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忍不住还是骂了一句娘,四眼也太自作主张了,他的大胆和坏脾气老是在这种关头冒出来,“我看你平时也挺机智的,关键时刻怎么老是沉不住气儿,”我抱怨的说道,“我正说一半,你他妈就动手了,多少你也得给我点思想准备。”
四眼摆摆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难不成还靠你那张嘴劝的我们这架不打?你老婆要是被人祸害了,你能就这么算了吗?”
四眼的说法我不否认,但也有得稍微动点脑子吧,“你没看我前面已经搭上话了,最次咱们得知道它们为什么要盯上豆豆吧,什么情报都没捞到手,就急头白脸的上了,这一架打了也白打。”
“你以为它会告诉你,那是鬼,咱们是人。”四眼嘴皮不饶人,可这会功夫,手上却没有松懈,他已然把装灵骨粉的小金属管子拿在手上。
“分我一点!”我说。
“什么东西分你一点?”
“你手上的那玩意儿,你难道还让我空手抓鬼不成!”
四眼摇摇头,“这玩意儿共用的,而且起不到什么作用,待会干起来,只能自己顾自己了。”
“我操!”我骂着,随即鼻子里已经闻到了死人味儿。
那些寿衣死人脸色发黑发青,眼眶子里眼珠无神,一个个蓬头垢面,朝着我们已然靠近了不少。
虽然它们走得慢,但一步一步很踏实,感觉脚下扎着根似的。我很难形容所谓的死人味儿到底是种什么味道。
酸苦、腐臭、干燥反正各种不新鲜的感受汇集在一起。豆豆在边上,果然蹙起了眉头。
“我说小祖宗,你这也太后知后觉了,人家在那都演完一出电视剧,你才刚刚进剧情?”我揉揉的小脸蛋。看到她有了反应,我的心顿时放心不少。
“笑,大声笑,笑死它们。刚刚休息了那么久,终于轮到你出风头了。”
“唰——”的一声,豆豆还没进攻呢,四眼已经把手中的灵骨粉一并撒了出去。眼前顿时腾起了一片白雾。那些骨粉在半空闪着荧光,灰尘般的飘落在那些死人的身上。
在此之前,我已经见识过这玩意儿的威力,知道不容小觑,果不然,所落之处,便砰砰的发出声响。
这动静就像是中了枪一样。照理说,这些寿衣死人都弹开才对。我坐等好消息,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有点不对。
沾到灵骨粉的死人,它们身上的寿衣噼里啪啦的碎成一片片,往远处飞去,然而死人竟然没有动静,只不过暂时让它们停住了脚步而已。
寿衣从它们的身上剥落,一会儿的功夫,死人们便衣不遮体,这一看不要紧,我把看的胃里直打滚。
如果说,这些死人的脸还能看,还保留一点人样的话,那么它们裸露的身体,就无法形容了。我算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皮包骨头,看着它们在寿衣底下壮实,但实际上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就像一张张枯树皮,原来的脑袋,就显得格外的大,就像一个诡异的大头娃娃。而且这个娃娃还丑陋不堪。
“怎么会这样?”我问四眼。
四眼没回答我,却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显然这也是他未曾预料到的。
那些灵骨粉很快就散完了,大头尸一步步又向着我们靠近过来。
我和四眼齐刷刷的转头看豆豆,豆豆趴在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咯咯咯”她的笑的很淡定,一股子看不见的气流从她的嘴里送出。
“唔——”还没等我拍手叫好呢,豆豆瞪大着眼珠看着前方,似乎不敢相信眼面前发生的一切。
我赶忙去看发生了什么。豆豆的真气儿,并没有将那些大头击退,反而像是吹过一阵风,把那些大头尸吹到了半空。
再瘦也是有重量的吧,可偏偏这些尸体就像是纸片一样,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种视觉冲击又在刷新我的底线,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和人皮风筝一样嘛。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果然更厉害!当时对付笼皮鬼的时候,可没那么复杂,不管怎么说,都它躲着我们的豆豆,现在似乎豆豆对它们不起作用。
我紧张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努力拉回思路要琢磨对策,可形势根本容不得我细想,那些大头尸飘落在地,然后在地上扎稳了脚跟,朝着我们而来。
这一轻一重,又有什么说道没?嗨——,有说道也不是这时候讨论的。眼看着就要肉搏战了。
在停尸房,我倒是和女面尸交过手,可那时候豆豆出力不少。现在她不仅帮不了忙,反而成了累赘——哪有带着孩子出来打群架的。
我数了数,大头尸约莫有十八九个,我和四眼交换了意见,一左一右站在桌子旁,守护着豆豆。
差点忘了一件事儿,杨惜呢?
我赶忙往柜台方向看过去,可哪里还有那只女鬼的踪影。谁他妈知道它由躲到哪去,等着偷袭我们。
“来就来吧。”四眼嘴里叫着,仗义的把工兵铲丢给了我,自己拿着凿子和榔头。
大头尸越来越近,我必须把肉搏的范围拉开保护豆豆。我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尸群冲了进去。
这一冲颇有壮士气概,弄得我热血又沸腾起来,嘴里喊着冲杀给自己壮胆。四眼在身后嘿嘿笑,“他娘的老是说我,我看你就是有暴力倾向的人,只不过埋得深,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
“别废话啊,到这个功夫也只能打了,打倒一个够本,打倒两个赚一个。”我之前有过斗尸的经验,知道你越狠它就越怕
——这玩意儿和人其实差不多。
我嘴里喊着,心里却不敢放松,这些大头尸行动迟缓,我一闪想要做个假动作晃过去再进攻,发现压根没闭眼。就算我闪的跟跳霹雳舞似的,它都还没反应过来,不如迎头痛击的好。
“啪”的一下,我的工兵铲已经排到最前面那个大头尸的肚子,我把铲子一横,将锋利面对准它就是一拉。这一拉指定开肠破肚,或许我真的如同四眼所说,暴力倾向埋得很深。
但瞬间,我就觉得手感不对。手上并没有划开皮肤的感觉,而是像拉过一道坚韧的牛皮。
我愣了一愣,工兵铲的强度和质量不用担心,可硬生生的没起作用,就跟挠它痒痒一样。
我心说坏了,还没来得及后退,它已经逼到了前面,我本能的高举铲子,用力一拍,拍到了它的胳膊,就听咔嚓一声,它的手骨被我打断了。
此时,这具大头尸耷拉着一条胳臂,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抬起它的好手,冲着我的面门挠来。
“四眼,这些家伙骨头脆,皮却老的像牛,别刺,要砸!”
“这还用你说!”四眼正打着不亦乐呼。
我躲过那一挠,摆平铲子用力横向挥去,正中另一具右侧的大头尸,又是“咔嚓”一声,估计对方肋骨被我打断了好几根。
人就是这个样子,压抑的情绪是不容小觑的,一旦爆发出来,其火山之势不可抵达。我正欲抽回铲子。却发现,刚才一下用力过去,铲子牢牢的嵌进了大头尸的老皮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前面就说了,这些大头尸一会儿重,一会儿轻,别看这它们瘦骨嶙峋,正到手里还是很吃分量的。我挥动工兵铲,连带着把那具大头尸一起挥动起来。没两下就觉得手上吃力的紧。
而剩余的那些,正源源不断的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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