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排小心翼翼地向前,竹竿已经撑不到底了,吴刚拿出一块小桨,缓缓地划。
刚才还瞧不起我的样子,现在不也一副怂样吗,有本事你就拿竹竿去敲那怪物的脑袋,看它是不是能原谅你?还说什么经常来,搞得跟怪物很熟一样。
有心损他两句,但此刻我们没人敢说话,连咽口水都得轻轻的。
电筒光往水下照射,黑咕隆咚深不见底,水质是很清澈的,水底下那庞大的身躯不时掠过。那货应该是在监视我们,看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至于是什么事不该做,我不知道。
终于靠岸了……
脚一踩上实地,我浑身上下才开始不断冒汗,刚才紧张得汗都出不来。
如果在岸上,我也许还能拼几下,可要是在水里,我无能为力。
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来的四个人,居然没人带有武器!
于是我问吴刚,他包里有没有武器,有的话借我们用用,哪怕是派不上用场,也可以让心里有些安全感。但他却告诉我们,进入这个洞里不允许带武器,如果我们带有凶器,那么刚才就会葬身在水里。
他说的这些我不太信,一个小怪兽还能当安检门用不成?
但信不信都无所谓了,因为他也没带武器,唯一勉强能和传统武器挂上钩的,就是胖子带了一堆的长木钉,但那是对付僵尸用的。我注意到,那个咸禹包里还装有黑驴蹄子,上岸的时候他悄悄拿了一个出来握在手里。
正当我以为还要过五关斩六将的时候,吴刚忽然说:“到了,就是这里。”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在地下走几天呢。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对我说:“本来是要走几天的,但是巧得很,这里前两天刚死了一个人。”
我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胖子疑惑地问:“死了个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吴刚估计是想吓唬我们,嘿嘿地笑着:“一条命,换来一次进去的机会。”
旁边的咸禹估计是经历这类事情很少,吓得一哆嗦:“也太邪门了吧,这么说,你们每次进去都得拿一个活人来送死?”
“我是说刚好死了个人,否则我们要进去就麻烦得多。”吴刚白了咸禹一眼,“蛊门当然有自己的办法进到墓里去,但刚才那怪物你们也不想再遇到了对不对?还有很多其他的呢,一条命换来墓门打开一次,为什么不利用?再说,我们从来都不进去。”
也就是说,想要进去,连蛊门都得冒风险,估计到头来还得乖乖死个人换墓门开一次。
果真邪门啊,难道这墓还吃人?
等等,他最后说了句什么话?
我问他:“你说你从来不进去?”
吴刚点点头:“这次也一样,蛊门是负责保护陵墓的,所以得遵守规矩,我不能陪着你们进去,说实话,我也从没进到墓里去过,接下来对你们的帮助不大。”
我急了:“那我们怎么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刚纳闷地看着我:“你们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没人跟你们讲过吗?”
张筱蕙拉了拉我的衣服,说:“师父跟我交代过,进去后由我带着你们。”
“什么,外婆跟你说过,怎么不和我说?”我大怒,到底谁才是亲生的血缘关系?
张筱蕙解释道:“表哥,你还不完全算是蛊门的人,所以很多事不能跟你说。”
好吧,这么见外我也忍了,我问她:“外婆进去过?”
张筱蕙摇头:“师父说,蛊门建好陵墓,关闭之后就没想再进去,所以里面的情况也是蛊门以前流传下来的说法,至于要怎么做……以前也没人遇到过你这样的情况啊?”
也对,遇上女魃这还是人类头一遭呢,我不能指望他们都是百事通。
其实,蛊门守护的恐怕还是巫咸的墓吧,赵佗那是顺带的,虽然巫咸会认赵佗为王,但那应该是个人行为,蛊门是一个大群体,他们应该不太会服从于某个人。所以,给人看守墓地是积攒功德的事,但你没事就进去逛逛算怎么回事?
这样来说,最大的危险还在于“未知”。
我对吴刚说:“好吧,既然来了就见识一下,现在我们该怎么进去?”
吴刚指了指前面,那是一片沙滩,往前好像是个地下湖,他说:“看见没有,水里有块大石头,水下就有入口,你们潜到那块石头下面找找,应该能找到,水也不深,大约四五米吧。”
四五米还不深?足够养出百多斤的大鱼了!
我对他这样不负责任的态度很不满意,走到沙滩上一看,一条黑蛇悠然爬过……
“你们说,那下面会不会有蛇窝啊,几百条挤成一团的那种?”咸禹哆嗦着说,“我不怕什么猛兽,但最怕这种恶心的东西了,摸上去都能做恶梦。”
胖子倒是有胆,拍了那小子一下:“放心,一般来说,蛇在水下是不咬人的,所以你恐怕也只是恶心一下而已。”
那怎么办,现在就下水?
我拉住吴刚问:“等等,你说这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怪物?”
他对我说:“放心,在这个湖里,不会有威胁到你们的东西了。”
咦,你那不确定的神情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我看错了吧?
我没放开他:“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给我们找件武器防身?”
“这里是真不能带武器进来……”他看着我略微一犹豫,然后带着我去到一边。
他数了数沙滩上的石头,然后在沙子上刨了几下,居然挖出一把刀来!
刀竟然是青铜的,很容易断吧?而且还没我手指头长……这能起到多大作用?青铜刀配上一个兽皮刀鞘,哇,那刀鞘都腐烂得穿了几个大孔,大哥,你稍微有点诚意行不行?
吴刚遗憾地对我说:“只能用这个了,而且也只有这一件能带进墓里,带其它的凶器进入你们会有危险。”
好吧我信了,再一看那把青铜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小古的墓里,我曾经用这样一把刀割脉,只是小古墓里那把品相好得多。
毕竟,小古的墓相当干燥。
难道这是古巫的标配?也不是没有可能,谁告诉秦襄公怎么炼出女魃的?
我们准备很充分,电筒都是防水的,四个人手把手拉着,准备下水,在这么黑的环境里,相互拉着才不会走丢。胖子打头,然后是张筱蕙,到我,咸禹断后。
我发现咸禹的手都在抖,他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太紧张了,说点什么缓解一下?”
我们相互无言,再回头看见张筱蕙,我问她:“一会儿如果我气不够,你能不能嘴对嘴度气给我?”
她就放开拉着胖子的手,甩了我一巴掌……
擦,外婆不是说养来给我做媳妇的吗,怎么这个态度?
灯都戴在头上,我们走下湖去,四个人一起踩水,说实话,我会的也只有狗刨,不用上手我根本浮不起来,也就是他们带着我才好一点,幸亏那石头离岸也不算远。
胖子在前头招呼:“快到了,吸气,好了一起下去!”
多吸几次,然后他们拉着我往下一沉,擦,我看见了一条条的蛇在水下游泳!
真的不咬人吗?
这个时候想这些没用了,但愿咬也别咬我,胖子肉多。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洞口,还挺大的,胖子率先进去,我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石壁……擦,这石头居然是软的?
莫非是石头上的苔藓太厚,还是说……这是个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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