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儿吓得惨叫连连,指着老爹怀中那个黑乎乎的木桩子大叫鬼啊鬼啊,但老爹王大福却是说王三儿疯了,拉泡屎怎么还把脑子拉成白痴了呢,这明明是个大活人,居然说是鬼,但很快,王三儿发现老爹的嘴角在流血,顿时僵直在原地,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这种恐怖的场面,一泡尿又是顺着裤脚流了下来。
看着老爹一点一点的躺倒在架子车上,那黑乎乎的木桩子竟然在向王三儿靠近,王三儿气血淤积,连半个字也叫不出,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整个人窒息了一下。
听到这里,我疑惑地问王三儿:“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抓住了我的腿,我就看到冒出一股白烟,然后那东西就跑了……”王三儿说此话时,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是童子尿的缘故,童子尿为至阳之物,有克制阴邪的作用,当时王三儿吓出了尿,也恰巧救了他自己一命,只是……”师父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尸体,接着说道:“只是那鬼物究竟是什么来路,我曾走遍大江南北,却还未见过这种东西!”
“师父,难道那不是鬼?”我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还不能肯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鬼怪精邪,不一而论,不一而出,也或许是别的东西,但也只有见到了才知道。”师父说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王三儿说道:“你先拉你老爹回家安葬吧,人死不能复生,而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说着,师父让我帮王三儿把架子车拉到对面的山坡下,到了平坦些的地方再回来。
我如是应承,随后便送王三儿到了对面的山脚下,看着前面平坦的大道,内心仍旧有些不放心,轻叹道:“你能行吗?”
“……行!”王三儿癔症了半天,重重点头。
看着王三儿瘦弱且坚毅的背影,我默默的祈祷祖师爷保佑他们家早日脱离厄运的纠缠,平安幸福的过日子。
野树林儿前,我和师父相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师父有意除掉隐藏在此地的邪祟,也就是那个黑乎乎的木桩子,但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木桩子,应该是什么鬼祟弄出来的幻象,那个王大福也是够傻的,怎么连个孩子都不如呢,见个外表貌美的娘们就昏了头,然后被刺死还浑然不觉,说起来,死也不亏他了!
但我和师父走了一程又一程,眼看野树林儿都快走过去了,仍然没有看到什么邪祟的影子,这倒是让我有些郁闷,本有除邪之心,但却无邪可除。
“二狗,为师就在这路边歇息,你左右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师父就近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并指着左右的树林子说道。
“啊?师父,你,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进去找那邪祟啊?万一我也被……”我一脸吃惊地看着师父,又吃瘪似的抓了抓后脑勺,说:“万一我碰到了可怎么办啊?现在你还没教我画符驱鬼之术,我两手空空的也对付不了它不是?”
“谁让你对付它了?为师是让你把它引出来,再者说你现在也是童子之身,阳气鼎盛,想必那邪祟喜欢的紧,由你去引它出来,应该可以。”师父说着,微微笑了笑。
“师父,你道行那么高,怎么你不去……偏偏让我去,这我一旦去了,弄不好就回不来了……”我憋屈地搓了搓手。
“正是因为为师的道行高,恐怕还未等为师进去,那东西就吓跑了,或者根本就不出来,怎么除掉它?!”师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那……那师父你可一定要看好我啊……”我还是不放心。
“嗯。”师父微微点头,并向我做出保证。
“咦?师父你前几天刚削出来的桃木剑借我用用,好歹拿在手里也放心不是。”我刚走两步,突然回头笑嘻嘻地指着师父手中的包裹说道。
“不行,桃木剑为师刚刚祭炼过,有镇鬼驱煞之力,你拿着桃木剑,那东西就不敢出来了,你还是两手空空的去吧,放心,有为师在,它伤不了你。”师父再次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并摆了摆手,示意我赶紧走。
乖乖,这事儿闹得真是不妙啊……弄了半天让我一个人黑灯瞎火的钻鬼林子,而且还是去引一只鬼出来,这个差事我宁愿这辈子也别遇到,可现实是我正在做。
野树林儿前后有几十米远,左右横跨山脚和山谷,横向看面积还不小呢,再加上月光微弱,走进树林子,几乎是摸瞎的感觉,万一那东西突然从我面前冒出来,只怕我的心脏都受不了啊……这可咋办?想来想去,我觉得都不能离师父太远,若是走远了,就算我喊救命恐怕师父也听不到。
阴森的树林内,我缓慢的前行着,时不时的踩断一根枯树枝,便吓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转悠了半圈后,并未见到什么邪乎的东西,难道那东西不出来了?还是这附近根本没有?我有些诧异,踅摸了很久,仍然没有什么动静,倒是吓飞了一群野鸭子,扑扑通通的在树林内飞来飞去,差点把我吓尿了。
嗯?
很快,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着一个较为明亮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片空地,由于那个地方没有树,所以月光照的非常清晰,或许是本能的缘故,人在黑暗中,总是想找个明亮的地方,认为明亮的地方才能安心,于是我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恁娘的!”也不知倒了什么霉,脚下一个不稳,竟是被树根绊了个狗吃屎,恰巧摔在了这片空地上,但摔下来才发现,这片空地并不是自然而成,乃是有所用途。
因为我看到离我不远的地方,乃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包!
“啊?坟?!”我吓得窜了起来,连忙拍打身上的尘土,并呸呸吐了好几口唾沫,得,鬼没引出来,倒是给人家这孤坟行了个大礼,我苦笑一声说道:“里面的老前辈,晚辈也算是给您老行礼了,您可千万别出来吓唬我,保佑我引出那个邪祟,还你们一个清净的家园。”
如是祈祷着,其实我他娘的是吓的没话说没招使了,再说,这么荒凉的树林子,怎么会凭空多出来个这么个东西,按理说坟墓都应该是扎堆的,一家子一家子埋在一起,孤零零的坟极少见到,除非生前是个孤寡之人,或者夭折的年轻人,死后进不了祖坟,只能另起炉灶。
只是这个地方太荒凉了,埋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说不通啊!
刚要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我又被这个坟包吸引住了,似乎这个大坟包旁边,还有俩小的坟包,只是年久失修,渐渐被风雨吹打得平了头,果然还是一家子,这样看来,就不算是孤坟了,我呼出一口冷气,转身要走,但马上又停了下来,只见不远处,便是出了野树林儿,那外面,像是一片荒地。
倒不是这个让我停下脚步,而是那荒地的边上,有着一颗歪脖子老柳树,老柳树的边上,却像是有着一个人影。
对!我看得清楚,那分明就是个人影!
这下我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脏,又猛烈的跳了起来,那人影是白色的,是个女的,长发的女子,坐在老柳树的旁边,看到这里,我顿时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喘了,因为我的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鬼!
大半夜一个女的坐在这么荒凉地方,除非是傻子才这么干,而且王三儿还说过,前面是个荒村,根本没人住,那这个女的不是鬼还能是啥?
清冷的月色下,我悄悄的注视着那个白衣女子,白色的长裙,白色的肌肤,搭配着那一抹乌黑的长发,怎么看都是那么的瘆人,我慢慢的压低身子,趴在一个枯树根的后面,再次看过去。
只见那个白衣女子,手里似乎拿着一个梳子,正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头发,长发飘飘,玉指纤纤,优雅的举止,如梦如幻的景色,如果这是白天,我估计我会咽唾沫,但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下,我只能吓得咽唾沫,忽然,一股凉风吹拂,将白衣女子刚刚梳好的长发吹得凌乱,而那白衣女子再次用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了起来。
“她难道是人?”我虽然很难相信这个问题,但我心里还是起了疑问,但说她是人,又有点说不过去,我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再次趴下,悄悄的看着她。
不一会儿,那乌黑的长发再次被梳好,可还未等那白衣女子有所动作,又是一股凉风吹了过来,再次将那白衣女子的长发吹得凌乱,我莫名的笑了起来,但马上意识到我竟然笑出了声,而那白衣女子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向我这边看来,一抹冷汗顺势从我的脑门冒了出来,我急忙低头趴在树根下。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抬起头,但却惊愕地发现,那老柳树的下面,白衣女子不见了!
“你在看我?”
一道清冷而又尖锐的声音,晃晃悠悠的从我身后飘进了我的耳朵之中,霎时,我浑身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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