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气闷热,真是好几年都不曾遇见这么热的天了,可是说来也怪,那两人上来之后,我车里没开空调就冻得慌,那可是冻骨头的冷啊,就像是大草原上的冬天的寒风,那两人上车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最起码的呼吸声都没有。
我觉得怪,打开车内灯,然后通过后视镜看着两人,就像是现在看你们两个一样,不过,那两人可比你们两个吓人多了,才开始上车的时候我没有注意,但是那时候回头一看,我心里咯噔一下,你知道啥,那两人居然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就像是以前唱戏穿的衣服一样!
这还不算,两人脸蛋抹的红红的,嘴唇也是艳艳的,当时可把我吓的,我忙问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女的说是从乡下结婚了,所以穿成这样,有没有车回家,所以才上了我的车。
从后视镜里,我能听见那女人说话,但是看见她从镜子里面冲我笑着,但那嘴巴一点都没有张开,我当时还想着这新娘真怪。
一路上倒也太平,就是车子里面太冷了,总是感觉自己后脑勺凉嗖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趴我肩膀上使劲吹一般。
七曷窑那个地方你们也知道,一片大坟地,连个路灯都没有,我开着车终于到了那个地方,前面就是坟头最密的地方了,我还心想着不送他们两个了,给多少钱都不送了,让他们走回家。
可这时候,刚才那没有关上的收音机给给的笑了起来,当时把我吓的啊,真的差点就趴在方向盘上,狗日的,弄什么午夜鬼话栏目!
我手忙脚乱的关收音机的时候,后面的男人冲我说,不用往前走了,就送到这吧,谢谢你了。
我这时候也把收音机关上了,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想着回头跟他们说一声慢走的时候,却看见后面座位上空空的。
我往边上一看,那两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人,居然已经出了出租车,我根本就没有听见车门响啊,他们两个是怎么出去的?
我这时候心里已经发毛了,在那个地方,遇见这么两个怪异的人,我打着方向盘,往回走的时候,车灯随车头一转,正好照到两人走过去的地方,车灯光强,这一照,将那两人照了一个透亮,在那车灯下,两人虽然迈步向前,但是脚裤腿下,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东西!
那个女的似乎知道我看她,咯吱咯吱的拧脖子,老天啊,她身子一动没动,居然将头完全拧了过来,冲着我嘿嘿一笑。
我当时吓的差点晕过去了,真不知道那次是怎么回来的,从那天开始,我生了一个多月的大病,再也没有去那个地方拉过人,第二天,我从钱包里抽出了将近十张冥币,不是一百,是一亿一张的那种!
说到这里,那个司机在前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走夜路多了,难免会遇见鬼,幸好这两个只是想打个车,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我听出这话的蹊跷出,问道那个司机:“你说的那两人穿的花花绿绿,他们说是刚从农村结完婚?”司机在前面嗯了一声,道:“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还是假,那种东西的话,怎么能信!”
我摇了摇头道:“这世界上,唯一不会骗人的就是死人了,既然他们说是结婚去了,那肯定就是结婚去了。”司机也是一个明白人,他道:“你的意思是结冥婚?”
我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一旁的那个小护士现在双手蒙着耳朵,嘴里轻声哼哼着,不想听我的讨论话题。
那个司机还想再跟我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三儿照相馆,我拉着小护士从车上走了下来,跟司机摆了摆手,让他先走。
我对那个小护士道:“你叫什么,我总不能光叫你小护士吧,还有,我就问问陈静事,没别的意思。”那个小护士瞪着大眼睛看着我道:“我,她们都叫我浅浅,你要是想叫,也可以叫我浅浅。”说到这里,浅浅又红了脸。
三儿照相馆虽然名字很俗,但是地方很大,上下两层,挂着几幅漂亮的妹子大照片在外面吸引顾客,装扮布置的倒也好看,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三儿照相管后面的一个小胡同。
这小胡同跟三儿照相馆的金碧辉煌形成鲜明的对比,里面黑黑窄窄,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前面的浅浅带路,走的蹑手蹑脚。
好容易到了一个平房前面,她轻轻的扣了扣大门上面的门鼻儿,叫道:“陈静,陈静你在家吗?”咚咚咚,敲了几下,那门关的严严实实,没人来开门。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浅浅回过头来,道:“没人,咱们还是回去吧。”她话音刚落,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刚才浅浅在出租车上被那无良的司机吓破了胆子,听见这吱呀的开门声,尖叫一声,跳到了我身后,不用说,这时候肯定又脸红了。
开门的人十分不礼貌,拿着手电筒直接照到了我的脸上,我看不清人,只得道:“我找陈静,麻烦你先把手电关关。”
那人听了之后,手电没动,还是照在我的脸上,他阴阳怪气的道:“陈静去照相了,没有回来,找她的话,去三儿照相馆吧!”
说完这话,他碰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我和浅浅折回来,朝着那三儿照相馆找去,这里面照明灯很亮,几近白昼,一楼大厅是全是一些服装,有西装,婚纱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礼服,那东西明晃晃的,看起来就不便宜。大厅中有很多别致的小隔间,有沙发,不少导购就在那小隔间中给一对对的新人做介绍。
在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服务台,几个漂亮的妹子站在里面,看见我和浅浅走了进来,立马冲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走过去。
过去后,那前台小姐职业性的微笑道:“两位是要拍结婚照还是订婚照,还是情侣写真?”刷的一下,浅浅的脸又红了。
我道:“不拍,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这有没有叫一个陈静的顾客,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她?”那前台小姐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公司不能泄露关于客人的任何信息。”
我被她一堵,说不出话来。
浅浅可突然尖叫着对我喊道:“在那,在那呢!”
顺着浅浅的手指,我能看见一个矮胖的女人正从楼梯上上楼,似乎是听见了浅浅的叫声,她回头一看,脸色变了几变,然后快步往上走着,浅浅见状,在后面高喊道:“陈静,陈静你等等我,我问你点事!”
那个陈静直接跑到了二楼上面。
我见状,拉着浅浅冲着二楼冲上去,那保安见到我们要硬闯,哎哎叫着从后面追过来。前台小姐在那里尖叫道:“拦住他们,他们要去二楼!”二楼上也有几个保安冲了下来,可是这些人哪里会是我的对手,我左右手随便一拨弄,将冲下来的几个保安给推到一边。
二楼上面的灯是有些惨绿,带着渗人格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人在这里面,影子都十分的虚。
我抬头一看,有些头大,这里面的衣服也有不少,不过基本上都是古代的那种衣服,而且颜色破重,看起来很是怪异。
楼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陈静不知道去哪了。
浅浅对二楼的这种氛围有些恐惧,藏在我身后,悄悄的拉着我的袖子,探头探脑,小声的叫道:“陈静,陈静你在哪?”
给给给……回答浅浅话的是一个让人牙酸的笑声,随着这笑声,我看见那二楼的尽头处,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浓妆艳抹,脸上又是煞白的女人,就像是戏台上画过浓妆的戏子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身后的浅浅更甚,直接在我身后哆嗦了起来,尖叫连连,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话。
那个女人出现后,一动不动,状如死人,我咳嗽了一声,叫道:“陈静,是你吗?”没有回应。
身后的那些保安并没有追上来,绿光幽幽的二楼,只有尖锐的给给怪笑传来,让人头皮发麻,我见到前面的那女人装神弄鬼,对着浅浅道:“你在这的等着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赶紧往楼下跑!”
说完我身形一动,冲着那个东西跑了过去,我倒要看看,这陈静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冲过去的时候,那人影也飞快的向着后面退着,眨眼间,我就到了那女子刚才站立的地方,这个地方很黑,不过能依稀看到,这周围有着一个个的影子。
刚才出现的那个女子,已经缩回到黑暗之中,找不到了,浅浅在后面小声催促道:“咱,咱赶紧走吧,陈静,陈静怎么会来这里?”
我好像是能看见自己左边有一个影子,我探着头朝那边看去,掏出手机,朝那边照去,刚出来,还没有打开,就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我一打开手机,一照。
看见面前的这东西,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朝着后面跳了开,手机那小小的屏幕光芒下,一个脸蛋青紫,吊着十几厘米长舌头的散发吊死女鬼,舌头微曲,好像在舔舐着什么。
浅浅好像是也看见这东西,怪叫一声,随即没了动静,晕了过去。
我看见这张脸,先是一惊,随后是愤怒,为什么我见到的吊死鬼,除了第一个,剩下的都是这种货色,我挥出一拳头,冲着那吊死鬼面门打去。
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一个女人尖叫道:“别打!”
是个人?!我赶紧收住拳,但是也落在了那吊死鬼的面门上,打在了她的眼眶上。“啊——”面前的那个女吊死鬼嘴里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手机屏幕照射下的她,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嘴里嘤嘤呜呜的,居然哭了起来。
我头上暴汗,女鬼居然还能被打哭,不过刚才碰到的面门不像是灵体,咯手,应该是个人。
我蹲下身子,伸手将那人拉了起来,尴尬的道:“这,我不知道你是人啊!”女吊死鬼刚才那条长长的舌头已经掉了下来,黏在胸口上,真的是个人。
那个女人听见我说,擦了擦脸上的泪,脸上那青紫的颜色被摸花,原来是化的妆。不过那右眼上的乌青色,再也擦不掉了。
那个女人不哭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冰冰的对我道:“你找我干嘛?”我现在注意到她身上穿着宽大花花绿绿的戏袍,就是刚才那消失不见的陈静。
她是怎么这么短的时候换好的妆呢?我有些纳闷。“啊——”后面刚才晕倒的浅浅醒来过来,看见穿着戏袍脸上抹的青一片紫一片的女鬼正跟我聊天,眼睛一翻,又要昏死过去。
陈静见状,低骂道:“浅浅你个大傻子!”浅浅听见陈静的声音,终于是挺住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个从三儿照相馆走了出来,陈静卸了妆,顶着一个黑眼圈,挽着浅浅的胳膊,在前面蹬蹬蹬的踩着高跟鞋,故意不理我。
到了陈静家里,又是那个怪人开的门,将手电灯光挨着我们三个的脸照了一遍,然后一声不吭的拉开门,陈静跟他没有说话,浅浅走进去的时候跟他说了句谢谢,那人没有说话,我是最后一个,在路过那个怪人的时候,他低声的笑道:“千万不要喜欢上陈静哦,不然,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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