓有风自然是被盯上了,临时撤换举办地,我问道:“什么地方?”
“不知道,胖子说一会儿给消息。”老九往窗外看看:“格老子的,今天晚上的游魂真多。”
“能不多嘛,这里不是市区,阳气弱了,游魂全冒出来了。”我往窗外一看,一只穿着白色睡衣的吊死鬼坐在树干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地,可惜舌头也垂在腿上,眼珠子外突,脸形因为舌头挂出来变了形,根本没法看嘛,身材其实不错的说,看样子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年纪轻轻地不好好活,偏要上吊自杀,这是何苦。
从小到大看到鬼,早就淡了害怕的心情,不是不怕,只是刻意让害怕变得淡一些,假装自己不在意,从小时候的惊慌失措到现在可以淡定地猜测他们的死因,甚至联想他们生前的生活,这份从容是二十多年的积累,老九见我一直盯着外面,说道:“看什么呢?”
“看吊死鬼。”我淡淡地说道:“已经快十二点了。”
月朗星稀,在帝都的天空鲜少能看到满天的繁星,越是清冷,我越感觉不妙:“老九,今天的感觉不对,今天能见到黄皮吗?”
老九一边把玩手机,一边不停地瞅着时间:“格老子的,怎么还不来消息?”
我们又等了十来分钟,胖子的电话来了,他通知我们因为风声太紧,今天晚上的黑市取消了,就在我们失望之时,他却告诉我们黄皮刚刚到了新地点现在正在往外撤,如果我们时间得当,可以截住他!
胖子告诉我们地点,老九迅速地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往前一窜,我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我还没有回过神,车子就像箭一般驶离,老九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鼓起来,车子在前面路口右转,朝着一处野外公园驶去,我问道:“在那里?”
“不是,但是从胖子说的地点回到市区的话,只有这条路了。”老九冲我眨了一下眼睛:“黄皮那小子跑不了。”
老九似乎很有把握,一路疾弛过去,远远地,我们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几个人正鱼贯上车,老九眯起眼睛往前看,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几个人十分警觉,见到有车过来,上车的速度更快了,老九顾不得熄火就推开车门下去,朝着那辆面包车跑过去,我感觉情况不妙,对方有枪!
今天晚上是个特别的日子,黑市被警方盯上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这些人失去理智,老九一跑过去,就有人的手放在腰上,这个动作让我的心都揪了起来,我想推门下去,手刚放上去又缩了回来,不,不行,如果多一个人会更刺激对方!
老九见到黄皮激动不已,眼见得对方要掏枪,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高高地扬了起来,欲掏枪的家伙马上将手放回原处,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子无力地往后一仰:“妈的,吓死我了!”
老九从那群人里揪出一个小个子光头男人来,那小子还没弄清楚什么事,但那群里人明显认识老九,前面虽然略有危险,便后面还算顺昨,那小个子跟着老九上了车,一上来我便递烟过去:“受惊了。”
黄皮生有一副鼠相,贼眉鼠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眼睛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点,唯有这种人最适合做黑市中介人的活计了,他懒洋洋地接过烟:“谢了,兄弟,不想惹麻烦就早点走吧。”
黄皮的两根手指之间熏黄,夹着烟懒洋洋地躺在后座上:“老九,你娘的。”
老九没好气地说道:“你他妈的好久不见,上来就想要我的命啊。”
我淡淡地笑道:“不碍事,咱们不用怕吃公家饭的,慢慢来吧,老九,找个地方喝点东西?”
虽然已经是深更半夜,仍有通宵营业的地方,比如……KFC。
在去KFC的路上,黄皮一直敲打老九,询问找他什么事,老九愣是憋足了劲,死活不讲,黄皮气恼地将烟头丢到车窗外:“他妈的,你冒死过来找我,肯定不是一般事,老九,咱俩以前就是点头之交,你可不能拖我下火坑啊。”
“放心,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事?”老九顾左右而言它。
黄皮的手抖了一下,我看得分明,故意无视,继续开车,黄皮“嘿嘿”一笑:“今天晚上就不正常啊,本来预定好的地方让人给把消息漏出去了,今天晚上被彻底搅黄了,奶奶的,老子还要吃饭的。”
这家伙是条滑泥鳅,但老九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年纪相仿,城府也一般深,老九轻咳了一声:“吃饭重要,还是活命重要?”
黄皮的身子一僵,坏笑道:“老九,你就开门见山吧,找我什么事?”
“咱俩以前没啥交情不假,但是都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混,兔死狐悲的道理大家都懂。”老九盯着黄皮的脸,黄皮根本不与老九对视,习惯性地逃避对方的目光以免自己被看透,老九怪笑道:“你不想讲,我帮不了你,算了,你不欠我,我不欠你。”
老九一番不着调的话让黄皮急了眼:“你他妈的来找我,事情和你有关?”
我嘴角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狠狠地来个急刹车,黄皮的身子一震,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怒火中烧:“奶奶的,会不会开车!”
“不好意思,刚才看到有个可疑的影子。”我故作紧张:“暗箭难防,咱得小心一点。”
老九双手抱在胸前:“是啊,如果是暗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黄皮,你惹了不应该的人啊。”
我们一再提及“暗箭”,黄皮打了个哆嗦,一把揪住老九的领口:“你他妈的知道什么,啊?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地来找我啊。”
车子已经停在店门口了,里头僻静,黄皮坐直了,我冷不丁地说道:“这地方暗杀方便啊。”
黄皮终于受不了了:“你们他妈的讲人话吧,什么暗箭不暗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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