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尸坑里爬出来的僵尸越来越多,很快就要挤不下了。但老齐不发号命令,它们也不动。我和四眼手握匕首,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我鼻子里嗅到一股子从那些尸体身上发出来的味道。前面就提过,这些尸味非常呛人,直让人睁不开眼。现在亦是如此。我感觉眼睛被刺的生疼,不停的眨巴缓解。
我想想不对,说不定这也是老齐邪阵中的一部分。
“四眼,咱们不能这么耗着,以防有诈!”我说道。
四眼点点头,“说的对!”他举起匕首,挥了挥手,我们就准备上。
就在这时,对面却动了。而且这一动是一拥而上,几乎所有的“战线”全都涌了上来。我们各自分工,抱着豆豆站在中间,她的气浪,将那八只油灯厉鬼再次冲击的东倒西歪。“大个儿”在左手偏前的位置,它最先接触到那些僵尸,拎起一个就举到半空撕成两半。“大个儿”果然力大无穷,撕个僵尸根本部分吹灰之力,比我们一拳一刀打的汗流浃背省力多了。
有了“大个儿”前面顶着,我和四眼只要对付那些老鼠兵就可以了。我干脆脱下衣服,从地上捧了一些刚刚被砸开的土块,在手里面挥舞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实战,我的体力和身手都大有长进。手上的家伙被我抡得虎虎生风,一抡就是一大片。四眼也没闲着,干脆抱起墙边的大树桩,也猛的往地上一砸,砸的那些老鼠兵吱吱叫唤。
头一回合,我们显然占了上风。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虽然它们数量众多,但我们添了“大个儿”这个帮手,无论它还是豆豆,均是以一当十的分量。
照我以往的经验,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击败对方的。
果不然,老齐嘴巴里啸叫变声,整个形势发生了变化。
然而这种变化即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不是我忘记了,而是根本没意识到豆豆会在此时发威。
没错,豆豆的体内还有“嬅”。是从上次在湖底现身之后,豆豆仿佛就有了“另一面”。像一个双重人格,一旦外界发生刺激点,便会引得真身出现。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豆豆打烦了,干脆放“嬅”出来,轰个“大瘤”直接解决问题;还是“嬅”手痒痒,忍受不了“寂寞”;反正直接的结局,便是我接下来看到的恢弘的一幕。
只见豆豆浑身发颤,嘴巴里叽咕叽咕不知含义的声音,紧接着她身体从我手中挣脱,我刚要上前,却感觉到她身上有股子强大斥力,将我生生逼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豆豆在半空腾起,她小嘴微张,立马嘴里飞出一道紫色金光,金光绕体转了一圈,悬在她的头顶,片刻间如同在湖底那个“嬅”字神奇的幻化一般,金光变化扭动,在豆豆的脑袋上,又多出了一个金光灿灿的“豆豆”来。
“两个”豆豆一实一虚,一上一下,模样神态均是一致,让我大吃一惊。她们怒目盯着老齐,把老齐吓得连连后退。
想必这也是他没有见识过的。
想这千年鼠精,修炼一世,竟抵不过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这场面实在滑稽。
老齐的头发都像炸了似的,立在头顶。他的五官挤在一堆,面上表情复杂,恐惧、惊诧、迷茫、甚至是臣服,以上的种种,都汇集在他的那张尖脸上。
所有的鼠兵、鬼将、外加大僵尸,在这一刻都像点了穴似的停了下来。
“豆豆”不屑一顾,上下两张小口同时一张,滚滚气流,上下交错,虚实交替,幻化成一道五彩绸缎的气浪,向前逼仄而去。
这气浪速度也不快,却以不可阻挡之势滚滚向前推进。所到之处,便是摧枯拉朽,无论尸、鬼、妖都瞬间翻向半空重重的摔落下来。
老齐这厮先前还怪我们灭了他的阴阳茧尸,却不曾料,豆豆更是在眨眼的功夫,便破了他的阵。没说这辈子,就算老齐上辈子的修为,估摸着也都在刹那,被毁都渣都不剩了。
老齐两眼直瞪,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感觉他就是被吓傻了。
五彩气浪徐徐向前推进,眼看着就要将老齐拢入。他这才反应过来。
千年的鼠精到底还是有一点道行的。他尾指一翘,在眼前划出一个半圆。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透明的罩子,落在他的身上。
气浪一碰上罩子,竟然未能侵入,只是让老齐躲在罩子里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时老齐方想起来要跑,他贴着墙,借着自己“金钟罩”护身,连连想要逃出屋去。
“别跑!”我大叫,说话间便将手中的匕首丢掷过去,匕首碰到“金钟罩”,铛的一下就弹了出来。。
“抓活的!”我继续喊。只见老齐手头,袖子生风,突然间几只大耗子直直向我飞来,我左右闪躲,躲过“暗器”。而这个时候,老齐快要逃出屋了。
豆豆发出的气流紧紧跟随,但因为那道罩子护身,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办法。
我有点着急,随手捡了一样东西,又丢了过去。那东西飞在半空,我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死老鼠。
我这只是心急如焚操着什么就丢什么了,但那死老鼠“噗嗤”一下居然穿透了金钟罩,打在老齐的身上。
老齐是耗子精,他所修的歪法邪功,都以耗子为本。别的东西都破不了,唯独他自己破了自己。
我这也算是歪打正着。这只死耗子自然给不了老齐多少伤害,但“金钟罩”一有缝隙,五彩气浪便顺势进入,一下子把老齐掀到了半空。“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到了墙上,滑落到地上。
这老齐摔得不轻,只听他闷哼一声,紧接着便从嘴巴里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显然他伤的不轻,但他到底是只大老鼠,就地翻了一个滚,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贴着墙,从门口钻了出来。
我和四眼赶忙追上去,跑到一半才想起一件事儿。我回到房间,“嬅”已经不见,只剩下豆豆一个人盘坐在地上,而“大个人”就守在她的身旁,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吃惊的样子。
我抱起豆豆,带上“大个儿”再次出门。木屋外面已然不见了老齐的踪影。
四眼指了指西边,“往那跑了!”
我们连忙钻进树林里,遁着声追踪过去。
抓活的,一定要抓活的!把前因后果问个究竟,我轻声叮嘱着。
这老齐受了伤,所以跑的不快,但是速度也不容小觑。我们前面几十米的地方,就一直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但是怎么追也不追上,只能死死的咬住不放。
天很黑,林子又密,我完全凭着感觉再往前冲。周围的老树盘踞交错,时不时的还会伸出一些树杈来,我左躲右闪,又要保持速度,很快肩膀、手臂和脸上都被划出了一道道口子。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把豆豆抱紧在怀里,弯腰前行。
“大个儿”越来越有灵性,比起早先时的迟钝,现在不仅能听懂我们说的话,还能“审时度势”,它自告奋勇冲在最前面,顿时以它的大身板子挡住不少树杈荆棘。
慢慢的,我们眼前的路越来越“宽阔”,也越来越好走。当我们翻过一座山坡,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前面有条小山路赫然眼前。
老齐正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跑在小道上。月光也照了进来,周围的景物变得熟悉,我皱皱眉,这老齐怎么正往村里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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