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从厨房冲了出来,一口气从车床厂跑到孤儿院,不过,等我跑进孤儿院里一看,院子里的强顺不见了,还没等我回过神儿,忽地,屋里院里的灯一下子全灭了,眼前登即大黑,心里顿时窜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站在院子里我大喊了一声,“强顺!”
声音回荡着传向四周,哪里有人回应,整个孤儿院里瞬间显得静悄悄死寂一片,就跟荒废了多年荒宅似的,透着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邪气。
我稳了稳神儿,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孤儿院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房门是关着的,抬起手刚要推门,两扇木质老门居然吱呀呀缓缓地朝里面打开了。
想吓唬我是不是?打眼朝里面一看,漆黑一片,似有似无的好像从里面还吹着一股阴森森的冷风,就好像自己站在了一个无底洞的洞口,里面漆黑瘆人。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我刘黄河可不是吓大的,胆小我也不干这行了,连停都没停,大步走了进去。
忽地,就在我走进房间的这一刹那,整个儿屋里院里的灯又全亮了,我这时候眼睛刚刚适应黑暗,这么一来,就觉得眼前煞白刺眼,赶紧眨眼睛适应光亮,眨眼睛的同时,我就感觉好像有条黑影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等眼睛适应光亮以后我扭头再看,啥也没有,自己就站在房间门口的走廊里,左右两边空空如也。
我试着又喊了一声强顺,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嗡嗡作响,就在我认为还是没人回应的时候,居然从孩子们睡觉的那个房间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我在这儿……”
因为声音太小,我也听不出到底是不是强顺的声音,赶忙朝孩子们睡觉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还跟刚才一样,房门自己吱扭扭打开了,诡异的要命。
这次我没着急进去,站在门口朝房间里看了看,房间里的灯没亮,因为我所在的位置有亮光,导致房间里看上去一片漆黑,我试着冲着房间里小声喊了一句,“强顺?”
房间里不见有人回应,不过,从隔壁房间,也就是孩子们吃饭的那个房间,又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我在这儿……”
我顿时一愣,刚才我明明听见声音是从孩子们睡觉的房间传出的,这时候咋又换地方了,跟我捉迷藏是不是?
我把心一横,先不管那声音了,先进这个房间里看看再说,想罢,迈脚走了进去。
不过,摸黑儿在屋里走了没两步,我顿时停了下来,吓了一小跳,就见屋里亮着几双阴森森的绿光,一对儿一对儿的,有的还一忽闪一忽闪的,这难道是……
就在我刚想到这些绿光是啥的时候,房间里陡然响起了刺耳的冷笑声,突如其来的笑声导致我猝不及防,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要是换成胆小的人,估计当场就吓死了。
定住神儿以后我恼羞成怒,扯起嗓子吼了一声,“滚出来!”
笑声旋即戛然而止,紧跟着,房间里传来“噗通”“噗通”几声,那些阴森森的绿光全灭了,似乎全都摔倒在了地上。
我伸手把兜里的打火机掏了出来,打着以后一看,一群孩子,全穿着睡衣,东倒西歪在地上躺着,刚才那一对儿一对儿的绿光,跟夜里猫狗的眼睛似的,其实就是这些孩子们的眼睛,他们刚才是给啥东西迷住了,集体从睡梦中站了起来,我大声一喊,把那东西吓跑了。
举着火机照着亮儿,我很快在屋里找到了电灯开关,把灯打开以后我首先朝房间里四下看了看,没啥异常,不过,我发现屋外走廊里的灯又灭了,快步走到门口往外一瞧,除了我所在的这个房间,其他房间包括院里的灯,全都又灭了,我顿时一皱眉,这到底是啥意思呢,这鬼咋老跟这些灯过不去呢,难道就是为了吓唬我?
不过,我这时候暂时顾不上想这些,房间里地上还躺着满地的孩子呢,这么大冷的天,孩子们躺在冰凉的地上,时间一长就该生病了。
火机塞兜里,我走过去把孩子们一个一个抱起来,挨个儿放回了床上。随后我又挨着个儿给他们检查了一下,都没事儿,就是刚才被暂时迷住了,只是,咋少了一个呢?
孤儿院里明明七个孩子,这时候房间里只有六个,我脑筋一时没转过来弯儿,心说,那第七个孩子去哪儿了呢?这些孩子里具体又少了谁呢?
我走到床头,又挨着儿把孩子们全看了一遍,最后心里一沉,少了那个男孩儿,不过,我很快又意识过来了,那个男孩好像本来就没在这个房间,他的床在他们吃饭的那个房间呢,也就是说,那男孩儿可能自己单独一个人睡在吃饭的那个房间里。
不好,旋即我心里又是一沉,刚才那房间还传来回应声儿呢,这时候那男孩儿保不齐也在房间里地上站着呢。
离开孩子睡觉的房间,我朝孩子们吃饭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儿,就见房门居然是开着的,朝里面一看,也是乌起码黑的,我又把火机掏出来打着了。
举着火机走进房间,借着火机亮光朝房间里一扫,松了口气,房间里没人,又朝那三张床上一看,另外两张床上空着,耷拉着床单的这张床上被子有一团隆起,好像睡着个人。
我又松了口气,照着亮儿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灯再次朝床上一瞧,确实睡着个人,不过我很快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床上那人头露在被子外面,但是,头发咋那么长呢?好像躺在上面的是个女人。这不是那男孩儿的床么,那男孩儿呢?
我小心翼翼走了过去,走到床边,低头再一看,上面躺的确实是个女人,从我这里只能看见她半张侧脸,脸型俏丽,皮肤白皙,乌黑头发散在枕头上,正是那个小姑娘小方。
小方这时候侧身朝里面躺着,好像已经睡着了,不过,她怎么可能躺这里睡着呢,她要是躺这里了,那强顺呢?
我伸手在小方肩头轻轻推了一下,“小方,醒醒……”
不见动静儿,我又推了一下:“小方,强顺去哪儿了?”
还是不见动静儿,我顿时觉得自己很傻,都这种情况了,小姑娘能躺床上睡着吗,肯定是给啥东西迷上以后躺这儿了。
我伸手从兜里把针掏了出来,就在我准备扎手指头的时候,床上的小方有了动静儿,慢慢把身子朝我这边转了过来,我打眼朝她脸上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见小方的眼睛瞪的极大,眼睛珠子里充满血丝,面目痛苦脸色涨红,就好像给人掐住了脖子。
在仔细一看,确实是给掐住了脖子,这个叫“鬼噎喉”,俗称“鬼掐脖子”,这个一般在深夜,或者在人吃饭的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人晚上睡觉时还好好儿的,第二天莫名其妙死在了床上,很多都是被鬼半夜里掐住喉咙噎死的,还有人吃饭的时候,莫名其妙被饭给噎着,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时间一长,给憋死了,这个大多数也是给鬼掐住了喉咙。
这时候刻不容缓,我一把将小方身上的被子撩开,身子快速给她一翻,翻了个脸朝下,紧跟着右手摁在她腰眼儿上,左手揪住她后脖领子里的衣裳往下一扯,后脖颈连同大椎骨一起暴露了出来,随后左手食指中指并拢,把自己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眉头,抬手用二指在眉心一抹,灵气抹在两指间,反手将两指点向小方的大椎骨,与此同时,嘴里大叫一声,“破!”
两根指头狠狠摁在了小方的大椎骨上,小方顿时“啊”地一声,紧跟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挣扎着下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扑我怀里搂着我就哭上了。
对于“鬼噎喉”,过去也给人这么弄过,但是没一个搂着我哭的,我扶着小方的两个肩膀轻轻推了推,“小方,你先别哭,强顺呢?”
小方在我怀里抬起了头,哽咽着说道:“我不知道……”
小方这时候没穿外套,就穿着里面的衣裳,就是那种近似于秋衣秋裤,乳白色的,反正穿的很薄,鞋子也没穿,光着脚在地上站着,我赶忙对她说道:“我得赶紧去找强顺,你先把衣裳穿上吧,要不你还回床上躺着。”
小方一听,把我搂的更紧了,“我、我害怕,我害怕……”
“别怕,没事儿了。”我把她的胳膊从我身上扯开了,从兜里又掏出针,说道:“你别怕,我给你……”一边说着,我一边低头去扎自己的手指头,小方就在我正前方站着,眼睛余光里就感觉小方的裤裆那里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
按理说我是不该看的,但是眼下情况特殊,需要格外谨慎,防微杜渐,丁点儿不正常的地方都得留意,我低着头翻眼皮朝小方裤裆那里瞥了一眼,就见小方乳白色的秋裤上湿糊糊一片,我顿时感觉有点热尴尬,手指头也不扎了,把脸扭到别处,小声说道:“小方,你还是赶紧去换条裤子吧。”
我这话似乎提醒了小方,没过两秒钟,小方顿时传出一声羞涩的惊叫,也不再粘我了,逃似的很狼狈地又钻回了床上,用最快速度把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隔着被子对她说道:“你就躺床上别动了,那鬼不会再敢来找你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躲在被子底下的小方闷声闷气的不知道说了句啥,我没听清楚,就听见最后有个“吗”字,好像问了我一句啥,好像是:你会回来照顾我吗?
我也没多想,随口回了她一句:“当然了,等我找见强顺就回来找你。”
走出房间,我把房门带上,手指头扎破,在门上写了一个“禁”字。
这时候走廊里黑漆漆的,四下里没一点儿声音,站在走廊里前后一扫量,五间房子,还剩下三间,厨房肯定没啥问题,就剩下院长房间跟李姐小方的房间,强顺弄不好就在其中一间里面,眼下最担心的就是强顺,除了强顺,也不知道李姐跟院长两个人这时候咋样儿。
我快步走到了李姐跟小方房间门口,还没等我推门,走廊里的灯扑地一下又全亮了,这鬼东西怎么老跟灯过不去呢。
我忍不住扭头朝走廊里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下去,浑身一激灵,就见走廊的尽头、厨房的门口儿,直挺挺站着一个血淋淋脸上稀烂的人。
我顿时失控地大叫了一声,强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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