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基本上都处于酸麻状态,胳膊好像灌了铅,抬都抬不动,最后一截,我几乎是被唐克和疯子拖出去的。
刚出了洞口,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我坐在地上已经瘫倒了,干脆就躺下来,心里感慨万千。
可唐克和疯子说这还没完,两人已经顺着绳子往洞口上面爬上去了。
我的体力比不上他俩,唐克干脆不耐烦地让我在下面等着,等他们爬上去了把我拽上去,我也不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反正现在就算是死,我也爬不动了。
地上的冰面很快让人平静下来,那些酸痒难忍的感觉也在逐渐消失着,好在外面并没有蚂蚁。
蚂蚁对气温非常敏感,因为体内基本都是蛋白质,不管是温度过热还是过冷,都会影响蚂蚁体内蛋白质的成分,所以尽管距离很近,但外面的气温低很多,这个自然环境就足以阻止蚂蚁出来。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最后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脑袋却在一刻不停地飞速转着,梳理着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将所有线索连成一条线后,我发现这件事情特别诡异。
首先,葬在门口的尸体是个萨满,而且好像是在守护里面的东西,这是第一个让人不解的地方。
其次,如果那只蚁后是蚁蛊,这个蛊是谁炼的?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再次,老爷子是为了蚁后身下的盒子来的?那有没有可能说,那只蚁蛊在这里其实是守护身下的那只盒子?我突然想到了那只盒子上的圆形凹陷,看形状大小,有没有可能萨满陪葬的玉头箍其实是一个机关,用来打开盒子的?如果是这样,这个机关是谁在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最后,那只蚁后为什么突然发疯自杀?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上面传来喊声,我看到悬在半空的绳子正在扭动,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抓住绳子绑在了腰间。
上面立刻传来了一阵力量,将我往上面拖,虽然省力,但是这个姿势实在难受,身体很难保持平衡,而且勒得我喘不过气,我一只手抓着绳子保持平衡,剩下的手脚则顶着墙壁,这样他们一边拽我,我一边自己往上爬,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脑袋里被一堆问题塞满了,然而当我爬上去三四米的时候,手落在冰面上的位置下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好像是一只脚,皮肉已经被啃噬得差不多了,坑坑洼洼的,我一看,差点儿干呕出来!
我的手被吓得差点儿缩回去,壮着胆子细细打量,冰面下面居然有一具尸体,我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原来这一段居然不是幻觉,冰里面的确有尸体!
在部分边远地区倒是的确有冰葬这么个说法,但绝对不是西南一带的葬俗,那么这具尸体是怎么进入了坚固的冰墙里的?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雾蒙蒙的光线从上面照射下来,勉强能够看清一点,我发现这冰墙里面除了尸体之外,还有一些细小的花纹,仔细看看,是一道道被掏空了通道,想来是那些蚂蚁在这里面爬行,以人肉作为食物。
蚂蚁这种昆虫很奇怪,比蟑螂脆弱多了,它可以负重,有着强大的体力,但是还有个BUG,就是不能挨饿,蚂蚁如果不进食的话,一天都撑不住,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让蚂蚁甘愿进入极寒的环境,也要得到食物。
再往后想想,工蚁的任务就是采集食物喂养蚁后,那就是说,我们看到的那只蚁后是以人肉为食,所以才长成这样了?
在我沉思的功夫,人已经被他们往上拽上去一米,冰层里的那张人脸正和我对视着,脸上的肉也被啃掉了不少,但是即便如此,我勉强认出来这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而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明明是男人。
看错了?
但是接下来我看到的情景很快向我揭示了答案--在上行的差不多三米冰层中,重重叠叠纵横交错的,我竟然看到了几十具尸体,而且这还仅仅是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么视线之外呢?还有多少尸体?
我胆寒得厉害,在这地方简直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脑袋里联想出了一个诡异的画面,仿佛这些尸体随时都会冲破冰层,冲上来将我厮杀致死,我哆嗦了一下,手脚并用地迅速往上爬,几乎是逃命一般爬到了上面。
好在随着高度的增加,冰层已经消失,不过很奇怪的是,冰层几乎是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变成了土壤,温度悬殊相当大,根本没有过渡,这种情况就是从物理学的角度也难以解释。
等我上来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竭,唐克和疯子也累的厉害,我看他们的手已经磨破了,尤其是疯子,手上磨出来了一大片血泡。
我连滚带爬地翻上来,刚想喘口气,突然看到地上趴着个人,手里还拿了把刀,吓得我一下坐在地上。
唐克冷笑一声道:“怕个屁,死了。”
死了?我抬脚将那人的身子翻过来看了一眼,不是别人,竟然是傻子!
“看。”疯子指了指地上的绳子,已经被磨断了一些,好在傻子手里的刀太钝,不然绳子可能早就被他割断了。
谁说傻子傻来着?这王八蛋竟然是想趁着我们下来之后把绳子割断,但是我想不通的是,这傻子怎么突然就死了。
傻子身上并没有外伤,就好像睡着了一样,除了眼鼻七窍,白色的液体黏杂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粒状物,流得满脸都是。
这傻子怎么可能中蛊?
疯子盯着傻子的尸体,看了半天,喃喃道:“我觉得,应该是水质的问题。”
地下河道很有可能是通往外面的,如果是这样,蚁蛊排出的卵有可能顺着水流流出去,被当地的百姓喝到,导致百姓中蛊,我们在下面的时候,疯子就说过那种粘液有剧毒,就是蛊毒。
我突然想到在冰墙里面看到的尸体,忙问道:“你们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俩人点点头,表情相当淡定,合着就我自己被吓了一跳,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上半截还是土,下半截就成冰了?”
“只有一种可能,气温骤变,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唐克的猜测比较含混,也说不上冰层是不是和蚁蛊有关系,但是动物吸热影响环境,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寻常的动物肯定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是蚁蛊就不一样了,唐克说,这蚁蛊肯定有大名堂,说不定已经有百年了。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老爷子在哪儿,我们在下面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指向下一地点的线索,这种情况下,人就容易变得很茫然,实话说,从这儿出去之后我们连下一步要去哪儿都不知道。
正说话的时候,唐克和疯子都在不停地抓身上,我也受他俩的影响,觉得身上奇痒无比,我记得来的路上有个水塘,打算先去洗个澡再说。
我们仨从竹楼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抬头一看,天色雾蒙蒙的,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了,掏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可是看这天色就像天刚亮起来一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走在废墟之中,我只能说,那味道让人联想到毁灭和死亡。
转眼间已经到了小水塘,我干脆穿着衣服下去洗了一道,洗出来不少蚂蚁的尸体和白色的虫卵,看得人直犯恶心,疯子嘱咐我们一定要洗干净,不然这些虫卵会藉由我们的体温孵化,钻进身体里,到时候就和那傻子一个下场了。
我们闲来无事分析起了蚁后自杀的原因,疯子一脸感慨道:“痴情嘛,你没看到?公蚁死了,蚁后就殉情了呗。”
“这东西挺古怪的,”唐克一边洗,一边道:“你看那只公蚁,是被锁在盒子上的,好像有人预料到,想要打开盒子就会杀死公蚁,蚁后就会发疯,以此互相制约,像不像一个保险措施?而且设计这东西的人特意把盒子藏在风水位上,上面又以蚁蛊作双保险,只要是有人来拿走东西,不管是触动了其中哪一点,要么村子里风水败尽,要么当场被蚁蛊K.O。”
我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不知道老爷子是用了什么法子拿到盒子的,而且,我想不明白,“谁想出来的这么变态的保险措施?”
唐克和疯子异口同声道:“蛊师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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