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雨一直下个不停怎么办?”我很是忧虑地走到小屋的木窗边,往窗外望了一眼,屋外暴雨依然如注。
“我不管,再大的雨也要走,坚决不留在这里过夜——江军,一会儿吃了饭你陪我一起走!”陈文娟嘟着小嘴,态度十分坚决。
“亲爱的陈警官,外面下的可是暴雨啊,恐怕没法在雨中漫步吧?”其实我也是打心眼里忌惮死尸的,只是外面那暴雨,却阻碍了我逃离这里的勇气。
“饭来了哦——你们怎么都窝在这屋里啊,赶紧出来吃饭吧。”我和陈文娟正说着话,向大娘就端着一大锅稀饭馒头往堂屋里走了。
“先吃了饭再看看情况吧。”王队长望着屋外的天色,他也很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要吃你们出去吃,我可不出去,江军,你跟我一起留下!”
关键时刻,陈大美女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受宠若惊呢?
“那好吧,我去给你端饭拿馒头进来,你在这里等着——”我琢磨着这Y的是不是在主动向我示好啊,嘿嘿,看来以后有艳福可享了。
“你们两现在怎么搞得谈尸色变,风声鹤唳了啊?小陈,这可不像以前的你了啊!”王队长一声慨叹,让陈文娟感到颇为尴尬,红着脸回道,“哎呀王队长,你就别取笑我了,经历了这些天的事情,我现在都有心脏病了。”
“呵呵,我一会儿也进来陪你们!”
“擦,你进来干嘛,别来当电灯泡,现在下雨停了电,当灯泡也照不亮我们这颗阴暗的心。”听胡金刚说他也要进来一起吃饭,我特么是一万个不乐意啊!
“这屋又不是你的,你管得着吗?”胡金刚大笑三声,也不再理会我们,直接出堂屋啃馒头去了。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阵阵冷风从屋外吹进,把我的心搞得更加支离破碎;本来想把堂屋的门关上的,但如果这样做的话,门后那具死尸就会一览无遗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了,所以尽管我已经走到了门边,最终又返回了八仙桌前。
一下午的暴雨,使得向阳村老早就停了电,向大娘不得不点了一盏马灯放在堂屋里面。
我用筷子穿了两个馒头含在嘴里,然后一手一碗稀饭,快步向陈文娟待着的那间里屋走去。
微弱的煤油灯,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本就不宽敞的里屋摇曳起点点的火光。
陈文娟从我手上端过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稀饭就坐到了向大娘的那张古旧的老床上。
王队长和胡金刚则踩着我的步子,端着一大碗稀饭跟着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不在外面的桌子上坐着吃啊?”我特么本来还想让文娟妹纸给我发点福利勒,现在却啥事也搞不成了。
“外面太冷了,想关门,又怕见到那玩意儿——妈的,鸡皮子疙瘩都冷出来了!”胡金刚啃着白馒头,站在放着煤油灯的大黑柜子旁骂道。
“你们都进来了,我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热闹啊!”王队长呵呵笑了两声,又呼呼地喝了两口稀饭。
“外面的雨是不是停了啊?”陈文娟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稀饭,迅速从向大娘的床上跳下来,走到小屋的木窗户边,望着窗外如黑的夜色,兴奋地道了一句。
我听得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声,估计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跟着也走到木窗户边,聚精会神地往外面看,果然只看见了零星的雨点在外面孤独的飘着。
“还没有停啊,不过已经小了很多!”
“王队长,吃完了饭咱们就赶紧走吧——”陈文娟用急切的眼神望着王队长,迫不及待地说道;看样子,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就算咱们现在上了面包车,又可以往哪里去啊?河边镇通往向阳村的路都是土路,这一下暴雨,绝对的走不了路!”胡金刚这话虽然很不中听,不过却说到了实际之处。
“就算在面包车里待一晚上,也好比睡在这屋里面强啊!再说了,这屋就一架破床,咱们几个人怎么睡啊?”陈文娟嘟着嘴继续发牢骚道。
“哟,姑娘,我这庙小了容不下你吗?这么想走?”向大娘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唧咕声,忽然从堂屋里走进来了。
“不——不是啊大妈,我们是怕给您老人家添麻烦。”陈文娟慌忙别扭地解释道。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走啊,这七月间的暴雨说来就来,根本就不跟人商量的。”向大娘一脸严肃地说道。
“大姐,如果我们今天晚上在您这屋里住了,您又歇哪儿啊?”王队长笑问道。
“这个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不是还有一间灶屋吗,我随便的铺点儿草在上面就可以将就一晚上了,我一个老婆子,也没那么多好讲究的。你们嫌床小了,还可以铺地铺,我那柜子里还有几床新棉絮。”向大娘和蔼可亲地回说道。
“这可使不得,我们还是去面包车上待一晚上吧——”陈文娟一边跟向大娘说话,一边用手靠了靠我的后腰,同时又给我递了一个往外走的眼色。
“是啊,是啊,我们那面包车宽敞,四个人在车上打一晚上盹也没什么问题的!”为了迎合女神的心意,我赶紧附和道。
“你们真是执意要走?”向大娘又用狐疑的眼神望了我们几人一眼。
王队长和胡金刚都不好开口回话,倒是我和陈文娟齐齐点了点头,接着我又骗说道,“对,我们出去看看,如果路还好的话,我们就回镇上去了。”
“你们如果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好挽留你们了;天黑,路滑,你们一定要小心一点儿。”向大娘关切地说道。
“好!”这次,我们四人都异口同声地道了一句。
稀饭喝完,馒头啃完,我们就在里屋跟向大娘告别;本以为这也是一眨眼就可以做好的事情,没料到,这位老大妈忽然从大黑柜子里取了一根佛教徒戴在手上的念珠出来,然后闭着眼转动着念珠对我们沉声而道,“此去前途多凶路,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记切记。”
“大妈,您这是个嘛意思啊?”看着向大娘又一反常态地盘腿坐到她的床上不住地转动着手中的珠子,我感到特别不解,心里寻思道:这究竟是在咒我们呢还是在告诫我们什么啊?
“究竟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外面那位大师能给你们解释清楚了——”向大娘说着,就意味深长地哼起了菩萨经——“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哎,尼码,看起来十分平常的一个老婆子,忽然整得这么神秘出来,简直令我们几人都是大跌眼镜啊!
“快走,别看了!”陈文娟见我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又拉起我就往外面走。
不过我们还没有走到堂屋门口,原本还盘腿坐在八仙桌的正上方闭目养神的何该死忽然厉声叫道,“不许走!”
擦,不许走?
我特么没听错吧,这是他这个丑八怪该说的话吗?
“你——你特么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因为心情分外不爽,加上看这个何该死的特别不顺眼,我回过头对他怒道。
“这屋里除了一个死人,就你们四个大活人了,我不是在你们说话,又会是在跟谁说话?”何该死的也学着那向大娘的样子,闭着眼睛跟我们说话道;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双腿盘坐于一根长木凳上,而他的双手,则又放在他的双腿之上。看这Y的样子,就像摆的是一副“仙人打坐”的造型啊。
“敢问师傅,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呢?”王队长站在我的身后,很是礼貌地问了一句。
“擦,你不会说我们欠了你银子还没有给吧?”
“施主真会说笑!”何该死的微微睁眼,斜了我一下,继续侃道,“我让你们别走,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我现在不方便跟你们道破!”
“切,装神弄鬼!”陈文娟一翻眼珠子,又白了那何该死的一眼,然后拉上我,继续往外面冲。
不过我们还没有迈出屋门半步,那扇原本搭在墙角遮住尸体的木门忽然像受到劲风的鼓动似的,“嘭”地一下,就重重地关上了。
刹时,一副比哭还恐怖的死鬼脸就呈现在了我和陈文娟的侧面;当我们不经意地看到那家伙的尊容时,全身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特么的究竟是要劫财还是劫人啊?”我慌忙拉着陈文娟站到王队长和胡金刚身边厉声问道。
“就算是劫人吧——为了你们着想,我最多也就劫你们两个小时!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点零八分,过了晚上十点,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保证不管你们的闲事。”何该死的装出一副很是深沉的样子,振振有辞地对我们说道。
“大湿,你这么处心积虑地让我们留下来,还说什么为了我们好,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原因吧?”胡金刚有些生气地说道。
“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有过今天晚上这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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