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也是一愣,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和我的反应是一样的,第一时间转过头去看豆豆。
豆豆咯咯咯笑个不停,而且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弄得四眼脸是青一块紫一块。
雨停了,凉气逼人,在豆豆的笑声中,我们丝毫没有感觉到暖意,反而更加觉得浑身发凉。
我们不可能搞错。夜半来刨坟,如果这点准确性都没有,那智商也太低了。先前刘永宝的墓碑在顾大攀的左边,现在它们的位置还是老样子,就像整个墓区趁着我们不注意,整体往右移动的一个墓位。
我把豆豆从身后,抱回胸前,“宝贝儿,你看到什么了?告诉你爹,到底怎么回事儿!”
豆豆还是咯咯咯的笑,“老方,咯咯咯。”
四眼也凑了过来,“豆豆,快点告诉我们。”
豆豆却不以为然,还只是一个劲儿的对着我们笑,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四眼皱皱眉,“你是不是生了傻闺女?”
“放屁,你他妈才生个傻闺女!”
他没好气儿的抱怨,“不傻?怎么话也不会说,就傻笑,还吱呀吱呀的叫唤个不停。”
“废话,你八个月大的时候,就会说话!”我把四眼,“去去去,一边待着凉快去。”
话虽这样讲,但我心里还是失望之极。我倒是希望豆豆能够给出点指示。唯一有灵体护身的就是这小丫头,可偏偏受限于最普通的人的生理局限——8个月的孩子不会说话。
“你倒是在这点上,与众不同一点呢!”我心里说着。
四眼在一边原地转圈,不停的想琢磨出点什么。他抬起手掐算,又看了看方位,直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这意思是没搞懂,还是情况不妙。
“怎么办?”我问,“总不可能就这么撤了吧。”对于我来说,盒子里的秘密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四眼想了想,拿出灵骨粉在周围的地方撒了一圈,然后我们又回到了顾大攀墓碑的正前方。
“这样——”四眼拍拍我,“我来挖,你眼睛盯着墓碑,我就不信了,难道它还能在眼皮子底下自己溜走不成。”
我一拍脑袋,有道理啊,就算溜也起码被我逮个正着。
说干就干。
四眼重拾那些凿墓的工具,我则把豆豆重新背到身后,腾出两个手以防不测。
整个流程还是一样的,凿墓、吹屑、搬石板,这十几分钟里四眼刚刚干了点的后背又湿透了,我也好不到哪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墓碑,这费神耗精的活儿一点也不轻松。
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四眼埋头苦干,“老方,你搭把手,这石板太沉,我搬不动。”
“哦!”我不敢放松,低下身子的时候,视线都没有离开墓碑。这石板果然厚实,一只手不够,俯首把另一只手搭到边缘,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再抬起头我就愣住了。
“哎哎哎,你怎么松手了。”四眼叫唤着。
“别弄了。”就一刹那的功夫,墓碑竟然又变掉了。
“操!”
四眼和我站在墓碑前,我有点晕了,转头去看一旁,先前被挖开的刘永宝的墓碑哪里还在,而在我们正前方的正是那个中年秃瓢男人的照片。
“怎么又回来了?”我摇摇豆豆,“你看到什么没?”
“别问了。”四眼挠挠头,“咱们遇上移棺走墓了。”
“怎么说?”
四眼嘶了一声,貌似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他双手交叉于胸前,眉头紧锁,“这是我听人说的,从没遇到过。以前木棺入墓,老人死后往往埋在自己家的地里。有时候碰上自然灾害或者举家迁徙,要涉及到一个事儿,迁坟。如果坟打开后,发现里面的棺材不见了,是有说法的。这说明老人不肯离家,所以让自己的家人找不到棺木。这时候,就要把坟重新埋好。破解的办法是在坟头上放一个鸡头,原因我不知道,但据说摆了鸡头之后,再打开时,棺材就在那了。”他顿了顿,“跟咱们现在遇到的情况很相似。只不过,凿开后顾大攀的骨灰盒,变成了刘永宝的骨灰盒。”
“什么意思?”我挠挠头,“是顾大攀不想见咱们,还是刘永宝急着想出来?”
四眼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那袋子里带着鸡头没?”
“我带那玩意儿干嘛!”四眼翻了个白眼。
沉默。
我们都不说话,脑子里面在想这事儿怎么处理。现在就走我不甘心,但实在没法也只能回去菜市场,买个鸡头过来再说了。
为了折腾这点事儿,花掉了我们近三个小时。再弄下去天就要亮了。
“要不咱们把坟填上,明天再来?”四眼说。
看来只有这样了。我刚弯腰,又停了下来,“等一下!”
“怎么了?”
“容我想想!”我说。
之所以我觉得还有一个办法试一试,是因为我瞬间想起一个东西。原谅我又要用科学来解释灵异事件了。但我想到那个实验,和眼下的情况实在是太相似了。
“想到什么没?”四眼问。
“你知道量子跃迁吗,”我看了下四眼,他的脸上立马堆起了困惑的表情,“唉——,说了你也不懂,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四眼一脸困惑的点点头。
“在你面前横插一块木板,木板后面是一块黑布,木板上平行的开两条竖条缝,当你用弹弓朝着木板弹射白色的粉笔头,会发生什么情况?”
四眼摸摸下巴,“那还用问吗,要么粉笔头从缝隙穿过去,在黑布上留下白点,要么被木板挡回来。”
“没错,”我说道,“而且弹弓、缝隙、和黑布上的白点应该成一条直线的对吗?”
四眼又点点头。
“但假设有这么一个自动弹弓机,可以随机扫射粉笔头,当你转了一圈十分钟过后再回来,你会看到什么?”
四眼想了想,“黑布上会出现和缝隙一样长的两条白点带,还有被木板挡下的若干粉笔头?”
“是的,粉笔要么被木板反弹过来,要么穿过缝隙,射到黑布上。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你会发现,后面的黑布会出现若干条垂直的白点带。”
“怎么可能,粉笔是直线穿过缝隙的,难道会自己变向不成?”
“你讲的对,黑布上呈现的其实是衍射现象。也就是把粉笔头,换成一束光就会形成在黑布上形成七彩的光带。这就是粒子和波的区别。”
“然后呢?”
“我们假设把粉笔头换成电子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你的意思是,电子是波?”四眼快被绕进去了。
“不是,这个实验让科学家很困惑,电子怎么可能会是波呢?于是他们在木板和黑布的边上,都架了一台高速摄像机,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问题就来了。当没有摄像机时,上面的实验,黑带上发生了衍射现象,证明电子是一种波;而有摄像机架着时,黑带上只有两条和缝隙成直线的两条电子带,它又呈现出粒子性。这就是著名的双狭缝实验。”
“你的意思是,在你对电子摄像和不摄像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
“是,也不完全是,科学家的猜想是,在量子层面,人们的意念会改变粒子的状态和行踪,因为摄像机是带有人的意图的!”
“嗯?”
“你还没明白吗?你看啊,我盯着顾大攀墓碑的时候,它并没有改变,但是一旦我的视线离开了它,它在瞬间就变成了刘永宝!”
四眼有点懂了,“好像是这个意思。”
“之前我就说过,量子物理是个很深奥的学问,到目前为止很多问题都没有解答,而这种现象,我们在鬼的世界同样遇到了。鬼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或许它就是一种量子的存在。起码这两者是有交叉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架一台摄像机在墓碑旁?”
我点点头,“我想鸡头的作用,便是摄像机的作用。”
“你盯着看不就完事了!”
“你傻呀,人终归要眨眼的,眨眼的功夫0.07秒,对我们来说很短,对它们来说已经够长了。”
四眼说道,“那你不是白说吗,我们连鸡头都没有,哪来的摄像机。”
我摇摇头,“虽然这两样东西都没有,但我们可以用另一种东西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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