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星?
见我满脸的纳闷儿,唐克解释了一下,“通俗点儿说,这就是蛊。”
蛇蛊中到人身体里长蛇,生人蛊中到人身体里长虫子,这怕蛊中到人身体里之后,会有两种情况。
如果是在肉食里中蛊的,喝了这种驱蛊药,会吐出肉块,如果是在茶水和酒这种流食里面中蛊的,吐的时候会吐出来黑星。但是无论是肉块还是黑星,切记不能给狗吃,否则会继续中毒。
看到女人将黑星都吐出来了,唐克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长叹了一声道:“好了。不过吧,也恶有恶报了。”
“什么意思?”
唐克指着地上的那些黑星道:“吐出来这么多,给她下蛊的人就算不死,那也是半条命了。”
下蛊就是这种因果循环的东西,你给人下蛊,人家要是解蛊了,必然会遭到反噬,估计给她下蛊的婆婆可能一直没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能有人给她解蛊。
不过这也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了。
唐克起身走开,我上去看了看那女人,看起来好像正常多了,呼吸渐渐平稳起来,眼睛睁开了,眼珠儿转了转,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女人的精神好像还是很恍惚,我拍拍她的肩头,让她先休息一下,半晌,差不多恢复了意识之后,女人第一句话道:“我的孩子呢?”
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在安全的地方,让她清醒过来自己去找吧,我这人是心善不假,但是我的心善仅仅建立于能力范围之内,勉强自己去心善,这种事儿我不会做。
女人听完了低声啜泣,我勉为其难地劝了两句,说小孩儿肯定是能找到的,女人就哭诉,说她嫁人之后,老公和公婆都对她不好,无奈之下才只能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的。
估计这女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婆婆给下蛊了。
正在我们交谈的时候,屋子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喊声,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直奔后院就去了。
后院在我们刚来的方向,我记得那儿有一口地窖,我刚过去,就看到唐克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地窖里面,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就看到了地窖里面,竟然有七个整整齐齐排列起来的人头!
地窖并不深,也就半米吧,填着土,在土里,七个人头排列整齐,序列分明,有男有女!我被吓了一跳,尼玛这真的不是在玩鬼屋游戏吗?
这七个人头都闭着眼睛,面容栩栩如生,一时间,我也分辨不出来这些人究竟是死是活,只是看到这么多的人头,难免觉得心里发毛,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心里更是紧张得特么连口气都不敢出,挣扎了半晌,才对旁边的唐克道:“走吧……”
说实话,我压根儿没想过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本能地就想走,本来嘛,在这一趟和唐克出门之前,我是个正常人,是个正常的律师,在遇到我案子之外的情况下看到死人,我第一本能就是走,肯定不想和这件事儿扯上关系,更何况我和唐克刚刚还进了人家草鬼婆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要是被人怀疑了怎么办?
“你等会儿,”唐克拉着我,指了指地上的人头道:“你看……”
被唐克指着,我发现地上的人头,似乎有些特殊。
好像,微微动弹着,不管是抽吸的鼻翼,还是有着细微跳动的眼皮,又或者是脖子上、太阳穴上的静脉,都在告诉我们,这几个人还活着。
本来这几个人头只是沐浴在月光之下,渐渐显现出轮廓,想到都还活着,我壮着胆子用手机灯光照了一下,发现这些人的确还在喘息。
他们的头裸露在地面之上,就好像地上栽着几颗萝卜,但是身躯却被埋藏在地面之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人一旦被土埋到胸口,基本上是活不了多长时间的,因为土壤的压力会让人无法呼吸,最后慢慢导致窒息。
那这几个人被埋了多久?怎么还活着?
唐克的胆子比我想象中要大,居然凑上前去,一只手拨开了其中一个男人的眼皮。
这些人中有男也有女,虽然不说每个都长得很好看吧,但是乍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城市里的人,不管是眉眼还是发型,里面都透露着城市人应有的气息。
只见唐克扒开男人的眼皮打量了一下,随即让我给他拿匕首过来,唐克用刀刃在男人的眼皮上轻轻地挂了一道,我立刻看到,刀刃上居然刮下来了一层白花花的东西,那层东西甚至还在蠕动着,虽然很小,完全看不清楚单独的个体,但是显然是活物。
乍一看,就像一滩会动弹的小米粒。
我差点儿当场就吐出来,捂着嘴道:“什么东西?”
“虫,”唐克答了一句道:“蛊虫。”
这几个人是中蛊了。
之前听唐克介绍过一些下蛊养蛊的知识,我只是听说过,下蛊的时候要把几种毒虫放进蛊盅,埋进泥土里,但是把人埋在土里,这算什么?
我不由得骇然咋舌,只觉得身子好像触电一样,情不自禁就打了个哆嗦。
唐克一脸的郑重,看了半晌,喃喃道:“这是地发蛊。”
地发蛊,和其他蛊毒不同,其他蛊都是用毒虫埋进土里,蚕食土地里的阴气,然后形成蛊毒,但是地发蛊和这恰恰相反,地发蛊是在人体或动物的身上擦拭一种特殊的毒药,根据不同法门,毒药的调配配方也不一样,用这种毒药涂在人的身上,埋进土里,然后让土地里的各种毒虫来撕咬人的身体,达到让人痛不欲生的目的。
“这蛊,相当毒。”
唐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沉重,就好像这痛苦是施加在他自己身上似的。
“那目的呢?”我情不自禁地对唐克问道:“杀人?求财?还是……”
唐克摇头,这种蛊的目的,和其他蛊都不太相同,其他的蛊,下了都是为了直接目的的,就是像我刚刚说的,或是图财或是害命,但是这种蛊不同,它就是要让人受尽折磨。
“反正我只是听说过,”唐克低声说了一句道:“以前南诏国曾用这种蛊作为刑法的惩罚方式之一。”
南诏国,是云南的古称,也就是说,用这种地发蛊惩罚人,那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
可是,既然是一种刑讯逼供的手段,就是把人埋在地里,受尽折磨一点点死去,这样的手法,得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还是说想通过他们的嘴里听到什么真相?
我对唐克问道:“那既然都没死,还有救吗?能不能挖出来?”
唐克摇头,说现在挖出来,还不如不挖出来,即便挖出来了,全身皮肤溃烂,到时候生不如死,连医学上都没办法救活,还挖出来干嘛?
反正按照唐克的话来说,中了这种蛊,那基本就是没救了,没什么可说的。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有点儿不甘心,问道:“没解?”
“没解,”唐克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就道:“蛊分很多种,有些蛊,就算下蛊的人不肯给解,用一些解蛊的方法还是能给解了,但是有些蛊,如果不是下蛊的人本身愿意给解,那就没办法了。”
唐克还给我解释了一下,这些能解的蛊和不能解的蛊,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能解的蛊比较轻,不管是对中蛊的人还是下蛊的人来说,都比较轻,举个例子说吧,要是下了比较轻的这种蛊,一旦蛊被人解了,下蛊的人肯定受到反噬,但这时候的反噬相对而言就比较轻,可能就只是生一场大病或者浑身莫名其妙痛之类的。
但是如果下地发蛊这种比较重的蛊,解蛊之后,下蛊的人会受到严重的反噬,其痛不欲生的程度远比中蛊的人多得多。
也算是为了自己着想,凡是下这种重蛊的人,绝对不希望自己的蛊被人解了。
“那能不能把他们叫醒了,问问他们怎么中蛊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下蛊的人?”
其实问完了这话,我自己都有点儿后悔,我当时蹲在土坑旁边,抱着膝盖,估计那姿势就跟小白兔差不多,这话也一样,多像啊,跟小白兔一样天真烂漫的。
果不其然,刚说完,就遭到了唐克一顿眼神鄙视。
“你特么是吃顶着了吧?”唐克瞪着我道:“和你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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