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盲音响彻整个茶楼,我和唐克四目相对,脑袋飞速转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了,唐克冷笑一声。
话说,这个电话没打完的时候,我肯定觉得唐克的做法太古怪了,甚至有点儿逗比,但是电话挂断的瞬间,我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肯定是直接问人家认不认识齐名央,到时候肯定是电话被挂断了,我们还狗屁都不知道,只能瞎猜,但是唐克的这个电话打完之后,我们已经站在局面之上,基本上将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首先,这个人肯定认识我家老爷子,不然的话,这世界上姓齐的人这么多,男人为什么一接电话就慌了?他可以直接回答打错了,但是他没有,挂断电话的举动,很明显地表示,这个人已经害怕了。
但是也是从这一点上可以推断出来,男人应该已经知道或是猜到老爷子出事儿了,很有可能这件事情也和他有关系,不然不至于这么慌乱,不过我认为他应该不是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我觉得心理素质这么差的,应该不至于让我家老爷子都退避三舍,更不会在发生事情之后还给我家老爷子打了好几个电话。
最后呢,最有用的消息就是这个广兴古货了,虽然不知道是干嘛的,但是好歹我们又多了一条线索。
我打开手机地图,在上面搜了一下这个广兴古货,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个地方居然就在老爷子家附近,几乎就是隔着一栋楼的距离。
我也忍不住了,立马就出门直奔这个广兴古货去了。
广兴古货的位置很好找,在一排商铺中间,然而到了门口却发现店门紧闭,卷闸门上贴着张纸条,“店主外出”,连个联系电话都没给留下。
隔壁有个超市,我进去买了包烟,看着卖货的小姑娘怀里抱着条狗,夸了两句,借机在人店里坐下跟她闲聊起来。
“姑凉,你们隔壁这个广兴古货是干嘛的?”
“他们家啊?”姑娘一看也是个八卦的人,啧啧两声之后,颇有兴致地开扒道:“平时就没见过他家正经开店,三天来、三天不来的,开店也是到下午了,有时候凌晨才关门儿,平时也什么客人上门,说是卖古董的,店里摆着的东西就那么几件,几年都没变过,偶尔来那么几个客人,两手空空的进去,又是两手空空的出来,真纳闷儿他们家做的是什么生意!”
我笑呵呵地点点头,装作一脸天真的样子,“那八成得是洗钱的吧,你这儿房租也不便宜吧?”
“那肯定不便宜,我们这地段,啧啧!”姑娘一脸兴奋地说着,继而又道:“不过你说他是洗钱的?呵呵,我看悬,这老板也不像有钱的样儿啊,天天就是一双布鞋,一年四季没换过,上班儿开着个破面包,他想洗钱也得有钱洗啊!”
听超市的女孩儿说,广兴古货里就一个男老板,平时也没看他和什么人有交际,独来独往,年纪挺大也没听说有什么老婆孩子,平日里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不爱和周围的人打交道,而且,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出现。
我越听越觉得这人奇怪,但是也越觉得很像我家老爷子这圈儿里的人,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神出鬼没”。
大概情况听得差不多,再往下听就都是胡扯了,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有点儿没耐心了,干脆开门见山,“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老头儿经常到他这店里来?”
“老头儿?”姑娘想了想,“经常来的老头儿多了,不过……”
说到这儿,姑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我笑呵呵道:“那个,我一个熟人的爷爷,说是经常到他这店里来玩,我也是来闲逛。”
姑娘脸色有点不对劲儿,说是去遛狗就借口起身了,我看姑娘神色匆匆,觉得有些蹊跷,出门就想赶紧上车离开,谁知道我一只手刚打开车门,背后突然响起一声“不许动”,紧接着,后面上来两个人就把我按在了车门上,只听到手腕上“吭啷”一声,手腕上已经被拷上了个手铐!
我回头一看,背后竟然是两个便衣,而便衣看到我,也是一愣,“你?不是那个茶楼老板吗!”
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些警察居然是来调查那个老头儿的事情的,我问那姑娘店里有没有老头儿经常过来,想问的其实是我家老爷子,谁知道警察早就在附近的商铺里嘱咐过,如果有人来打听有没有老人家到广兴古货来的,立刻通知他们。
只不过,警察口中说到的老头儿,并不是我家老爷子,而是莫名其妙死在我店里的老头儿章,他,居然就是这广兴古货的常客。
被塞进警车往局子里拉的路上,警察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我都没吭声,就觉得脑袋里好像塞了团棉花,乱七八糟的。
广兴古货,我家老爷子,还有这个老头儿章,他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三个人到底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还是敌人?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时候,人已经被带到了审讯室,我是学法律出身的,这点儿刑讯审问自然不在话下,把自己的不在场证据一摊,警察也拿我没有办法,他们专案组的组长亲自宣布放人,几个警察心有不甘地让我出了门。
来到门外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儿,倒霉到底了。
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把,我回头一看,是那个黑脸的专案组组长,他跟在我旁边,递上来根烟道:“兄弟,借一步聊聊。”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警察叔叔,我是良民,这个您不用怀疑,我就是好奇那老头儿怎么死在我这儿,闲着没事儿来打听打听。”
组长重重点头,“是,闲着是不好,太闲了容易把命都闲丢了。”
他这是话里有话,我装作听不懂,仍旧一脸傻笑回应。
见我不接招,这组长干脆开门见山,“你也不用跟我装傻,我问你,你知道章老先生是怎么死的吗?”
“被蛇咬死的。”我十分坦然,一脸傻呆呆的表情看着他。
“那你知道,人怎么可能被蛇从肚子里把肚子咬穿?”这警察没什么耐性,被我搞得有点儿急了,咬牙切齿道:“这件案子不同寻常!绝对不是普通案件!”
如果在几天之前,我肯定会告诉这个警察,查不清案子,就说自己的能力有问题,别把事情往灵异事件上扯,但是现在,我只能告诉他,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真相,至少这个真相是不该被他所了解的。
甩下这么句话,我刚想要走,警察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孔武有力的大手抓着我的肩膀,“那你在干什么?”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情,”我捏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我的肩头推掉,“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那最好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如果我有机会能知道真相,或许,会告诉你的。”
我说的只是或许,毕竟我心里很清楚一件事情,且不说最后的结果,就说眼前看到的一切,就算我实打实的告诉他,他也绝对不会信。
留下一脸怒气却又无可奈何的警察,我甩手上了车,刚关上车门,唐克的电话很快追了过来。
我伸了个懒腰,此时的心情莫名其妙地轻松了不少,“怎么着,唐爷,晚上吃什么?”
“不吃饭,”唐克的语气低沉,严肃得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你现在出发,一个小时之后,机场见。”
“啥?机场见?去接谁?”我愣了一下,心头一喜,难道是老爷子回来了?
“谁也不接,”唐克好像很着急,也懒得和我解释,“今晚的飞机,我们去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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