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突然造访让向珺这个小丫头不免有些意外,更有些惊喜,安然借着那道拉梯摇来晃去的上了十楼,向珺早已等候在了拉梯口。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里?”向珺小嘴一抿,莞尔笑问。
安然跨步出了拉梯,与向珺一道比肩前行,走了一会儿,这才道明了来意:“其实,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向姑娘讨教一下。”
“说来听听?”二人径直来到了窗边,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小丫头翘起脚,微微眯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窗外来风裹挟着的空气,等待着安然所谓的请教。
安然将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的问:“昨天晚上我们离开之后,你在底下的路口看到过陌生人吗?”
向珺缓缓睁开了一双美眸,仔细思忖一番后回道:“不知道怎么回答你,那个人最近每天都回来,而且都是凌晨之后,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向珺说着指向了远处的路口,悠悠的道:“喏,他每晚就站在那里,就那么一言不发往阴楼这个位置眺望!”
安然纳罕不已,这里除了眼前这个小丫头之外连个像样点儿的人都没有,这位老兄还乐此不疲的每天如同签到一般来这里转悠,他到底想干嘛呢?
“别猜了,你是猜不到的!”安然被向珺的话打断了思绪,回头望去,只见小丫头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俏皮的道:“如果请教一下本姑娘的话,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哦!”
安然干笑一声道:“那,就有劳了向姑娘了!”
向珺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得意姿态,娓娓的道:“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安然专注的听着,这个说故事,是关于这座银瑰大厦的,故事的年代据此不远,也就是一百多年前,那个时候的大疆还处在封建帝王统治时期,具体是哪一位帝王已经无从考究,因为那段时间的皇帝的更替比摊位上的水果还要快,最倒霉的一位只做了一个月皇帝,便挂了。
而这座银瑰大厦的前身是座陵园,据说墓主是皇帝恩典给一位战功煊赫的将军的公主。
帝国后期时局动荡,天下山河烽烟四起,将军奉命出师抵挡即将到达皇城的异族叛军,领兵出征当日,公主送至此地,两两相望却不得言。
公主和他那位皇兄送走大将军之后,当夜便在附近行营将歇,准备次日回宫,可还没等到天明,便有探马回报,大将军的队伍在附近山口与叛军相遇,双方死战,敌众我寡,加上军中有叛军内应,大寨被破,全军覆没,而那位将军的首级,此时正悬挂在山口的一株老树上。
皇帝闻言连夜跑回了京师,而公主却只身出营,来到了那棵老树下,守着将军的首级自尽而亡了。
向珺津津乐道的说着:“最具讽刺意味儿的是,公主的陵墓并不是他那位亲戚皇帝建的,而是那支叛军的首领!”
安然听得呆若木鸡,讷讷的问:“额,小丫头,我情商是个硬伤,但怎么听了这么久都感觉好像和我的问题没什么关系?”
向珺闻言咯咯一笑,挖苦道:“小安哥哥真是好笨,银瑰大厦不就是当年的那座公主坟吗?”
安然这才恍然大悟,向珺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后来这座大厦的第一任老板不顾风水师和跑阴先生的劝阻执意买下了这片地,不过没过多久就寿终正寝了,之后几十年间不断易主,我姑妈之所以会是这里的老板,还是因为别人欠了她的阴债,抵押过来的!”
安然猛的想起了什么,迟疑的问:“当初我娘让我来的时候给了我一张名卡,上边不是说方姐是什么资深造型师吗?”
向珺闻言点头道:“嗯,这个确实是,不过她的顾客没有活人!”
安然明白了,敢情这位多才多艺的方姐除了兼职做神婆之外,还肩负着给阴魂理发的重任。
向珺娇嗔的瞪了安然一眼,道:“人家还没说完呢!”
安然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打了个哈哈道:“向姑娘,你继续!”
“据说当年筑墙的时候都没怎么外置泥沙,都是将公主坟里的泥沙重新搅拌二次利用的,在这个过程中械牛(类似于挖沟机)一不小心破坏了公主的陵寝,公主的尸骨被发现时还没有全部腐烂,但后来听说当时少了一小半脸,,别提有多惨了!”
“那半脸后来找到了吗?”
“嗯!”安然点头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后来被发现搀和在了大厦乙栋八楼的墙壁里,可是后来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
安然听故事听了半天,但却对这件事越来越迷茫,除了可以确定八楼那只鬼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位公主之外,而且境遇和当年自己遇到那只尸煞颇有几分相似之外,其它的仍然一无所知。
“对了,那只鬼这两天去哪了?该不会乘着末班车去投胎了吧?”
“不可能啦,她的心愿未圆,是不会去下面的!”向珺双眸泛着期盼的色彩注视着安然,神秘兮兮的道:“不如今晚我们再来看个究竟,人家也只是道听途说,还不如你过来亲自看一看,顺便确定一下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省的造成阴鬼作祟,害了无辜人的性命!”
……
“歌乐笙息兮,曼倚枝;凤冠霞帔兮,得云雨!思郎不来兮,奴心嘁,孤守寒床兮,无可依……”
夤夜,歌声悲切,隐隐回荡在阴楼之中,犹如风声鹤唳一般悲切,而八楼的位置仍然空空如也。
徐质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穿戴整齐来到了阴楼之下,不同于以往,这一次的他径直来到了阴楼楼下,昨晚为什么没有向前,徐质已经记不清了,甚至连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都毫无印象。
“我知道你在这里!芸莒,你不能就这么躲着我!”徐质的声音沙哑,却很浑厚:“过去将近两年了,我承认一刚开始知道你是女鬼我有些接受不了!但现在已经习惯了,我忘不了那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徐质的眼中不断有泪水滑落下来,哽咽着朝着八楼的位置喊道:“即便你是鬼!我也要娶你,你去投胎我等你,等你重新做人,等你重新十六岁!”
“呜呜……太感人了!”八楼没有任何动静,但十楼的楼道里却传来了阵阵悲戚的哭声。
安然赶忙蹲下身子,倚靠在窗户下方的墙壁上,惊恐的望着向珺,沉声道:“小丫头,你这么做会让他发现我们的!”
向珺清秀的面颊不住的留下两行泪痕,啜泣着道:“人家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而已嘛!”
“唉,服了你个小丫头了!”安然不无怨气的说着,从袖间取出一方手帕,轻轻的替向珺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小安哥,你说人和鬼有可能会在一起吗?”
安然若有所思的回道:“我不知道人和鬼到底应不应该在一起,但我敢肯定,下面那个绝对不是人!”
向珺闻言不禁一怔,随即诧异的看向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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