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道馆,一座不起眼的偏房中。
这里虽然不起眼,却只有馆主有资格带人进来,任何没有得到馆主同意便踏足此地的人将会被整个天玄道馆追杀三天三夜。
不用说,这里自然也是一处修行圣地,它虽然没有光阴之门那样逆天,但内部却有着和外表不相符的夸张空间和充沛的灵气。
阴阳师修行之时通常都需要采天地之灵气,那个灵气二字指的就是大自然当中最纯真质朴的力量。所以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灵气就越位浓郁,这也是大多数阴阳师避世修行的理由。
天玄道馆便坐落在深山之中,这里的灵气本就比外界要高上许多,这偏房之中的灵气居然比外面还要高上几倍!
在这里修行的话,自然能够事半功倍,而自从金馆长带着《天尊法诀》回来后,他的父亲便允许他在此处修行,更是将祖传的天玄道袍、七星剑和捆仙索一并交给金馆长助其修炼。
然而不幸的是,金馆长此刻正挥动着手中的七星宝剑不停地劈砍着空气,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喊着什么。再看他双目充血、神色激动的状态,显然是已经走火入魔。
没错,阴阳师的修炼走火入魔也并非罕见,尤其是领悟自己的“道”的时候,过不了心魔这关的阴阳师轻则法力全失,重则魂飞魄散。
换而言之,若是“道”这么容易领悟,这世间又怎么会只有莫归邪和维克托大公二人争雄至今?
《天尊法诀》确实是旷世奇书,但仅仅凭靠着修行法术来提升功力和天河靠吞噬灵魂来提升能力一样,都只是“量”的积累,天河可以靠着生死之战突破“质”的境界,金馆长却没有这个条件。
再加上他急于求成,强行修炼《天尊法诀》中最强悍的能力之一“乾坤飞剑”,这才导致自己走火入魔,陷入心魔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眼下,金馆长的眼中满是古怪的幻影,那当中有神婆婆的,有小丑的,有潇潇的,有禾小汐的,当然,也有闪闪和天河的。
“我的大英雄,你不是说会守护好每一个人吗?现在再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守护了谁?”最先开口的是小丑的幻象,也是金馆长遭遇的第一个和自己的理念完全对立的阴阳师。
此刻面对小丑幻象的诘问和嘲笑,金馆长罕见地没有与对方针锋相对,而是沉默下去,就连手中的剑都有些握不住了。
但心魔的摧残可不会因为你逃避而停止,紧接着开口的便是一脸愤怒的潇潇幻象:“亏你还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居然转头就投入了其他女孩子的怀抱!我真是看错你了,果然人类都是不能相信的家伙!”
“……”金馆长想要辩解,却发觉自己的话语那样苍白无力,只能深深地低下头去。
“我的河儿就是因为和你混迹在一起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魔域派来夺走我的河儿的!你还我河儿,还我河儿!”神婆婆的幻象也开口了,以和平时慈祥的样子完全不同的凌厉语气骂道。
于此同时禾小汐的幻象也带着哭腔开口了:“都怪你!都怪你这么弱没有保护好大家,要不是你天河怎么会落到那样的地步,我明明是那么喜欢他,那么喜欢他……”
“小汐……我……”金馆长看到同伴痛苦的样子只觉得心都在滴血,但心魔根本不给他出口安慰的机会,闪闪便开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你明明有元神分身却不使用,明明有地狱火战士却不使用!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账!”
“不是这样的!”金馆长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想开口解释自己那时候是被自己的血液控制了身体,却完全无法完整地说出来,只能无力地跪在幻象的面前用额头贴着地板,喃喃自语道,“不是这样的……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最后开口的,也是令金馆长精神崩溃的是天河的幻象,他冷冷地看着金馆长,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我已经修行了食魂夺魄大法,你无法阻止我的复仇,而这复仇的第一步,就是杀光你们整个天玄道馆的人!”
“不要!”已经精神错乱并且双眼被泪水模糊住的金馆长哪还分辨的出真假,只能无力地跪在天河面前祈求道,“求求你不要……我知道你们都恨我,来杀了我吧,不要伤害其他人,来杀了我吧……”
“光杀了你太无趣了……”小丑那充满恶意的话语再次在金馆长的耳边响起,“你像保护天玄道馆的人,就在这里自戕吧,只有这种屈辱而无能的死法,才适合你这种自称是英雄的家伙。”
随着小丑幻象的话语,所有人的幻象都开始咆哮起来:
“死!”
“死!!”
“死!!!”
一直以来,金馆长一直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小丑对他三观的拷问、潇潇的爱慕和依恋、闪闪的死亡、天河走向歧路……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痛苦,只是他一直在隐忍,在人前仍旧是一副坚毅的样子,如今在这心魔幻境当中终于爆发了出来。
在一片“死”的咆哮声中,金馆长颤抖着举起七星剑,向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地抹了下去……
“不!”天河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吓得一旁的禾小汐急忙结束冥想赶来抱住他。
“怎么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完全没有了以前冷若冰霜的样子,她抱的是那样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天河就会消失一样。
“我没事。”天河在禾小汐温暖又温柔的怀抱中迅速恢复了常态,“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黑暗深渊第四层疾风丘陵中,天河在击败维克托大公后迅速离去,因此两人成功地在魔域和诛魔联盟的追兵反应过来之前便进入了第四层,留下那群人在第三层喝西北风。
在这样稍稍安全的情况下,刚刚结束了一场生死大战的天河自然感到疲倦不堪,于是在禾小汐醒来后拜托她来守夜,自己稍作休息。
然而刚刚睡下不久的天河就从噩梦中惊醒,让他烦躁的是他现在仔细去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刚刚梦到了什么。
“其实……我刚刚也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仿佛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禾小汐将头埋在天河怀里,发出糯糯的声音。
天河由于了一下,抱紧禾小汐没有说话,他不可能安慰对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因为他很快就要消失了,自然不能给她任何承诺。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他也给不了,更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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