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了好多次郭莉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最后竟然是出现电脑的声音,告诉我这个号码已经注销。张媛的手机也是如此。我将这些告诉刘磊,他完全无动于衷,我知道,他已经完全陷进了他的书里,我问他这些别人编出来骗人的文字值得这么投入么?他居然说我不懂。我懒得去理会那个呆子,不死心又接连拨郭莉的电话,一直到电脑告诉我预付话费已经用完,不能再拨。于是我只好又醉一场,而且醉得比哪次都厉害。昏昏沉沉地忽然想起那个已经离开我的女人值得我那么投入么?恍惚间觉得自己恐怕呆得跟刘磊有一比。
终于挨到了第六个七天,这又将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五吧。又是一个大醉而醒的晚上,我抬起犯痛的头,看看时钟,还没有到子夜。奇怪,为什么每次到这个日子都不能在喝醉中混过去呢?难道是命中注定?我忽然间发现身边少了点什么东西,哦,是书!
卫生间里有什么东西烧着了。我连忙冲进去,发现刘磊正用打火机把一本书点燃,再等它烧得差不多了之后扔进马桶里。马桶里没有水,只有厚厚的一层灰。
“你在干什么?”我奇道。
“烧书!没见到吗?”他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是。确实该烧!该烧!阿、阿嚏——”窗户是开着的,有风灌进来。
“******,浪费了我两个星期的时间……”刘磊喃喃骂道,“……一点屁用也没有……”
我跑回客厅,开了瓶酒跑回来递给他。他接着看也不看顺手扔出窗外。
“怎么?不喝就不喝,不早说!浪费!哼,好心没好报,早知道我自己喝……”
“你少说两句废话行不行?没人当你是哑巴。今天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懒得跟他吵。毕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而没有回报不是一件让人很愉快的事情。于是我又跑回客厅开了一瓶酒,席地而坐。不料刘磊跟着跑了出来,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酒。
“干什么?”我怒道,“你不喝还不许别人喝么?你是烧书来发泄,还想利用我来发泄?!”
刘磊微微一怔,道:“唉,懒得跟你说。反正现在你不能喝了!一会儿有事做。等我把那些玩意烧干净了先,我有话要对你说。”他又匆匆跑回卫生间。
有事做?上个星期他好象也是这样说的。不理他,照旧。等他烧完了出来我已经差不多又是两瓶酒下肚。斜眼望去,他正缓缓地镀了进来,脸色大概是因为烤火而变得通红。
“说吧,有什么事?”我已经微微带着醺醺之意。
“听好了,”他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放着异样的光,“那些书确实没什么用。但我已经想清楚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只黑猫是怎么死的。”
“鬼杀的。”
“不,鬼根本就杀不了它!它才是专门杀鬼的!”
“那是怎么死的?”
他冷冷地看着我:“是冤死的,是被陷害死的,死在一个极阴险的圈套之中!”
“什、什么圈套?”
他一字一句道:“是你杀了它!”
我打了个冷战,酒劲全从全身上下三千六百个毛孔中化作冷汗出来。“你……你胡说,怎么会是我杀的?!”
“确实是你杀的。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我终于想通了,”他站在我正前方,呼吸奇怪的急促起来,“刚才你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你是利用我来发泄’!我没有利用你,是鬼利用了你。鬼是根本杀不了猫的,但是他们可以通过你,假借你的手来铲除这个障碍!所以鬼挑上了你,利用你做他们杀猫的凶器!
从迷路那次以后,鬼就知道了要在黑猫在的时候对付我们前难万难,第一次是鬼上了你的身,怂恿你开车压猫。但没有成功。”
他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贯的冷静,而是从未见过的疯狂,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所……所以呢?”
“所以,第二次,在梦里,那个女鬼反复几次给你演示杀猫。她是在教你,教你怎样杀猫!他们是有预谋的。记得上个星期的事吗?那天早上我见了猫的踪迹,追赶出去。那女鬼马上了你的身。黑猫察觉情况不对,又回头来找你。但你在鬼的暗示下将它捉住,杀死了。你拿住它的脖子,使它抓不到你,然后将它按进抽水马桶的水箱里,活活将它溺死在水箱里。它在临死时吐出身上所有的血,为的是在你身上留下记号。好让别人知道是谁杀了它!是你杀了它!这就是为什么你的手上沾满了血!这就是为什么马桶水箱里的血一路从地板滴到你的床上,你的手上!”刘磊的面孔说不出的狰狞恐怖,这不是我认识的刘磊!他被鬼上身了!我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两只手毫无意识地横在脸前,希望挡住咄咄逼人逐渐靠近的“他”。
“是你杀的他!他想尽了办法来保护你,你却亲手杀了这个忠心耿耿的朋友、尽忠职守的卫士!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嗯?”“他”的嗓子变了,变得更粗更低更沙哑,胸膛迅速地起伏不定,并喉咙里发出猫样的“噜噜”声,“悄悄告诉你吧,小朋友。其实你杀错了,你杀的其实是刘磊!”
“啊——”我惊叫起来。
“是的,你杀的是刘磊。刘磊其实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他”恶狠狠道,“你不是害怕那些血迹是刘磊的吗?告诉你,那是刘磊的!我才不是刘磊这个白痴呢!哼,不要以为你们的这个计划很周密,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第一次你这个臭****想开车撞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臭****?”
“还装傻!”他猛地伸出右手,呈爪装抓了我的头一下,顿时我感到头上五道火辣辣的。他的指甲好硬!
“臭****,很得意是不是?阴谋得逞了是不是……”“他”连续左右两爪攻击在我的脸上。“你的臭老公呢?死到哪里去了?嗯?躲得过我吗?老子一个一个挨个儿收拾!跟我斗?看老子今天怎么弄死你!……”“他”的两只坚硬的“前爪”不停地攻击着我的头,好痛,它的劲好大,我毫无还手之力。我只好在地上打滚,一边躲避它凶猛凌厉的攻击,一边大声呼喊解释:“你搞错了,我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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