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极有可能见过严庆的新婚妻子,但他的妻子是怎么走出家门失踪的,我却是全然不知。而且好好的在家呆着的一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呢?我想不通,就连一旁的师父也是一筹莫展,看来他也想不通,所以这个时候只有把王庆家的事情全部了解清楚,或许我师父还能帮到他们一些忙,也说不定。
严庆或许是孤独无助,也是绝望到了极点,听我们这么问,也渐渐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整件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
原来这个村子名叫蔫子村,而这个村子原本也是杂姓,只是最早来这里开垦荒田的人家,也是姓严,为严庆的祖先,严庆的祖先据说在当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后来那户人家家道中落,就多给了点钱,打发严庆的祖先离开了,严庆的祖先当时没什么亲朋故友,无依无靠的,逐渐流落到此地。
见此地的荒田还能开垦耕种,就停了下来,努力开垦了几亩良田。
但过了几年,有几个外乡逃荒的跑到了这里,硬是从严家手里抢走了几亩地,而严庆的祖上为人老实巴交的,也不愿和那些人计较,那些人便嘲笑严家都是一个个蔫了脾气的茄子菜,并送了个外号给严庆的祖先,叫严老蔫,渐渐的,严老蔫和那些人混熟了,大家也识趣的把田地还给了严家。
并各自开垦了一些田地耕种,渐渐的,这个由于多地汇集而来的村落,就被大家借用严老蔫的外号,称之为蔫子村。
由于蔫子村的村民们大多都是外地逃荒来的,就连严家也一样,所以对此地的风俗环境都不是非常了解,直到几十年前蔫子村出现了几年莫名其妙的祸事后,蔫子村便变得人心惶惶了。
直到现在,那些村民们各自搬迁到外地,走的走,逃的逃,但凡留下来的,只有一些体弱多病的老年人,和一些没家没口的妇孺,总之都是些没什么大能耐的人,都只得留下来。
究其原因,便是几十年前在蔫子村逐渐流传开的一个传说,一个被村民们证实的传说。
落洞夜郎!
关于这个落洞夜郎的传说,源于几十年前,发生在蔫子村的第一件邪乎事,那是姓孙的一家人,他们家有个儿子刚满二十岁,便张罗着找媒人到四邻八乡的踅摸儿媳妇,不多久,还真踅摸了一家有模有样的大姑娘,孙家人一看就相中了,下了聘礼,定了日子。
日子一到,便欢欢喜喜的把新人迎娶到了蔫子村,但就在新婚之夜,小夫妻俩刚睡下不久,这孙家便传出儿子的惊叫声,原因是新娘不见了。
这可是急坏了孙家人,好好的新婚大喜的日子,第一天还没过去呢,人就没了,这还得了,于是孙家人发动了整个村子的人一起寻找,找来找去,愣是没找到,但却在孙家的红薯窖里面,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洞,而新娘的一只鞋子,就出现在那个地洞的洞口。
村民们都吓坏了,谁也不敢进那地洞查看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把新娘卷跑了,孙家儿子想冲进去看看,却被孙家人阻止,大家纷纷开始谣传,说蔫子村出了落洞夜郎,专门卷跑人家的新娘子。
当然,这次的谣传并没有维持太久,孙家人便是在后面那座山的山脚下找到了儿媳妇的尸体,那尸体要说起来,都没人敢传出去,整个尸身上下,除了一张皱巴巴的人皮之外,里面的血肉啊,眼珠子啥的,全都没了,可吓坏个人了。
后来孙家人就找了一位道士,前来做法驱邪,那道士说蔫子村的地下有怪物,以啖食新婚女子的血肉修炼了上千年,此次或许是那怪物修炼需要滋补,便再度出来害人,村民们一听,这落洞夜郎的谣传,便成了真实的话头,村民们都愿意出钱,让这个道士为蔫子村镇邪除妖,道士当时在蔫子村连续做了七天的法事,并命人把孙家冒出来的地洞洞口用符文石封印住,这么做,蔫子村便能安生一些年头。
不过说到彻底除掉那落洞夜郎,那道士自称没有那么深厚的道行,如果非要彻底除去,除非再去请道行更高的高人。
说完,道士扬长而去,说也奇怪,那场法事之后,蔫子村倒是真的安生了十余年,可三十多年前,又一次新娘子被落洞夜郎卷走的祸事,再次上演了。
从那开始,蔫子村的人尽皆觉得不安全,一个个开始联系远亲,该搬迁的搬迁,该出门逃难的逃难,短短几十年,蔫子村就变得人口凋零,大部分人家都是人去房空,整个蔫子村,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十多户人家,单单老弱妇孺,就占了极大的一头,像严庆这样的青壮年,也没几个了。
到了最近几年,落洞夜郎的事故越来越频繁了,蔫子村剩余的青壮年,但凡有人成婚,几乎都没办法逃脱新娘子被落洞夜郎卷走的厄运,但人长大了毕竟还是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不是?严庆本来是不主张信奉鬼神的,而且在蔫子村,也就数严庆的胆子够大,此次竟是大张旗鼓的把新娘子娶回来,哪知当晚就出了事。
至于落洞夜郎这个称谓,是村民们谣传出来的,说是地下有个怪物,贪恋人间女子的美色,往往在新娘子成婚的当夜把新娘子卷走,既可以当个便宜的新郎官,又可以吃掉新娘子水灵灵的血肉之躯。而新娘子落入洞中才失踪,而且还是在夜间跑出来卷走新娘子,所以那洞里面的怪物,就被戏称之外落洞夜郎。
“落洞夜郎?好诡异的称号!”我听完严庆的讲述,不禁冷笑一声。
师父当即问道:“你可曾检查过你家有没有莫名冒出来的地洞?”
“这……这一点我倒是忘记去找了,昨晚我新婚妻子青菊刚刚失踪,我便觉得天塌地陷了,整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去想别的事,现在杨先生这么一说,我马上去找找看!”严庆听到师父的提醒,慌忙冲出房门,四下里寻找有没有新出现的地洞。
果然,在房子西边的一口枯井内,严庆情绪激动地哭喊道:“我妻子青菊,还是没能逃过厄运……呜呜呜……”
我和师父赶忙跑过去,果然在那口枯井的底部一侧,露出一个巨大的地洞入口。
“二狗,你下去看看!”师父没有犹豫,当即让严庆去找绳子,并说道:“我倒要看看这落洞夜郎是何模样!”
师父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昨晚明明在后面的山坡上见到一个女子就像是严庆的新婚妻子青菊,师父怎么让我从这个地洞找起呢?可看到师父认真的表情,我也只得配合。
但,说实在的,听严庆把落洞夜郎说得那么恐怖,我心里也打起了鼓,我这冒冒失失的下去,不会出事吧?!
绳子拿了过来,师父当即绑住了我的腰,并说道:“不要放过一分一毫的蛛丝马迹!”
“可是师父,那落洞夜郎不会对我做什么吧?你就这么放心的让我去啊?!”我低头看了看那枯井的底部,仅仅是这个枯井都有点幽闭的感觉,更别说让我爬进那地洞看个清楚了,师父还真是放心,反正进去的又不是他。
“要不我下去吧?”严庆着急地问道。
“你不行,你不懂得保护自己,而且你也不通阴阳之事,就让我这小徒二狗下去吧。”师父温和地拒绝了严庆的请命,并转而严肃地瞪了我一眼:“你怕什么?!那落洞夜郎很明显只对新婚的新娘子感兴趣,难道你也是新娘子啊?”
“呃,那好吧,师父你可要看好我啊!”我被师父驳斥得无话可说,只得顺着井壁,被师父和严庆一点点的把我放进去,这个枯井并不是太深,约莫五六米左右,底部已经干枯,没有一点水,只是一侧的那个地洞洞口,却是格外的显眼,让我看起来心跳加速,落洞夜郎,总不会对男人也有兴趣吧?
想来想去,在快到底部的时候,我果断地抛开那些胡思乱想,抬起手向师父打了个放下绳子的手势,并纵身一跳,来到了枯井的底部。
安全起见,我没有立刻解开腰间的绳子,一旦遇到变故,我就可以让师父迅速把我拉上去,而此刻,我盯着那个幽深的地洞看了一会儿,现在我就要揭开这个地洞的秘密了,落洞夜郎,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我挽起袖子,以及裤脚,尽量让自己麻利一些,然后缓缓弯下身子,伸头探了探里面,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到,我皱了皱眉头,当即向井口喊道:“师父,我需要一根蜡烛!这里面太黑了看不到!”
不一会儿,一根新婚之夜点的红蜡烛,和一个火折子扔了下来,我点燃了蜡烛,然后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洞的入口内壁,只见那内壁上面充满着尖锐的抓痕,而且下面的地上,似乎还留有一丝丝粘稠的晶莹之物,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深邃内部,我微微揪着心,现在都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也怪亏的慌,索性就爬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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