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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一声开门的动静,小影察觉到这点,手上之力稍有所松,侧头瞥了眼门口的方向,低沉着嗓子道“我会去找你的!”
话音刚落,忽的一下屋内一片黑漆,我动了动手指,仍是动弹不得,门被打开,进来的人疑惑了声,“咦?怎么有股狐臊味?”
这声音似是在哪儿听到过,我一想,猛地一惊,难道那个小影又回来了?
那人打了打灯,开关咔咔作响了两声,见屋内的灯连都没有闪烁,自顾自叹了口气,抱怨着,“哎……这灯又坏了!”
此时只听得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未几已到了床边,那人一坐正坐在我的腿上,竟不成想她“啊”的一声叫嚷了出来,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这也不由得使我绷紧的神经松懈了几分,黑暗中的这个女人和刚才的小影并不是一个人。
“你是谁?”那女人警觉道,从兜里掏出手机用闪光灯一照,见我正摆了个“大”字在床上,似是明了了些什么,恍悟一声,喃喃道“难怪刚才我闻着这屋里有一股狐臊味,搞了半天原来是她搞得鬼!”
我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只是呜呜的发着声,让她能帮我动弹一下,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别人床上摆这姿势,也是挂不住面子。
可那女人并没有想让我动的苗头,只是坏笑了声,“要不是你心里有坏心思能被她给勾了来?自作自受!就让你受点儿苦好了!”说完,那女人关掉这屋内仅有的一点光亮,躺在了我身侧,一股处子的淡淡香气徐徐而来,虽勾人心魄,却也与此时此景不符,实在没有其它的心思。
不知何时,我竟已进入了梦乡,一夜酣睡。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道刺眼的光线从睡梦中抽离而出,我睁开眼,窗外火红的日头散射出耀眼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光线刺得我一时难以睁眼,我抬手遮住眼,竟发现四肢已恢复如常,只是昨夜那固定的姿势睡觉,腰酸背痛。
我站起身见这屋里仅我一人,昨夜的那个女人也不见了踪影,我暗自窃喜,索性没什么生命危险,这要是为了约个女人,再把我这小命搭进去,得不偿失。
我掏出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毛子打来的,这小子还发了条短信,说我不够意思,一干起事儿来,连他这牵线搭桥的都忘都后脑勺去了,我懒得搭理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地儿为妙,保不准再冒出来个不要命的主儿。
我刚走出门,一回身,一个老太婆吓得我打了个激灵,这老太婆脸色苍白,因年岁已堆叠着层层的褶皱,两眼凹陷,眼睑下耷,身形佝偻,骨瘦如柴。
“大娘,这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我压住心头的怒意,咋说也是老一辈的,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的。
老太婆张了张嘴,问着我和这对门的姑娘是啥关系。
我摆了摆手,说我俩没啥关系,压根就不认识。
“不认识的好,不认识的好……”老太婆双手背后,喃喃着,“别离这小姑娘太近,小心点儿要了你的命!”
这老太婆像是知道昨夜所发生的事儿,一语中的,我追问着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太婆干笑了声,说她哪里是知道,简直了如指掌,说着,她招了招手,让我进她的屋子。
我一时好奇,也没多想,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这屋子和对面的格局相同,可一进屋,一口大红棺材一下抓住了我的目光,我吞咽了口口水,“大娘,这……这棺材是?”
“人老了,半截身子都埋进土了,保不准哪天就咽过气了,先给自己备着,说不定还能用上!”老太婆言语中隐露出些许的无奈,她摆了摆手让我坐在椅子上,递了杯白水。
“大娘,对门的事儿……”我并没多客套,和棺材距离这么近,难免有些不自在,想着赶快问完就走。
老太婆抿着嘴,笑着说她在这楼里住了几十年,对门那点儿事,她都清楚,对门是去年才搬来的,夜里时不时的就带精壮的小伙回来,可却再没见那些小伙出来过……
老太婆并未把话说完,倒是卖了个关子,卷了根旱烟,孜孜的抽了起来。
“那些男的都被害了?”
老太婆点了下头,也不吭声,只自顾自的叼着烟,双眼紧盯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站起身,说手头还有点儿事儿要办,就先回去了,可不成想,那老太婆一下抓住我的手,那股冰凉的寒意再过熟悉不过,我心头一紧,想起昨夜小影的话,后脊梁骨白毛汗直往外冒,我挣了挣,却发现这老太婆气力绝不像外表那般。
我心里暗自骂糟,真是刚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再待会儿!”老太婆言语冰凉,似是命令般,忽的她眉头一皱,暗骂道“总是在这个时候来坏事儿!”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倒是让我面露欣喜,老太婆松开我的手,打开门,我探出头向外看去,见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影。
小影柳眉轻挑,明眸轻弯,面中含笑道“大娘,我一朋友在你屋里,现在让她和我走吧!”
老太婆背对着我,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她也未言语半句,只是微微侧身,让了条路出来,我见势,慌不迭的冲出门去,小影一把抓住我的手,嗔怪道“那么着急干嘛?你还没谢过大娘呢?”
老太婆怒瞪着小影,“咣”一声重重的将门摔上。
我此时才察觉到小影的手是温热的,她拽着我一路小跑到楼外,才松开我的手,责备道“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这种地方你也敢来?”
“我……”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小影双眸怒瞪,抬手指着刚才逃出的楼,厉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这座荒楼微微倾斜,奄奄欲摧,其上用白漆喷着一大大的“拆”字,四周地面玻璃碎片格外扎眼,昨夜走进时,天色太黑,只能看个大概,而眼下就算给我钱让我进,我都不会进。
我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问着小影,她到底是谁,这楼又是怎么回事儿。
小影叹了口气,说她的确叫小影,这楼的事儿一时半会讲不清,找个地方慢慢聊。
我点了下头,想起这楼里还有一老太婆,就觉得背后一阵寒气。
小影说她的屋子暂时不能回,问我有没有住的地方,我说有,她说就先去我那里,这两天她就先保护我,怕再沾惹上什么事。
我一大男人要一小女人保护?可这昨晚的事儿的确说不清道不明,瞧小影这模样倒是颇有几分把握,倒不如多个人多把手,免得丢了自己的性命。
这附近是火葬场,平日里只有些灵车,我俩只得往回走。
走了半晌,才拦了辆车,小影临到我租的房子,一路上只字未吭。
走进楼道里,一股浓烈的烧纸的气味迎面扑来,小影皱了皱眉,双眸半眯,面露些许警惕之色,她疑声问着,是不是这楼里往常都没什么人。
我说这倒也不是,平常楼下还有挺多老头老太太打牌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楼里刚死了人的原因,才显得比较荒凉。
以前村里有过些习俗,说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得避开死人的晦气,免得被冲到了阳寿,撒手人寰,可这些也都只是道听途说,八成是些晚辈不希望自家老人走而已。
“诺?”小影疑惑了声,嗅了嗅,柳眉皱的更深了几分。
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摇了摇头,说先上楼瞧瞧再说。
我俩上了楼,对门口摆放着花圈,门大敞着,那老太婆的尸体摆在一块木板之上,屋内放着些许的白烛,屋内并未开灯,烛火无风摇曳,光亮晃烁。
房东大婶听到动静,一见是我,忙不迭的凑上前来,一把将我拉进了她的屋子,小影跟了进去,房东大婶神色颇显慌张,朝门外望了望才将门关上,压低声音问着,“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说得我倒是云里雾里,一时糊涂,反问着,“我租的屋子,我不能回来吗?”
房东大婶察觉自己言失,尴尬的笑了笑道“婶子不是这意思,只是对门那老太婆死的蹊跷,怕你冲到晦气!”
“怎么个蹊跷法?”还不等我开口,小影催问着。
房东大婶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叹了声,讲着对门老太婆的事儿。
这老太婆本名叫啥没人知道,只知她姓关,逢着人都叫她一声关老太,传闻她曾是国民党哪个高官的姨太太,可真伪无从查证。
关老太说来也是可怜人,膝下有三个子,却没人想养她,一早就搬出来自己住,房东大婶见她可怜,就把屋子以低价租给了她,这一租就是三年。
关老太平日里很少外出,终日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前这关老太将一包袱交给了房东大婶保管,嘱咐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找一颗槐树把这包袱埋了,还再三叮咛,这包袱千万不可拆开,否则会有灾祸降身。
起初房东大婶没在意,还半开着玩笑说还怕贪了里面的物件不成?关老太自打把包袱交到房东大婶那儿,就再也没出屋。
昨个傍晚,屋里散发出浓浓的腐味,房东大婶才察觉出异样,慌不迭的用钥匙打开门,见那房东老太吊死在屋子里,双目怒睁,表情狰狞,似是死前经受了偌大的惊吓般。
房东大婶报了警,警察来勘探了下,未见异常,就当做自杀结案,房东大婶善心大发,就把她那小屋做了个灵堂,走走形式,也好让这关老太走的风光些。
“那个包袱在哪儿?”小影急声问着,我撇了眼,见她面呈急色,隐约感觉这包袱就是这关老太之死的关键所在。
房东大婶刚才一直没在意小影,被这么一催问,才打量起她,张阖了下嘴,开口问“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