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底下抹油,想要溜之大吉,鬼使神差,我又回了一下头,这回头一看,看见在我不远处,一个人影背对着我,还是很熟悉。
我猛地一拍脑袋,惊讶道:“二巾?是你?”我说声音为什么熟悉呢,原来是赵帅这龟孙子,前面那身影嗯了一下,朝着前方飘去。
知道这是自己的好友,我赶紧追了上去,口中不停的道:“二巾,你怎么上这里来了,二巾,你怎么不回头?二巾……”
我还没有说完这话,前面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而在我目力所及之处,一口猩红的棺材静悄悄的躺在那里。
我眼角有些湿润,看来是二巾那狗东西知道我心里打了退堂鼓,带着我来找那口棺材呢!
靠近了之后,发现棺材有些不同,首先就是颜色了,它是那种血液的猩红色,我想一般正常人,或者寿终正寝的人是不会用这种颜色的棺材下葬的,在者说,人过世之后,一般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这棺材放在石头之上,不接地气,尸身中三魂地魂不走,留在棺材之中早晚成了祸害。
我说李家大妹子为什么会说这棺材里面的东西成了气候,就是这东西的停放形式,不成气候才怪。
我心中诋毁着那个僵尸般的李家大妹子,手上麻利的将蜡烛取出来,然后放在棺材的东北角,至于为什么,看过鬼吹灯的人一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点烛,鬼吹灯。
李家大妹子告诉我开棺之时,蜡烛不灭则一切顺利,若是蜡烛熄灭了,我擦,她没有说蜡烛熄灭了会出现什么情况!
先不管这么多了,我将蜡烛点好后,绕着那个朱红色的棺材走了一圈,棺材上没有镇魂钉,我用手就能掀开。
手搭到棺材边沿,然后身子微躬,那红棺材盖应声而起,几乎是在我掀起棺材的同一刻,我感到背后一阵凉风吹过,从我裤腿里钻进,一直刮到了脖子上,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凉水里浸泡过一样,冰冷,湿黏。
我神经质的转过头去,朝着那蜡烛看去,好在那火苗在风中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稳定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手上加力,将那口棺材板子掀开。
棺材板很薄,加上我轻拿轻放,没有发出多大的动静,也没有带起风,我站起身子来,朝着那棺材里面望去。
天上有一个明晃晃的大月亮,而这口红棺材之中,也有一个明晃晃的月亮,只不过这个月亮是猩红猩红的,像一轮血月。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棺材之中竟然有将近半棺的血水,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红光,我开始发毛了,这可怎办,让我将这个棺材里面的水都舀出来,然后在揪出死尸,将其牙齿拔下?
我自问现在没有这个胆子。
棺材里会出现水这倒也没什么离奇的,本来这个山上湿气就大,在加上下雨,棺材里面存一些水相当正常,但关键是这水红彤彤的,看起来还很稠的样子,寻常的雨水那会这种状态,我哪里会知道自己伸手下去捞东西,会不会中毒。
一筹莫展之际,那飘忽燃烧的蜡烛啪的一声灭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微沉。
我知道迟疑下去肯定对自己不利,我在旁边找了一个树枝,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棺材里面伸去,空气中弥漫着一些让我心跳加速的血腥味。
当然,我还没有变态到伸头喝棺材里面的血水的程度。
我拿着树棍在棺材的头部轻轻的搅动,带起血水的涟漪,树棍很快就遇到了阻力,应该是挑到了脑袋,我估摸着这个棍子应该能够挑动这个头,就将脑袋凑了前去,毕竟拔牙得看到那货的牙齿才能拔。
血水波光粼粼,将水中我的头割成一片片,手上的树棍越发的吃力起来,那水中的头颅就快要出来了,我心跳加速。
可是就在那东西被我挑出来的前一刻,那血水咕噜噜的像是沸腾一般冒起泡来,这种情况大家都懂,那就是水里有气泡冒出,可棺材里面是死人,怎么会有气泡?它,呼吸了?
我第一时间想着扔下树棍赶紧跑,但是脚底下却牢牢的生了根,牙齿没找到,我跑了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我的怂样。
终于那个尸体的头被我挑出了水面,这是一具湿尸,不知道什么年代,身上的皮肉已经缩水,并不像是我想象中的那巨人观的尸体,头颅很大,上面还有几绺黑色的长头发,眼睛闭着,鼻子干瘪下趴,整个脸上的皮肉已经完全的贴到了骨头上,像是蒙着一层人皮的骨头。
嘴巴张着,让我有些胆颤的是这尸体上面的牙齿,四根獠牙各个有半寸长,这东西我见过,从那次在我们村里面闹腾的鸡毛老大身上见过,也就是这个牙齿咬到了我,让我还剩下了一年的寿命。
此时此刻,我心中悲痛大于恐惧。
其实这次不是多么恐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具尸体,不是说它不够吓人,关键是我们实验室里面经常见到的就是这种东西,比起在福尔马林里跑着的栩栩如生的尸体,我觉得这有些变态恶心的尸体,更没有杀伤力。
我从身上拿出李家老太个给我的那个布包,还有小半条红线,她说过,用红绳将这尸体的獠牙绑住,然后拿着布包拔下就行,过程中手不要碰到牙齿。
我小心翼翼的将红绳绑在了尸体的牙齿上,弄得我满头大汗,在我准备拿着布条拔牙的时候,我有些贱贱的想到,李家大妹子不是说,蜡烛灭了之后会发生一些什么情况么,怎么今天也没有遇到啊?
我心中高兴,鼻子哼了一下,表示对李家大妹子的不满。
突然我身子怔住了,因为刚才那声哼带动着我鼻子下面的血水震荡了几分,我眼神余光看到了那水里倒影出来的影子,一个是我,而在我旁边,有一个面色青紫,眼神怨毒,獠牙刺破嘴唇的身影。
看她的架势似乎是已经站在我身后很久了,也就是说我兴高采烈忙乎着给尸体拔牙的过程,一点不落的全部落入了我旁边这东西的眼里,瞬间,我身上的被汗水打湿。
我后怕,真是后怕,以前背后有东西,起码会有阴风阵阵,或者能感觉到背后有人,但是这次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这种感觉比我直接见到这东西更让人发憷。
我不敢乱动,生怕是惊动了这鬼东西,不用猜,我也知道这货是谁,肯定是我拔牙的这主,我居然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拔人家的牙,想想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铃铃铃,一阵铃铛脆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我一直借用血水观察的那个鬼物终于是开始动了,她嘴巴一张,大的几乎能塞进一个灯泡然后再拿出来,朝着我的脖子咬来,我赶紧往左边一滚,顺势拉开跟这东西的距离。
等我站起身来,那个脸色青紫的女鬼,姑且称她为女鬼,已经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不过现在我脖子上面传来阵阵的凉意,能够清楚的告诉我这是真的!
我上下左右看了看,都没有找到那女鬼的身影,而那有些虚无缥缈的铃声继续传来,随后,那棺材处传来一阵哗啦水音,我定睛一看,我擦,刚才被我用树棍挑起来的尸体,居然是从红色的棺材里面爬了出来!
鲜红粘稠的血水从这尸体已经干涸的身体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女尸从棺材爬出来之后,晃晃悠悠的站住,然后张着嘴巴朝着天上的月亮无声的嘶吼,我赶紧从地上捡起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嘴里喊道:“臭哑巴,给我躺下!”
说着我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朝着那宛若骨架的尸体砸去,那尸体见我砸来,头机械的转动了一下,它那原本紧闭的眼睛居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不过大部分还是被尸油所形成的翳堵住,不过这缝隙之中透过的红的发亮的眼睛让我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东西。
但是,已经这样了,我拿不到它的牙齿,自己就挂,要么自己天亮就被勾魂窝囊的死去,要么就拼一把被这东西给撕碎,我选择哪一条?
我说过,人为了活着什么都肯做,那时候,我心中已经淡忘了恐惧,只想着将那尸体口中依旧系着红绳的牙齿拔下来。
尸体只是头朝着我拧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动,硬生生的扛了我手中木棍一击。
或许是求生的意识太强烈了,或许真像是癞皮狗说的,我现在已经有了九牛之力,我一棍之下,居然是将手中的棍子给打折,连同那尸体,直接被我揍趴在了地上。
我心中暗喜,这货看来是死了太久了,不中看也不中用,我跑了到它身边,用鞋子踢中它的身体,想将它挑过来,正对着我,然后施行我的拔牙大计。
可是我脚刚触及到了这尸体,我就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耳边传来呼呼响声,之后就是背部传来一阵剧痛,我眼前一黑,几乎昏死了过去,身上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朝着那个尸体看去,我瞳孔一缩,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站了起来,或者说,它像是一直没有趴倒。
它没有第一时间冲我扑来,而是依旧双手伸开,头往后缩去,做拥抱状,过了一会,我听见一声逐渐加大的笑声从那尸体身体中发出,它不是哑巴?!
随后发生的一幕,几乎让我忘记了身上的刺痛,那原本干瘪的像是干尸一般的尸体,身上像是被充气了一般,噼里啪啦,浑身鼓了起来,在我目瞪口呆之中,这尸体渐渐的丰满,最终成了一个浑身青黑,赤身裸体的,女人!
女人赤条条,在朦胧月光下更是显得身材玲珑,凹凸有致,背影虽美,但是我亲眼看到这女人是有一具浑身滴血的湿尸膨胀而成,虽然重口味,但是我真心对这个女子没有杂念。
这女人转过过身子来,她背对着月光,又是俯视我,所以她的容颜隐藏在阴影之中,不过依稀能够看见女子嘴角那根红线,我知道那里有我的救命稻草。
女子浑身赤裸,双峰挺立,但是身上密密麻麻的像是纹身一般,布满了通红的图像和文字,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女子胸口的那多白莲花,我是在哪依稀见过?
女子朝我走来,轻咦一下,随后自言自语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说着她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不知道是被她摔的眼冒金星,还是月光不足,我看这女子总是模模糊糊,不真切。
女子蹲在我身边,伸出手,露出那寸长猩红的指甲,轻轻的在我脸上滑动了一下,冰凉,我有些担心她把我英俊的脸庞给滑花了,不过接下这女子口中的话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真像啊!”她喃喃自语,说吧用手轻轻抚摸起我的脸,不过她手上还有粘液,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叮铃铃,那悦耳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离我已经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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