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春没走已经让我很惊讶了,更惊讶的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月光下,就见慕容春穿着她那身改良版的道袍,身边是周世成,赵欣,两人如左右护法,同样穿着改良版的道袍,三人右侧腰畔都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箱,慕容春手里还拎了个木头凳子,施施然走到我们窗户下,轻轻将凳子放下,撩开道袍,大马金刀的坐下。
慕容春坐的位置正好跟柳氏面对面,柳氏依旧没有动,慕容春也没有动,周世成和赵欣两人嘴里念叨着,从木箱里各掏出个纸包,用食指在纸包上捅开个小洞,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从纸包里倒出粉末,周世成纸包里是白色的粉末,赵欣纸包里是黑色的粉末,两人动作很快,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汇合到一起后,竟然撒出了个黑白分明的太极图,而慕容春就坐在太极图的中间。
视觉效果非常出彩,加上慕容春人长得漂亮,又是这么个古香古色的镇子,月光映射在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异样的美,寇真都看呆了,惊讶对我道:“慕容春挺有范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慕容春,强忍住了想喊她一嗓子的念头,丫的也太神出鬼没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主动出现在我们身边,关键时刻人没了,一眨眼又坐到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脑袋都快被她给搅成浆糊了。
“铃铛,寇真,准备好,谁也别先出手,静观其变!”我叮嘱了两人一句,去看外面的情形,慕容春突然出现,搞出这么个阵势,不光是我们懵逼,村子里几百号人同样懵逼,全都在太极图前面五十米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十三位妇人诡异出现在柳氏身边,同样没有动作,冷冷且死板的看着慕容春三人,双方僵持住了,整个村子在这一刻呈现出诡异的寂静,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给人一种暴风雨之前的感觉,过了也就不到一分钟,人群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了出来,指着慕容春道:“我们村子里的事,你这个外人不要搀和,快走开。”
自古以来,有带头的就有起哄的,男人站出来说话,身后的村里人立刻喧嚷了起来:“是啊,是啊,你个外人挡着我们干什么?”
“莫非是章慧找来的?”
“今天甭管谁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卖面子,非得把那个贱货收拾了,否则村子里永无宁日,也对不起咱们村那十四座牌坊……”
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嚷了起来,气氛瞬间就被点燃,甚至跃跃欲试要先把慕容春收拾了,要不是慕容春身边的周世成赵欣太过怪异,恐怕早就动手了,就在有些村民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慕容春说话了,那种感觉……太装逼了,她声音淡淡的,却有着巨大的穿透力:“天黑了,我劝诸位继续回家睡觉,这件事你们管不了!”
慕容春的话回荡在村子里,所有人都静了静,随即突然爆炸了一般,朝着慕容春冲了过来,更有人大声叫喊:“你是个什么玩意?也敢来管我们村子的事……”
显然慕容春并没有劝退村里的人,反而激怒了他们,甚至举起了手中各式各样的家伙事,慕容春仍是大马金刀的坐着一动不动,村民冲上来之际,她身边的周世成和赵欣动了,两人快速的脚踏罡步,念诵咒语:“混沌浩荡,一气初分。北方有将,号曰风轮。身长千丈,铁面将军。兴云吐雾,顷刻而生。队仗千万,涤荡凶神。或魔或鬼,或妖或精,或远或近,或亲或邻。风轮一荡,鬼无逃形。吾奉帝命,敢不遵承。火速荡动,要见分明。速至速至疾速至。”
周世成和赵欣罡步踏动之间,配合手决,相当默契,在村民冲过来也就五步左右的距离,忽地停住,周世成跺左脚,赵欣跺右脚,手决朝着人群中一指。
一股怪风在太急图中骤然升起,旋转着刮起太极图上面黑白两色的粉末混杂在一起,朝着人群刮了过去,我看的精神一振,周世成和赵欣竟然能召唤风起,这股风起的相当讲究,并不是狂刮一气,仿佛夜晚清凉的一阵微风,只把太极图上那一圈黑白粉末刮起一层,宛如刀刻的一般齐整,并未影响太极图的存在。
这就太牛逼了,要知道请风不是说请就能请来的,哥们用黄符也不一定能做到,那得需要道行高深才行,而能把请来的风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那就更了不得了,更了不得的是,风带起白色黑色的粉末朝人群刮去,我离的这么远都闻到一股桃花般香气。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村子里几百号人像是突然得了软骨病,又像是突然被抽空了灵魂,噗通,噗通……倒了一片,转眼之间,几百号人,只剩下三四十号人还站着,却不在冲上来。
三十四号人当中,有男人,有女人,大多二十多岁的摸样,男的彪悍,女的妖娆,虽然穿的跟本地村民一样,但从外形和气质上看,绝不是村里人,这些人全都会闭气,站在跌倒的人堆里显得有些突兀,却是各个眼中闪着寒光,紧盯着慕容春看了看,然后又抬头朝我看了过来。
被几十道目光盯着看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有点心寒,不光是人多,这些人看向我的眼神相当复杂,有惊喜,有冷静,有狠劲,有阴森……可我一个也不认识啊,哥们楞了下神,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我眨眼睛像是个信号,下一刻情形突变,十四个命妇开始朝着慕容春使劲,慕容春还是一动不动,太极图像是个阵法,十四个命妇进不去,围绕着太极图转起了圈子,周世成和赵欣,竟然拿出个小小香炉,焚起了香。
周世成和赵欣这时候焚香已经够怪异了,更怪异的是没倒下的三四十个人相互之间忽然各自闪开距离,像是在互相警惕,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可是这个平衡瞬间就被打破,右边一个三十多岁,长相如狼的男人突然动了,手中多了个金刚杵,一个跨步,靠近了离他最近身穿老式军装的男人,金刚杵散发着金光,直奔他胸膛。
怎么个意思啊!这是要自相残杀?我刚想到这,穿军装的男人也动了,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却鬼魅般横的一跨,关键时刻躲过了金刚杵男人的一击,环手抱住了男人的脑袋,使劲朝旁边一扭,咔嚓!拿金刚杵男人的脑袋就在脖子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死不瞑目的倒地身死。
干掉了拿金刚杵的男人,军装男趁势接过他手里的金刚杵,猛地朝后面一个女人扔了过去,金刚杵如飞刀,却被身后的女人手中一个八卦镜横的拍开……
现场骤然间混乱了起来,没有被慕容春迷药迷倒的人开始自相残杀,并且朝着小楼杀了过来,哥们看的很是心寒,心寒,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真死人了啊,打从我出道开始,甭管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从来没有死过人,就算是怨崽那种我管不了的事,我还是把范建和杨洁救了出来。
鬼见的多了,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鲜活的生命瞬间被毁灭,我感觉手脚冰凉,身躯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我怂,而是我敬畏生命,我见过太多的鬼,阴森,死板,没有生气,只有怨恨麻木和痛苦,正是因为有了比较,我才懂得生命的美丽,突然毁灭的生命,就如同一朵美丽的鲜花,你正在欣赏它美丽的同时,被人硬生生掰折,我心里有点承受不住。
不管承受得住,承受不住,我必须得承受,因为我要对铃铛,寇真,还有章慧母子负责,我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真死人的啊!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冲出去,还是固守旅馆,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主意拿不好后果是很严重的,我决定在继续看看,等待机会,随机应变,我深吸了口气,镇定心神,朝外面看去,这么会的功夫,站着的三四十个人已经倒下了七八个,还有二十多个人互相厮杀着朝旅馆冲击而来。
其中一个身高得有一米九,黑脸膛,环眼,宛如猛张飞般的汉子最为凶猛,他手中武器也很怪异,竟然是一面三角的旗子,旗子漆黑如墨,散发着阴寒气息,长度有两米,宽也有一米,就是这么大的一面旗,却被他使的出神入化,黑旗伸缩而出,宛如灵蛇出洞,罩住身边人的脑袋,轻轻一带,一具无头尸体便出现。
跟血滴子似的了,但比血滴子更为怪异,因为血滴子不过是个套子,套住人头罢了,起码能看到人头,可被旗子卷住的人头,全都化成了脓血,随着旗子再次展开,洒落到地上,无比的诡异残忍,黑汉子大旗挥舞,方圆二十米之内,五人能挡住,很快就形成了个真空。
黑汉子朝着旅馆大步而来,眼见就要到了慕容春身边,身后忽地闪现一道白光,一个长发女人,手中短剑朝着黑汉子后心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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