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房间,因老板这一席话,仿佛连温度都降低了几分,我有点儿坐不住,看了下手上的表,吃吃喝喝一阵子,已经是十点钟了。
“我们走……”
话还没说完,唐克抬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手里还捏着空杯子,大手一挥道:“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老子什么样的怪事儿没见过,怕他这个?”
我一猜就知道唐克要说这样的话,心里有点儿恼怒,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开这玩笑?
说实话,世上所有蹊跷的事情,有因必有果,既然这样,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找到其根源,顺藤摸瓜就行,我也相信以唐克的本事,要是仔细琢磨的话,必然能找出其中的蹊跷。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更何况这件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如果是以前的话,可能我会主动要求解决这件事儿,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不是没有同情心,也不是不想管,以前唐克他们总说我多管闲事儿,而我现在知道有些闲事儿是我们管不了,也不该管的。
还没等我发表意见,河奈突然一个翻身从炕上爬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抓起她的羽绒服往身上穿,一边穿一边道:“你想死,我绝对不拦着,你在这儿好好住,要是没死的话,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说完,河奈给唐克抛出去了一个飞吻。
唐克决定的事情,我们谁劝都没有用,可偏偏是河奈,一句话就让唐克改了主意,他伸手去拽河奈,被河奈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唐克便急了,“哎?我还没说别的,你先等会儿。”
“没时间等你,”河奈收拾了背包,往杯子里面倒满了热水,整装待发,人已经坐在炕沿上穿鞋,“我还有大好青春,不和你胡闹。”
我们也三三两两地开始收拾东西,伙计已经披上衣服出门热车,疯子跟老板结账,甩下了几张票子,唐克又往杯子里倒了一杯白酒,低声嘟囔道:“都是些屁大点儿的胆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唐克也穿上了衣服。
正在这时,我们等着伙计热了车出发上路,却听到伙计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几位爷!车坏了!”
车就停在院子里,老板说一直没有外人进来,我们拿着手电跑出去,伙计已经掀开了引擎盖,“这儿!”
几根电线被人剪断了,胎也被放了,胎压不够,走这样的山路根本是找死。
“你们村里有没有修车的?”我拽着老板,急切地问道。
起初还觉得不想走,人就慢吞吞的,可是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几个人不免急得团团转。
“有倒是有,可是今天人不在,”老板皱着眉头道:“就算在,估计也修不了你们城里人这些好汽车。”
疯子始终在旁边检查引擎,此时低声喃喃道:“这是有人在这儿捣鬼。”
我连忙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心里觉得不对劲儿,紧张不已,仿佛已经猜想到了个大概--金玉执,这家伙可能在附近。
但是悄无声息来破坏了我们的车,这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我们几个刚刚在里面吃饭没有听到声音也就算了,可是老板一家人进进出出的,也没有看到任何生人,最关键的是,我不信邪地跑到了院子外面,一连走出去几十米,也没有看到除了我们之外的车轮印。
总不可能是插上翅膀飞进来的。
等我跑回来的时候,唐克和疯子正在和老板商量,疯子对我道:“你先别操心车的事儿,他们既然动手了肯定是有备而来,咱们躲也躲不掉。”
其实我还是没想明白,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比如说,如果是金玉执下手,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出面,而是破坏了我们车,好像明知道我们今天晚上不能在这儿过夜,特意让我们走不了的。
可他是怎么知道村里的事情?我问了老板,除了我们之外,最近好一阵子都没有外人进村。
“谁知道呢?”唐克大大咧咧地冷笑一声道:“要住就让他住着,明天来收尸多好。”
“先别说这种风凉话了,”疯子看了看表道:“时间不多,我们现在也走不了,老板说了,他们在十几里地之外有个养殖场,专门养殖从村外买来的牲口,养殖场里有个小屋,够我们先对付一晚上。”
老板点点头道:“对,地方倒是还行,不过冬天场里没有牲口,也没人在那看更,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带点儿煤,自己烧个火炕,对付一晚上是没问题的。”
我们的时间不多,也犯不上用自己的命来验证老板这话是真是假,反正我们的车上有家伙,装备齐全,即便对付不了这老板说的那种奇怪的东西,但是对付大活人的话,绝对没问题。
老板借了一辆带车斗的拖拉机,我们几个先后跳了上去,任由老板开着拖拉机带我们穿行在雪夜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时间,和一种奇怪的东西,正追赶在我们身后,稍作耽搁,便会发生让我们意想不到又无法解释的事情,而那东西作怪的范围,我们并不清楚,就好像在拼命逃离一个会吞噬人性命的怪圈。
一直冲出去了十里地左右,我才终于稍稍放心下来,感觉应该不会有问题了,眼看着时间也是十一点多,少了之前的那种紧张感,身体的其他感官开始活泛起来,我感觉到寒冷包裹着我的身体,令我感到身子有些麻木,好像身体都已经不受我自己控制了一般。
周围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老板开着拖拉机带我们在林海中穿梭,头顶可见的是参天的松柏,遮盖了幽暗的月光,只有拖拉机的一盏大灯照亮前路。
一直开到午夜,灯光照在一堵红色砖墙上,前方出现一扇铁栅栏门,老板下去打开了铁门上绑着的锁链,带着我们进了门。
铁门之后是宽敞的大院,分不清到底有多大,只是一眼没有看到尽头,墙边是一扇扇栅栏门,上面还搭着棚子,应该就是圈养家畜的地方。
老板带着我们进了门边的一个房间,“前两天这边的电线坏了,一直没修,得委屈你们了……”
老板话音未落,房间里亮起了一盏惨白的烛光,老板接连点燃了几盏蜡烛分别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然后又拎着装煤的铁桶,拽了一把柴火进了后屋,往灶膛里面烧了一把火。
火炕很大,我、唐克、河奈、疯子和伙计,我们五个人睡在上面都绰绰有余,唐克率先一举手,“我和河奈睡墙边!”
“用不着!”河奈一指旁边,“还有个小房间,我不和你们这些男人挤在一起。”
“你自己睡不安全吧?”唐克跟在河奈身边,字里行间除了关心之外还有些不怀好意。
河奈冷笑一声,摸出一把手枪拉开枪栓,“咔哒”地响了一声,“没事儿,我保证不伤害别人。”
老板给我们烧完火炕就先走了,我们几个依次爬上炕,唐克还没躺下,揉着肚子说要出去解手,人就从炕上跳了下去,伙计也紧随其后。
我坐在墙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听着老板开着拖拉机的声音已经消失后,我低声对疯子道:“你说,会不会是老板捣鬼?”
疯子平躺在炕上,手摸索着炕面,想找个暖和地方躺着,他眼都不抬道:“我觉得有可能,这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也没什么,以不变应万变,我觉得如果他只是为了捣鬼编出来这么多瞎话,实际上是想谋财害命的话,对我们来说反倒是好事儿,人比鬼好对付多了。”
其实疯子和唐克都是亡命之徒,相比较之下,疯子比唐克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个见人杀人见佛杀佛,有他们两个在,似乎的确轮不到我担心。
正在这时,唐克风风火火推门进来,钻进疯子的被窝,一双凉冰冰的手就往疯子的脖子上贴,两人你来我往地闹了一通,与此同时,伙计也跑了进来,在我身边的背包里翻找。
“找什么?”
“小齐爷,唐爷让我去给他送纸。”
“送你妈的蛋!”
唐克突然翻身从被子里冒出头,瞪眼望着那伙计道:“你才忘了带纸,这种低级错误会发生在我身上?”
小伙计刚摸到了卷纸,听到唐克这话,手里的纸一下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唐爷……您早回来了?”
“废话!”
“我的爷,您别吓唬我,不是你,”伙计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厕所里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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