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这话,我顿时无语。
四眼说的没错,这个宅子是运动着的,完全不确定每个接口,会把我们带到哪儿去,万一又拐进一个死的更快的岔道里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这,我突然觉得对四眼有点愧疚,类似于上学时找帮手去打架,结果一块儿被人批得皮青脸肿。
我脑子转的慢,加上分析,所以尽在这思路里转悠。此时,四眼又开口了,“我只是一说,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过去,否则在这肯定是死路一条。”
“你都想好了,还说那么多没有用的干啥。”我哭笑不得,“总得拼一把吧。”
“话是这么说,但道理得讲明白,反正咱们先抱着死的心态去闯一闯,向死而生!”四眼竟然笑了。
娘的,就是要有这种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物极必反,情绪也是一个道理。惊吓过度了之后,反而淡定了;老是把死挂在嘴上,反而无所谓了。现在换一种心态,乐乐呵呵的,就算真出不去,也乐得最后的逍遥。
“就当在玩游戏了!”我狠狠的说,“玩儿归玩儿,战略上可以藐视它,但战术上还是要重视的吧,”我提醒了一句,“一直待着,等着岔道口合上啊!”
四眼待在原地犹豫的时间只有半分钟不到,可对于我们来说,却可能是当场致命的。这半分钟,宅子可没停,它一直在动的。
四眼“哦”了一声,整了身体钻了到过去,“还是个丁字路口,”他说道,“我继续往前爬,给你们腾空出来,你们快点跟上!”
老刘哥扭着屁股跟在身后,可这时,岔道已经开始合了。
老刘哥比我胖,两边一下子感觉到了挤压感。他叫着,“不好,快点!”说着话,边扭动着大屁股往里钻。
我又开始紧张起来,革命乐观主义不是盲目送死,在这嬉皮笑脸耍嘴皮半天,结果硬生生的耗死自己,那就不是乐观,是傻X了。
老刘哥还在往前挤,我嫌太慢,不停的在后面顶着他,我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黑黢黢的洞里。
岔道虽合的不快,但力量大的无穷,每一秒都感觉这门是势不可挡的合起来。老刘哥像个虫子一样的左右蠕动,估摸着也吓得不轻,两腿直扑腾。
“你他娘的别往我脸上踩,你当是踩油门呢!”我的脸上现在布满了鞋印。
被他这么一弄,我也有点急了,刚回来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四眼在那头喊道,“拉住我的脚,方言,你在后面再推一把!”
“好!”我应着,刚探出身子,迎面遇上了老刘哥蹬回来的大脚,直接踹到鼻子上,我立马觉得整个人都掉醋坛子里了吗,酸的不行。
“操!”我伸手去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刘哥直道歉。
“先别矫情的,赶紧的,回头把我一个人留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手胡乱的抓着,一抓就把老刘的皮鞋摘了下来。
“可我,我过不去!”老刘可怜巴巴的哀求着。他的腰粗,穿的外套又厚实,别在门中间,一下子竟然前后动弹不得。
这种时候最让人揪心的,岔道还在慢慢的合着,这时我真的有点慌了。手不够用,干脆拿肩膀去顶。身上的劲儿都使上去,可总觉得不够用。人逼到急的时候,终归会蹦出很多稀奇古怪的灵感。我急中生智,两掌并拢,前段形成一个尖。摸索准位置之后,猛的朝着老刘哥菊花捅去。
这招很猥琐,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捅的老刘哥一声凄厉的惨叫。法子虽然不上台面,但似乎是有效的,他真的往前挪了一点。我连忙出击,也不管位置了,反正菊花蛋蛋一阵猛捅。从他的叫唤声中,肯定疼的不行,也激发出了他往前爬的本能。一会儿功夫,他的腰已经越过去了,滋溜一下便脱了身。
“你快点,岔道快要合上了。”老刘哥这时才想起我来。
“废话,我他娘的会不知道嘛!”鼻子还是很酸,眼泪流了一脸,还好在这里面也用不到眼睛。我没工夫去擦,两只手去摸那也顾及不得,两手死命的往前爬。我伸出手本能的去挡合上的机关,把住两端,想要把它们扒开。可这哪里会有用,我顺着边缘,往下摸到了一条凹槽,也不管有没有用了,赶紧把老刘哥的鞋卡在槽道里。
他的鞋是皮的,立马传来了沉闷的挤压声。我心说不妙,只顾往前冲,腰部被狠狠的擦了一下,擦的我直咧嘴。
“拉住我的脚!”老刘哥伸出单腿在我的面前晃着。没了鞋的脚,味儿实在是让人受不了。我摸到他的脚踝,两只手牢牢的捁住。
前面两个人一看扣上,也快速的向前爬去。接着这个力,总算把夹着的腰挤过去了。人过了一半,两只脚就容易多了,我猛的用力,往前一蹦跶,整个身体穿到了这个岔道口。只听后面咔哧咔哧声不断,没几秒的功夫就合上,没了动静。
我用脚踩踩身后,是一堵厚实的墙。有惊无险,但我们的后路也被彻底封上了。
我心有余悸,再差个几秒钟,可能就永远出不来。一下子运动过度,我气儿都喘不上了,“娘的,我再也不垫底了。”我换个姿势,让自己舒服点,这才发现,两边的墙壁依然很狭窄。
“别吵!”四眼不由分说的打断了我的抱怨。
“怎么了?”我的心一抽,不会刚出虎穴,又进了狼窝了吧。
“你们看,前面有道光。”四眼说。
我侧过身子望过去,果然前方几十米的地方有道很幽暗的光出现了。
我们看着那道光迟迟不敢动。那道光很柔和,很容易给人假象,就算是道陷阱,我也很愿意多意淫一会儿,希望我们已经到了安全之地。
“你觉得那是什么?”老刘哥不停的拿手在揉屁股,问道。
“出口?”我问。
那道光成圆形,离我们有点距离,看不清是什么,但如果是道出口的话,也会给我们这样的视觉反应。
“不知道,但肯定是好事儿!”四眼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是好事儿?”
“你没发现,你已经从我的前面消失了吗?”四眼擤擤鼻子,说道。
对哦,我这才发现,原来出现在四眼的身前的另一个‘我’已经不见了。
“那还等什么啊!”我说道,“接着往前爬呀!”
“再等等!”四眼却很稳健,“咱们先得确定,现在到底又转到哪来了?”
我想反驳,却也找不到说辞了,四眼的想法是对,是得弄清楚附近还有没有新的危险。
“老刘哥,你之前来过这吗?”四眼接着问。
老刘摇摇头,“没来过,其实我以前爬过的这条路,没那么长,两头都是通的,今天这种情况,也是我第一次遇到。”
想想也是,这宅子自己在动,现在看起来就像魔方一样,每次转动交接出来的空间都是不一样,一旦走错了,在里面迷路是很容易理解的事儿。
四眼不响,过了一会儿,大概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喊了一句,“走吧!”于是,又跟小狗一样的,四肢着地开始在洞里爬起来了。
这次四眼没有喊123,大概他觉得没必要再保持匀速了。我时不时的侧身,去看前面的那道微光。可那个出口似乎一直没动过,离我们很遥远的位置。
周围又没有参照物,完全不知道它到底离我们有多远。
我边爬边开始胡思乱想,不会那个所谓的出口,又是个幻象吧,就像驴子前的那根胡萝卜,把我们一点点的往深渊引起。
老刘哥的菊花被捅的不轻,大屁股老是一摇一晃的在我面前摆动,挡着我的视线,我说,“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动来动去的?!”
老刘哥也不敢顶撞我,夹着裤裆一点点完后挪。我看着也是可怜,干脆不再往前张望了,蒙头跟在后面爬。
本来剩余的体力就不多,心理上海跌宕起伏,完全到了崩溃的边缘。我咬着牙死撑着,也不提议说要休息。
我觉得我都爬了有几公里,四眼终于说话了,他也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洞口,是洞口!”
“嗯?”
“我看清了,是个洞口,我们离得越来越近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反而没了应有的兴奋,因为我已经累得说出话来了,只是加快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支持。
一旦有了希望的鼓励之后,速度就起来了,没过多久,四眼就喊了停,说是到了洞口了。
我问,“那边到底是什么?”
四眼没回我,只听见他倒吸凉气的声音,我顿有不祥的预感,果然,接下来四眼声调都变了,他说,“娘的,这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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