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哂,这是哪个不懂事的小贼,居然偷到了鬼街?鬼街里的门道多得很,我都摸不清楚,以前也来过几个贼,碰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结果死的很惨。打那时起,鬼街就没贼敢来了。
我开锁进去,打着手电筒四下里看看,见没少什么东西,这才放了心。钱我都放在卡里,随身带着,铺子里只有几百块零钱,香火纸钱之类地,活人谁会偷?
临睡前,我点了个白纸灯笼,挂在门楹下。
黑夜深沉,一个白纸灯笼在冷风里摇曳,烛火晕黄,透着几分不详和诡异。我到里屋睡下,心里惴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折腾到后半夜才有了睡意。
啪啪啪,门被敲响了,还传来一阵幽幽铃铛声。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我这家店有个古怪规矩,子时后不做买卖,谁叫门都不开。但是门楹后挂着个铃铛,要是铃铛响,就不能不做这笔生意。
这是爷爷千叮万嘱的第二条规矩。
我急忙穿衣,蹬着鞋往外跑。夜半做生意不能开灯,我端着蜡烛,隔着门叫道:“外面来的有事?”
“走累了,想来歇个脚,”声音幽幽弱弱,是个女人。
我摸了摸胸口,爷爷给我保命的东西在,定了定神,赶紧给开了门。外面站着个白衣女人,头发披着,连脸孔都遮住了。她怀里抱着个胖娃娃,正在吮手指。
“进来吧。”
女人飘进来,脚不沾地。我眼皮跳跳,并不说话,有些清楚她的来路了。无论是恶鬼还是恶人,最忌讳地就是当面说破,说破就坏事了。
她找了个角落蹲下,嘴里呜呜咽咽,像是在哼着小曲哄孩子睡觉。
外面天寒地冻,她衣着单薄,抱着个孩子,居然不觉得冷。我冻得哆嗦,只是来了客人,没有将她们丢下的道理,只能拖了条被子出来裹着。
她不说话,我自然不会跟她搭话,渐渐地有了睡意。哇哇哇,尖锐得出啼叫声响起,原来是小娃娃哭了。女人着急了,怎么哄都不行,小孩越闹越厉害,哭声刺耳揪心。
女人呜咽:“别哭,娃啊,我给你找皮球玩。”
我心说,你又没带行礼,哪儿来的皮球,我家店里也不卖啊。女人伸手揪着头发,往上一提,噗嗤,居然将脑袋给卸了,喉咙里喷了一地的黑血。
我看的恶心,差点吐出来。
胖娃娃尖叫着跳下来,我这才看清他穿着个漆黑肚兜儿,赤手裸脚,嘴里发出咯咯尖笑。他把女人的脑袋踢来踢去,玩得兴起,还抱起来用力砸两下,很快,浑身都沾满了黑血。
我缩起脖子,今晚这两个鬼不简单啊,我开店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厉害地,可千万别跟我过不去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胖娃娃像是一个人玩的没意思,就去喊女人。女人头都掉了,哪儿能说话。他眼珠一转,跑到我跟前,“哥哥,陪我玩。”
我看着他手里血淋淋的脑袋,哪儿敢伸手。这一迟疑就触怒了胖娃娃,他眼珠子翻白,露出满嘴锐齿,“你坏,你不陪我玩,我要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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