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劲的笑,直至到了东阿县城。
看到四周没人,我低声问道赖皮狗:“狗哥,你知道程怎么去吗?”癞皮狗没有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
程家光倒插门的女婿,想来问问就能问出来,我这么安慰自己。
只不过,当我问了将近十几个路人之后,他们都异口同声的称不知道这个程家,我才感觉事情有些麻烦。
走了一路,看见前面有些人,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凑上前去,想要看看。
在路中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躺在地上哎哟连天,在他正前方,一个红色的本田小轿车,车里坐着两个脸白如纸的年轻人,车牌号是外地的。
那个车底下坐着的老头子,见到车上的人不下来,哀嚎之声更加嘹亮起来,周围的人群开始冲着小红车上的人指指点点,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老头没事,是碰瓷的。
真想不到,居然在这遇上了这事。
车上安静坐着的那两个青年,只是看着地上卖力演出的老头,不下车,也不走。过了一会,人群传来一阵骚乱,人群分开,冲过了一群二十左右的小青年,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剔着光头的壮汉,看这身板跟楚恒有的一拼。
为首的光头汉子挤到人群中,冲着那地上坐着的拉头碰的一声跪下,干嚎了一声:“爹!你这是咋的了?!”
老头虚弱的冲着小红车指了指,身子一软,居然装死过去。
光头汉子疯狂拽开车门,将里面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拽了出来,他身后的那些小流氓见状,冲到那一边门,将开车的人也拽了出来。
碰的一声,那驾驶室上的人直接瘫在了地上,被吓傻了。
这两个脸色煞白的人从车里出来,靠他们近的人几乎都是惊呼起来,开车的那个人从腰部往下,没有东西,被小流氓拖出来之后,瘫在地上,而被光头男子拽出来的那个人,袖筒处,空荡荡的,没有胳膊,是两个残疾人!
癞皮狗低声嘀咕了一句:“要有人倒霉咯。”此时人声鼎沸,除了我和赶尸匠,没人注意到它在说话。
我有些看不过去,想要冲过去,听见癞皮狗又说道有人倒霉了,那火爆的小脾气立马炸了,还不等我冲过去,那没有胳膊的人皱了皱眉头,道:“我们。”那没有脚的人回道:“没有撞人。”
仔细一看,才会发现这两个脸色煞白的人居然是脸型一样,双胞胎。
光头男见到出来的两人居然是残疾人,神情一怔,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刚刚昏死过去的老头见到自己儿子傻乎乎的站在一旁,张口继续唉哟起来,那光头男子听见他爹的惨叫,脸上横肉一颤,张口骂道:“我爹都这样了,你们还说没撞!?赶紧赔钱,赶紧的!”
我看不过去,挤开人群,冲着那光头男道:“这车距离这人还有半米呢,地上甚至都没有剧烈的刹车痕迹,哪里有是撞人的痕迹?”
那光头男子见我冲出来,眉毛一拧,冲我道:“你谁啊,有你什么事?”他说完这话,那些小流氓气势汹汹的围住我,我冷笑一声,想打架么?你们还真不够看的!
那两个脸色惨白的残疾人继续道:“我们。”“没有撞人。”
他们两个连不是因为撞人害怕变得惨白,而是本来就这个颜色。
那个老头在地上又大声的唉哟一下,光头男人直接冲到了小红汽车里面,掏出一个灰黑的袋子,牌子是路易威登,他想要打开,没胳膊的人声音冰冷:“不要。”另一人接道:“打开。”
光头男子不肯听,他粗鲁的将那个袋子扯开,露出了一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几个惟妙惟肖的小木偶,还有几个纸人,一撮头发,几根烧了半截的蜡烛,一个黑的像是墨汁的牙齿,几根象牙白的骨刺,还有几个小布兜,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我离这东西不远,看见这掉出来像是平常,但又不寻常的东西,浑身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在我盯着那些东西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无数的怨灵盘结,纠缠,发出丧气的鬼哭之音,那种感觉具体说不出来,仿佛面前那些东西像是极其晦气的东西,只要是人稍微碰触一下,甚至看一下都会走背运。
我赶紧收回目光,知道自己这次多事了,这两个残疾人显然不是善者。
光头人看见这奢华低调的袋子中居然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夹杂着一股腐败的味道,一时间傻了眼。
估计普天之下,用lv装这些东西的人,只有这两个残疾人了,看那lv包,不像是假货。
两个脸色白的人见到东西调出来,有手的人朝着那堆杂物爬来,想要捡起来,其中一个小流氓见状,还不等那人碰到杂物,抬起一脚,直接踩住了那人的手。
人群中一片哗然,我又差点忍不住冲上去将那小流氓揍一顿,但知道了这两人不简单,加上上一次的苗疆之旅,让我不敢乱惹事了。
小流氓踩住那人的手中后,碾了碾,嚣张的道:“谁让你捡了!”
那没有胳膊的人张口道:“我若撞了人,百死无生。”地下的人道:“我若没撞人,人舌底生疮,眼里流脓,活不过午时三刻。”两人一唱一和,像是再说评书,腔调说不出的诡异,像是电子音,又有些尖锐,比赶尸匠的声音都要鬼气森森。
尤其是他们两个说完这话后,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一道透明的雾气扫过一般,浑身不得劲。
想要讹人的这伙人被这两人恶毒的诅咒吓了一跳,那个光头壮汉缩了缩脖子,蹲下身来,对着那老头道:“爹,要不,要不咱走吧。”
那个老头偏偏是个不信邪的人,他扇了光头一巴掌,气的嘴角的胡子乱颤,他道:“老头子我就看看,我今天就讹你了,你要是不给钱,我就躺在这,不让你们走!”
在他眼里,手脚残疾的两人实在好欺负。
可是他说完这话之后,周围的人群开始发出嘈杂的声音,不是因为他无赖的话,而是因为,那老头的嘴角开始流出淡黄的脓液,而眼角处,也滴滴答答的流出了草绿色的液体,虽然离的很远,但是也闻到那腥臭之味。
光头看见他爹那样,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而那些小流氓,见事情不好,直接尥蹶子逃窜,而那个踩残疾人人手的那孩子,直接吓趴在了地上,冲着那没有腿的人疯狂的磕起头来。
那个只有脚的人,走到那不住扣头的人面前,抬起锃亮的皮鞋,使劲的朝着小流氓手面上踩去,这小流氓倒也懂事,疼的哭爹喊娘,在地上打滚,硬是不把手抽回来。
直到我们听到那脚底下传来卡帕卡帕的动静,那没有手的人才将脚抬了起来。
小流氓惨叫的在地上爬起来,端着自己断掉的手,头也不回的落荒而唐,那光头男人,看看自己流脓不止的爹,又看看那两个像是丧神一般的残疾人,扑通一声,狠狠的朝着这两人跪下去。
有脚的那个人,身子一侧,不肯受他一拜,地上的那人捡起了杂物,放到lv包中,没有手的人弯了弯身子,地上的那人拿着包,揽住那人脖子,爬到其背上,两人站直了身子。
不知道大家听说过狼狈为奸没,这两个残疾兄弟就像是一对狼狈,相互扶持。
光头男子见到两人不理会自己,疯狂的在地上磕起头来,嘴里悲惨的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头现在已经痴了,他嘴巴已经不能说话,嘴里咕咕的流出着液体,张开嘴就能看见其舌头已经化掉,他在地上打滚,爬到残疾兄弟身边,指着自己的嘴巴,疯狂的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叽一下,老头用力过大,将自己的耳朵斜斜的扇出去,吓的人群中的人仓皇失措,耳朵落地,化成脓水。
残疾兄弟同时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太阳,:“午时……”“三刻……”“到了!”他们一人一句,到了最后一句,两人齐声说出。
而那不住扇自己的老头眼神涣散,手还没有打到自己的脸,就软绵绵的掉了下去,整个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光头男壮着胆子过去摸了摸那老头的鼻息,随即嗷呜一声:啊爹!
死了,这两个人说的一点不差。
我心底升起了一丝凉气,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虽然是大天白夜,看热闹的人就像是深身处冰天雪地中一般。
那两残疾人静静的走到车上,有手的人开车,右脚的人踩刹车,鸣笛,人群散开,缓缓离开,消失在视野当中。
不知道谁开始尖叫了一声:“杀人了!”人群里面像是炸开锅一般,沸腾起来。
我们三个退出人群,那两个残疾人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再是太深刻了,晦气,阴毒就像是墓地中的毒蛇一般。
我忍不住的问道:“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是鬼吗?为什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癞皮狗只是摇头,并不说话,如果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两个人。
经历了这一个小插曲,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问题,怎么去找程家?怎么才能找到程家姐妹,打电话,关机。
一直闷不做声的癞皮狗道:“这两个人是去程家的,我们跟着他们就行。”
我吃惊的看着它,现在那红色的汽车已经绝尘而去,去哪里找?我们打了一个车,按照小红汽车的赶去地方跟去。
东阿县很小,出租车走了一会就出了县城,再往前走,就是乡镇还有村子了,追不上那车,我心里有些心烦,我害怕这两个诡异的残疾人对程家有什么不轨的想法,狗日的赖皮狗为什么不早说!?
现在我们旁边左边是山,右边是农田,中间是疙疙瘩瘩的路,出租车司机不敢跑快,她是个话唠,说这段路是事故高发段,可不敢开快。
我在车里四处张望,恰好看到左边的山上有一队人,这些人或是带着四角的白帽子,或是披着一道白色的披巾,腰间系着一道麻绳,在队伍的最头上,几人抬着一个太师椅,椅子上面放着一个黑匣子。
是出殡的队伍,在我收回目光的那一刻,我心脏猛的扑通乱跳,我尖叫道:“停车,停车!赶紧停车!”
司机被吓了一跳,赶紧停车,我拉开车门,呱呱的朝着山上送葬的队伍跑去,我现在感觉自己身子都快飞起来了,虽然隔得远,但是我魂牵梦绕人儿,怎么会记错呢!
程以一,程妞,我来了!
我横穿马路,差点被车撞了,赶尸匠抱着癞皮狗直接跑了出来,在他的心里,应该是没有乘车给钱的概念吧。
我们三个在前面跑着,那个司机就不干了,哎哎的在后面叫着,停着车,追了上来。
我越跑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送葬队伍头中拿着小铃铛引路的人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轰的一声,我背后传来一阵巨响,这声音愣是让我停下了脚步,我转过偷头去,看到身后公路上,一个拉石的大车,直直的冲着一个小轿车撞着,将其顶下了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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