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秋,我却和胖子一个劲的冒冷汗,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起鬼怪杀人事件,否则无法解释,人在垂死的时候,没有挣扎,这很难让人想象,几乎是无法让人理解,而且为什么一辆没有发动机的车子,如何能够开出去?
“这车子昨天才拼装好的外壳,根本没有时间安装上发动机的!”
带我们进来的工作人员,再次被我们叫了过来,对方支支吾吾,却是很肯定的说这车子根本就没有按发动机。
干爹脸色顿时露出不悦的冷喝一声道:“你最好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我们虽然不懂你们造车的流程,可是先造车身,再安装发动机,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负责人叫做刘旭,四十多岁,留着一个寸头,看上去老实巴交,带着一副高度的眼镜,一副有学问的样子,此时被干爹的阵势给吓的嘴都发紫,却颤颤巍巍的什么都不愿意再说。
“调查下死者的身份,将这个人给我拘了!”干爹一脸怒意的开口,实诚的胖子急忙就要上去抓人。
我很了解干爹,他要是抓一个人,绝对会掌握一些证据,就像是当初抓老宋一样,而这一次,干爹生气的语气开口,显然是不想抓的,我急忙走到刘旭的面前,同时拦住胖子道:“刘主管,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的好,不要做了替罪羔羊!”
“我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刘旭依旧嘴硬,并不愿意开口,而且用手指了指我们道:“你们是警察,做什么事都需要讲究证据,不能够胡乱抓人的!”
“谁说胡乱抓人了?”
我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胖子顿时领会,冷笑一声,一把将刘旭拉到了那公交车钱,脸整个都要贴在那血呼呼的车皮之上,指了指地上的脚印道:“你涉嫌谋杀,我们已经在现场发现了你的脚印,如果你觉得证据还不足够,我们可以拿到你握住方向盘的指纹!”
“你们这是栽赃?”刘旭气愤的怒吼,脸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们警察居然会如此办案,他的目光求救的看向所有人,可大家都纷纷逃离,他只能够哀求的看向我道:“这位警官,求你帮我说句公道话吧!”
我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这样的无赖行为,显然是超出了刘旭计算的范围,从报案人,一瞬间成了犯罪嫌疑人,这可是天和地的落差,换了谁也无法接受。
我此时知道,若是接受刘旭的示好,得到的情报恐怕也多半是半真半假,所以耸了耸肩道:“刘主管,我们警察也有办案率的,最近的案子都太离奇,我们只能够抓一些替罪羊的,放心好了,你这样的恶劣罪行,很快就会被判枪毙,到时候我们会帮你照顾妻女的!”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嘛?”刘旭整个人仿佛都要崩溃了,直接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声音也变的沙哑。
我和胖子看的都有些不忍,毕竟这样的恐吓太过分了,可是刘旭是工厂的负责人,我们只能够询问他,他不说,我们就只能够诈他。
“告诉我们,发动机被谁拿走了?”
干爹此时见到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对着刘旭冷哼了一声,临了又加了一句道:“你最好想清楚你的答案,如果我没有能够抓住凶手,你绝对要去顶罪!”
我和胖子完全一副看戏的姿态,最初发现没有发动机,我们都是害怕,可是现在细想起来,的确没有先造车子,再安装发动机的道理,想来应该是凶手将发动机给卸下了。
只是我很好奇,凶手能够如此大动干戈的杀死那么多人,究竟要一个发动机做什么,而刘旭也终于平静下之后开口,却是让我们大吃一惊。
“其实我们这家工厂,早就已经不生产公交车了,这些公交车都是附近城市过期报废的车辆,而我们只不过重新粉刷一遍,然后再用正品的发动机,这样就能够节约成本!”
“这辆原本是隔壁县的一个学校校车,后来学生出了意外,全部都淹死了,被当成废铁卖到了回收站,被我们老板给捞了回来!”
刘旭一脸忐忑的开口,龙辉机器厂,这可是政府扶持的项目,原本以为是一个庞大的企业,绝对不会想到,这家企业就只是将东西翻新,然后再卖掉,等于是两边赚钱。
在刘旭报警的时候,老板就已经打了电话,要求刘旭如何也不能够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整个厂子都会垮掉。
可这一次,厂里参与改装的七人,全部都惨死了,刘旭的心底也害怕,担心是不是遭了报应,加上被我们警察这样一诈,自然就全部合盘拖出了。
“查一下,有没有人因为乘坐光辉机器厂的车子,因为车子的故障死亡或者残疾的,这件事应该是有人报复!”
干爹异常的干练,急忙嘱咐了身旁的一名警员,让其打电话回去负责调档案,而他则始终围绕着车子转,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和胖子则是心中忐忑不已,虽然干爹的推断很对,可是车子上的泥渍说明了这辆车子是行驶过的,而我们再次求证刘旭,对方也是知无不言,说车轮是被冲洗的异常干净,不可能留下泥土,这就等于是我们回到了原点,这个车子被人动过。
“会不会是车子里死了人,怨灵作祟呢?”
我和胖子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往鬼怪方向想,毕竟这辆车的原身是死过人的,按道理除了灵车,一般的车子是没有人会愿意再开的。
“周队长,查到了,万林村堰塘前几日落水了一辆校车,就是光辉机器制造厂生产的!”
很快负责调查的警员,就已经回来了,告诉了我们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万林村堰塘?”
我和刘旭几乎同时惊叫出声,然后彼此相视一眼,我叫出声来,是因为当初的法医笔录之中记录过这样一个地方,我不明白,为什么刘旭也会那么紧张?
干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刘旭面前道:“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能力,你现在是不是要把完整的事情告诉我们?”
刘旭一脸为难的神色,可权衡了一番,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道:“这……那出事的校车,就是我们生产的,因为刹车失灵,所以冲进了堰塘里,后来又被我们买了回来……”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胖子气的破口大骂,改装车子本身就已经涉嫌欺诈,可是将一辆有问题的车,反复翻新,卖给不同的人,这就涉及到人性了。
“我……”刘旭耷拉着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也有些自责。
“潘子,你去把厂长给抓了!”
干爹很果断的下了命令,让胖子去抓人,胖子立刻兴奋的带着几名警员就去了,我本来想跟着过去,却是被干爹拦住道:“张科,你去陪一下李鼎师父,将这里清理一下!”
“周队长,我想要去万林村堰塘看看!”
我生平第一次违抗了干爹的命令,这件事的起因是万林村堰塘的死亡事件,我觉得这绝对不是巧合,我想去求证一下,那里是不是真的如同笔录上说的那样,有水鬼作祟。
干爹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沉默了片刻道:“你最近总是住院,不适合去外地,就先在这里查吧!”
我原本还想坚持,却是被李鼎师父拉了一把,再次回头的时候,干爹都已经消失了。
“小张,老周那人说一是一,你就不要想着违抗他的命令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这里的证据都搜索出来,我的确人手不够的!”
李鼎师父苦笑看着我,他一直对我都是很欣赏的,毕竟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对法医的重视远远不够,而我是唯一学过一些常识的人。
“李叔,你觉得这是人做的?”我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看着李鼎,对方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淡定,似乎并没有受这里环境多大的影响。
“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过这件事一定是人做的,如果是鬼,不会用化学物品,而且这些人只有一个是被吓死的,两人是活活疼死的,至于其余四人,多半都是失血过多而死!”
李鼎师父笑了笑,异常酌定的开口,然后临了又补充了一句道:“有些时候,人是要比鬼更加恐怖的!”
我听着唏嘘不已,却也觉得对方说的很对,如果是鬼怪杀人,绝对不会用化学药品,而这群人的皮肤上都有明显的化学药品的残留。
我跟着李鼎师父,第一次走进公交车内,外面的尸体只有四具,而车内还有三具。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当我走进车内,整个人都险些吓傻了,两具没有皮肤的血尸,被人挂在了车厢内的把手上,正轻微的晃动,鲜血溅落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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