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府门前,师父左右看了一眼,脸色不禁有些怪异,随即掐指一算,立时惊叫道:“不好!葛府出事了!”
我也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茫然地看向师父,师父是怎么看出来葛府出事的?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出来呢?但见师父着急地走上前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渐渐来到,打开门的正是禄老头儿,见到我和师父赶回来,禄老头儿当即抹了一把眼泪,叹道:“杨先生,我正准备去请你呢,你现在回来真是太好了,快进去看看吧,老爷出事了!”
“啊?葛老爷子出事了?这……”我诧异了一声,急忙跟着师父还有禄老头儿快步进了院子,没有去客厅,而是直奔东院,只见葛府的一干伙计都围在房门前,向着里面张望,而房间之中,却也是传出了一个老妇人的哭声,我知道,这个老妇人定然就是葛老爷子的结发之妻葛母。
禄老头儿走到人群跟前,立刻怒声道:“你们看什么?!还不去忙自己的事情!天还没塌下来呢!”
伙计们闻言,纷纷低着头跑了开去,师父和禄老头儿忙走进房间,眼前显然是葛老爷子的卧房,而床边的椅子上,葛母正在拿着手绢掩面抽泣。师父急忙走到跟前问道:“大嫂,葛兄这是怎么了?”
葛母抬头一看是师父,泪再度流了出来,指着床上仰躺着的葛老爷子就是哭喊着说道:“远山呐,玄景恐怕是不行了,你快看看吧,呜呜呜……”
师父脸色一颤,快步来到床前,我也跟着师父走到跟前,但见葛老爷子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俨然和半个死人没有区别。师父伸手探了一下葛老爷子的脉,随即又探了一下葛老爷子的鼻息,然后掐二指放在葛老爷子的额头之上,许久后,师父猛地收回手,惊愕地叫道:“三魂缺一,七魄虚浮,这……怎么会这样呢?!”
葛母忙追问:“远山呐,玄景到底怎么了?还有救没有啊?!”
师父皱了皱眉头,转而安慰道:“大嫂先不要着急,你先告诉我,葛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葛母想了想,摇头叹道:“早上起来看到他就是这个样子了,昨夜睡觉前的时候还好好的,能不能是夜里出了意外?远山,你给我一句实话,玄景到底还行不行啊?我现在已经方寸大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呜……远山呐,你可得救救玄景才是啊!”
“葛兄是被人吊走了魂魄!”师父冷声说道:“子午缺一魂,看来是‘子午吊魂术’了,子午吊魂术,每天吊走一魂,三天之后三魂尽丧,再过七日七魄离体,十天之内取人性命,这种术数在江南只有一个人会,那就是落凤谷的风起老道,此人据说少年皈依道教,但三十岁后不知什么原因被逐出山门,后因修习术数而出名,隐居在嘉兴南百余里的落凤谷之中,很少在外界露面,关于他的传闻也就这么多。但他怎么会对葛兄……不行,此事不能耽搁,我必须马上去落凤谷寻找风起老道,将葛兄的魂魄拿回来,否则一天吊走一魂,三日之后便是一道难关,再过七天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说完,师父不顾众人的疑惑,转身就冲出了房门。葛母急忙追到门口,向着消失在院落之中的师父喊道:“远山,你去哪里啊?玄景到底有没有救啊?!”
禄老头儿走到葛母身后安慰一声:“老夫人,杨先生已经去想办法救老爷了,想必会救回老爷的,你先别着急。”
“唉!”葛母深深地叹了一声,回头看到还在床上躺着的葛玄景葛老爷子,顿时又止不住的流泪道:“玄景这样,才根那孩子也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我们葛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难道天要亡我们葛家吗?呜呜呜……”再次回到床边,葛母坐下又接着哭了起来。
我也是没和师父说上话,师父便匆匆离去,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但对于师父所说的吊魂术,我似乎有些耳闻,当即有些疑问向葛母说:“葛伯母,我师父说葛伯父是被人吊走了一魂,而且每天都会吊一魂离体,那么昨天是第一天,今天到夜里子时,便是第二天,也就是说,今天葛伯父还会少一魂,明天三魂尽皆离体。我有个疑问,但凡使用吊魂术的人,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必须要一样东西!”
葛母和禄老头儿皆是向我看来,齐刷刷地问道:“什么东西?”
“生辰八字!”我冷声回道:“也就是说,施法之人,必须有被施法人的生辰八字,那风起老道怎么会有葛伯父的生辰八字呢?”
葛母和禄老头儿相视一眼,禄老头儿急忙点头,也是诧异地问:“是啊!老爷的生辰八字就连我都不知道,虽然老爷也做过寿,但生辰八字需要时辰,我们仅仅知道一个日子而已,时辰没人知道。老夫人,只有你知道了吧?”
“我?”葛母一下子愣住了,忙解释:“可是我并未和别人说起过啊!再说我总不至于害老爷吧?我是他的妻子,巴不得他长命百岁,又怎么会害他呢?唉……再过几日就是老爷的寿辰,我都在张罗着为老爷祝寿呢!”
我琢磨了一下,接着问道:“葛伯母,再有几日就是葛伯父的寿辰?”
葛母连连点头:“对啊!我前天还吩咐天奇张罗,不相信你们可以问问天奇,天……”葛母刚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不说了,表情复杂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禄老头儿。
禄老头儿大步走到葛母的跟前,问道:“老夫人,不对吧,葛天奇前天已经失踪了,又怎么会受你吩咐去为老爷张罗祝寿之事呢?”
“他……”葛母言辞闪烁地看来看去,很快便忍不住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们,天奇那天是翻墙进来的,他向我认了错,说日后不会再做坏事,我这个做伯母的,也是心疼那孩子。而且天奇还知道再过几天就是他大伯的生辰,特意给我要了老爷的生辰八字,说是要在老爷大寿那天在吉时向老爷贺寿,不单单如此,他还要亲自向老爷认错,我看这孩子倒是诚实,就想着他日后会学好,事情就是这样的。”
我震惊地问道:“葛伯母,这么说,你偷偷告诉了葛天奇关于葛伯父的生辰八字?!”
“怎么?”葛母一脸不善地盯着我,说道:“你一个小辈还敢质问我吗?再说你总不会怀疑天奇陷害老爷吧?他是老爷的侄子,怎么可能拿着老爷的生辰八字害老爷呢?还有你师父刚才也说了,是那个什么老道对老爷下的毒手,完全和天奇扯不上关系嘛!”
我无力地叹道:“葛伯母,我看你是被葛天奇的话骗了,而且你盲目的宠溺葛天奇,葛家迟早要被这个狼子野心的人给毁了啊……”
现在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葛天奇陷害葛老爷子,但葛天奇的为人我已经一清二楚,再加上他一身的邪术,弄不好他就是那个风起老道的弟子也说不定!葛母也真是想的简单,葛天奇是不能害葛老爷子,但他可以找别人害啊!完全可以把生辰八字交给别人,比如那个风起老道,还有,他这个人从头坏到脚,怎么会那么好心为葛老爷子做寿,简直太离谱了!
“李二狗!你竟敢在我伯母面前诬陷我?!”陡然间,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扭头一看,竟是葛天奇,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到我,葛天奇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我再次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挑拨我们一家人的亲情!大伯从小养育我,我怎么会害大伯呢?哎呀大伯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呜呜呜……伯母,你要节哀顺变……”
骂了我一顿,葛天奇快步跑到床前,扑通跪下,一番痛哭失声,接着又向葛母安慰。
但我听到葛天奇的安慰之词,不禁有些恼火:“葛天奇,葛伯父还没死,你说的什么丧气话?再说葛伯父一直在找你,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你居心何在?!”
“李二狗!我倒要问问你,你居心何在?!”哪知葛天奇的嗓门比我的还大几分,然后指着葛老爷子大声说道:“我大伯已经快不行了,还能抱什么幻想救活过来?伯母,这个李二狗说我不是好人,我看他才是居心叵测,他一心和咱们娘俩唱反调,分明是包藏祸心,大伯已经这样,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才是,这个李二狗,他竟然还说大伯没死,李二狗我问问,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大伯断了气才肯服软?!”
“我……”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葛天奇,很显然一旁的葛母也有些不善的盯着我。
葛天奇不等我解释,再次向我逼迫而来:“李二狗,你刚才还说我大伯一直在找我,我知道,这些天我没能在葛府效劳,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大伯……天奇我回来了,你放心,葛家的家业一分也不会少,我会帮你保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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