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观外,六个安然分身缓缓褪下了皮囊,赫然变成了安宁等人。
眼看着楚间客带着一众妖徒就要进去,格格不禁迟疑的问:“真要这要这么做吗?”
“没办法,这群祸害如果不铲除,我们就永无宁日!”安宁眉心紧锁的说了一句,转首吩咐道:“好了,我们好好分一下工,我和格格守在这里,龙韬和青头鬼去后门提防他们狗急跳墙,三位天将大人伺机而动,以防不测!”
安宁犹如指挥官一般吩咐停当,一行人的行动相当谨慎,因为这些都是安然交代的任务,将妖徒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溜掉。
玄天观石门旁,正打算回防的楚间客忽地停住了脚步,这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正因如此,才会发生师兄师弟都死了,而她却安然无恙的结果。
刚刚踏足这里的楚间客正打算进观,却感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出于谨慎,她并没有太过张扬,而是默默地看着手下这群妖徒往这座稍显诡异的门里走,直到最后一个妖徒走了进去,她仍然岿然不动。
楚间客这个不寻常的举动可急坏了一旁窥探的安宁等人,饶是如此,两个小妮子仍然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楚间客缓缓关闭了玄天观那道破败的大门。
接下来的一幕让楚间客惊呆了,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转进去,透过门缝,这位资深妖女看到了相当惊险的一幕,就在破门关闭之后,原本看不出任何变化的玄天观天井登时活了起来。
直到此时,楚间客才找到了怪异的原因,天井院落石墙的四角如出一辙的悬挂着四个只有巴掌大小的东西,颜色也与石墙相当,如果不细心观察根本无法发现,而在原本就粗燥的墙壁上,还布满了一根根极其细微的小管,之中不断地流出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
玄天观闭门声落处,四角悬挂的物体陡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有一只,但相当清晰,可以称得上三百****度无死角,只不过这只眼睛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发射类胶物体的。
一群吓破了胆的妖徒见状登时乱了阵脚,刹那间便开始四散奔逃,接下来的情况很明了,对冲乱撞间不断有人跌倒,倒了就牢牢黏在石板上,想起都起不来,只能哀嚎着期盼别被乱跑的同伴踩上一脚。
楚间客看得呆了,时间飘然流逝,楚间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里边的同伴一点一点被黏住,刺耳的哀嚎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基本只剩下了筋疲力竭的闷哼。
楚间客着实没有料到还有人在这里留了这么一手,自己带回来的妖徒众多,竟然连个对手都没看到就被一网打尽了,只剩下了自己这一条漏网之鱼。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楚间客正不知所措,被身后这么一嗓子着实吓了一跳,回头望去,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正站在自己对面,看那架势分明就是来抓自己的。
楚间客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两个小妮子,佯作不屑的道:“就凭你们也想抓我!”
“那又怎样!”
“我跑就是了!”安宁和格格不禁一脸黑线,刚刚还做叫嚣状的楚间客竟然趁二人不备,一溜烟儿的跑了,格格正要追赶,却被安宁拉住。
面对格格诧异的目光,安宁柔声道:“我们先去看看里边那群家伙,就把这只漏网之鱼交给其他人吧!”
……
“哎,龙套……啊不,龙韬,你说你师父和那个妖道谁厉害?”齐文正悬坐在空中,兴趣浓厚的问了一句。
龙韬随口吐掉了嘴里的枯草,沉思片刻,坚定的道:“肯定是我师父!”
青头鬼撇撇嘴道:“真不知道你从哪来的自信!”
“因为他是我师父!”龙韬再次强调了一遍,忽的怅然若失道:“不知道假扮师父时你注意到了没有,在妖道弟子之中竟然有一个女人!”
“我看到了,那又怎么样,虽然有且仅有一个女的,还不就是只女妖!”
对于青头鬼这个观点,龙韬散人自然十分反对,没好气儿的瞪了一眼齐文正,犹自做花痴状道:“唉,想我郑某人人世穿梭已经三十余年,饱经风霜,却还是孑然一身,虽说找打了一个好师父,但师父再好,也不顶老婆呀!如果这一次再让我看到她,我一定……”
龙韬犹自的叹息着,沉醉其中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齐文正的脸都快绿了,上下门牙打颤如瓷碗磨墙般咣咣作响。
看到齐文正如此行为,龙韬无奈的叹息道:“是不是又想说很冷?肤浅的鬼怪呀,永远不知道一个大龄正太内心的寂寞!”
“啊!”还没等龙韬散人感慨完,青头鬼早已大叫一声,仰倒在地昏死过去。
龙韬再也不陶醉了,虽然那位女妖牵动着他的心,但这位敢拿魂魄酿酒的散人先生也不是二愣子,一丝寒意席上了后背,龙韬只觉背心发麻,仰起头向后看了一眼,整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儿跳将出来。
“你不是说想再见我一次吗?人家就碎了你的心意便是!”一个阴阳怪气儿的声音回荡在龙韬散人的耳畔,那一头垂顺丝滑的青丝从头顶一路延伸到咽喉处,那一副清新独树的横死鬼形象着实骇人,单单是望上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人在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矛盾,一见倾心的人不在身边,便不住的念叨,当那人以曹操的速度出现时,又会变的焦虑不安。
“还有什么遗言吗?”女妖垂顺的青丝瞬间变成了一道道真正的钢丝,牢牢勒住了龙韬的咽喉,龙韬散人的面色涨红,但却并没有求饶,只是声嘶力竭的挤出了这么一句:“等一下!”
这三个字将楚间客弄得一怔,竟然毫无理由的停了下来,龙韬散人透过层层钢丝望了一眼女妖遮遮掩掩的脸,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受死吧!”楚间客还道是这个家伙准好去死了,是以大喝一声便要解决这个障碍。
但是她错了,楚女士完全领会偏了龙韬的意思。
就在她准备痛下杀手之时,龙韬再一次艰难的开了口:“前几次见面隐隐看见你,洒家只是心生出了一见倾心的感觉,但是刚刚生死一线之际再一次目睹了姑娘的芳容,洒家明白了,你就是洒家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什…什么?”楚间客完全被眼前这个丑散人的言语打懵了,紧紧缠绕在龙韬脖子上的钢丝也不由自主的松缓了一点点。
“洒家三十几年守身如玉!连别的女子都没多看过一眼!”
听到这话,一旁倒地装晕的齐文正不禁在心中鄙夷的吐槽道:“我呸,也不知道是谁总是贼眉鼠眼的盯着安家大小姐和格格姑娘看个不停!”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十一年之后的今天,我终于等到了!”
“别听他忽悠,年龄上这个老家伙最起码隐瞒了五岁!”
楚间客听得云里雾里,好一会儿也没听明白这个马上就要被自己勒死的家伙到底再说个什么!
接下来,龙韬竟然主动出击,缓缓拨开了那些尝试勒死自己的钢丝,一双眼睛极富深情的望着楚间客,做柔情似水状道:“姑娘,你知道吗?你我二人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在每一个思念的日夜里,洒家都算过,我之所以难以发迹,是因为我五行缺你!你之所以堕入妖道,是因为命格无我……”
“噗……嗷!”龙韬还在真情流露,身边昏死过去的齐文正竟然霍的坐起身来,还没等楚间客发狠,这位青头鬼早已不管不顾的吐了起来,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别信他的!连我这个青头鬼都知道他在骗你!”
齐文正话音刚落,便发现了自己的异举,楚间客那一双阴毒的眼睛也散发着煞气的落在了青头鬼身上。
“额,我……我晕了!”齐文正左右看了看,抄起了地上一块木板,朝着自己额头结结实实的拍了下去,登时便再一次昏死过去,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
虽然根本没听明白龙韬散人话中深意,但楚间客还是动容了,不管他想表达什么,但是看此人的样子好像很诚恳。
龙套散人的呼吸畅快了,钢丝被楚间客缓缓收回,片刻之后,这位妖女便扬身而去,龙韬散人痴痴的坐在地上,小命是保住了,但就是刚刚影影绰绰看的那一眼,已经让他记住了这张脸。
“姑娘,你别走啊!”龙韬散人的声音回荡在玄天观后门儿,“不管到那里,洒家都会找到你!”
……
印岭村旁花岭的洞府之中,一个身体虚弱,面容憔悴的老者气若玄虚的倒在潮湿的地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看那架势,估计已经回天乏术了。
老者面上写满了不甘,前些日子,他才刚刚冲破牢笼从这里冲出去,但此时,他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臭小子,本尊伤愈之后一定饶你不得!”这位老者便是尚道圣,刚刚一番交战,真身被破,就连真元都被打的残缺不全。
玄虚老祖和镇魂的内魂真元已经摆脱控制消耗殆尽了,油尽灯枯的尚道圣明白,现在唯一能指望便是那块抢来的镇元石!
希望就在眼前,但他却没能抓住这个机会,就在镇元石随着光晕离体,呈现在尚道圣身前时,一只大手的出现彻底将这块救命石夺了过去。
尚道圣见此情形先是一惊,待他看清了来人时,不由得彻底绝望了。
“是你!”
“是我!”手握镇元石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不知去向的灵渠子。
尚道圣哀求着:“把他还给本尊!我需要他……”
灵渠子的嘴角闪现出了一丝狡黠,鄙夷的讥讽道:“尚道兄,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东西原本也不属于你吧?”
“这……你忘了吗?我们是盟友!”
“哈哈!对呀,我们是盟友?”灵渠子缓缓从口袋中取出一道定身符,转而贴在了脚下,下一刻砰然踩在了尚道圣的胸口之上,妖道毫无还手之力,灵渠子垂下头道:“贫道不需要毫无价值的盟友!”
“你!”尚道圣的最后一句台词并没有说出来,便带着哀怨和愤怒离开了这个世界,在踏在他身上的那只脚前,一柄散发着金黄道光的木结结实实的刺了进去。
终结了尚道圣,灵渠子拿捏着手中的镇元石来到了洞府门口,仰天长啸道:“费劲千辛万苦,属于我的东西终于回到了我这里,哈哈!”
“别高兴太早,那东西同样不属于你!”就在灵渠子欣喜若狂的时候,安然的声音随着拂面的清风飘进了他的耳中。
灵渠子抬眼望去,只见在自己斜上方的山梁上,安然正面色阴沉的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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