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大力的反应,我就已经知道,这黄河水的病一定非同小可。要么怎么把这个手持镰刀,碰上千军万马也敢战上三合的汉子连门都不敢进,满脑子只想着逃跑呢。
我拉过付宇鑫,跟他商量道:
“老付,你说咱们哥四个,体格咋样,万一黄河水扑上来咬咱,能摁得住吗?”
付宇鑫看了一眼瘦的像麻杆的张亚东和走路都喘的马超,毫不犹豫地说:
“当然不能啊,咱们是出马的,经常跟仙家阴魂接触,体质本来就差一些。”
我点了点头,然后给付宇鑫使了个眼色,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付宇鑫了然,嘿嘿一笑,然后就开开心心的把自己当枪使了。
黄大力要走,付宇鑫一把就把他拦下了,胸脯拍的震天响道:
“黄哥,有我们哥四个在,怕什么!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你跟我们进去吧。”
我也跟着说:
“没错没错,这种病人我们见多了,一见到我们他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见我们这么有信心,黄大力也就不怕了,跟我们一起进去了。
“老村长,在家吗,我带了先生来了!”
黄大力敲了敲门喊道。
不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但隐隐有一丝愁容的老人,想来这就是黄河水他爹黄大地了。
“在家呢,大力啊,有什么事吗?”老人说,
黄大力勉强挤了个灿烂的笑,然后把我们几个推出来说道:
“老村长啊,这四位是从外地来的师傅,听说了河水这个病,特地来给他看病的!”
老人这才把目光放到我们身上,上下的打量了几遍,然后问道:
“各位是搬杆子的?”
我们点头称是,又把在村民面前说过的话跟老人又说了一遍,老人这才把我们让到了屋里。
老人鼓捣了半天,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这才叹道:
“唉……不瞒诸位,我家河水这个病,多少大医院都去了一点用也没有。我估摸着,这也是外病……”
张亚东喝了口茶问道:
“老人家,之前就没找师傅给他看过吗?”
老人又叹了口气道:
“十里八村,会看事儿的都找了,不过他们都说看不了。前几天我大儿子说要去莲花村请一个有道行的来家,不想他还没来,你们四位就来了,看来这回我家河水要有救了。”
我们四个对了个眼神,我心说幸亏我们来得早,再晚两天过来这病人就让别人抢跑了。
既然看了很多先生都看不好,那这个时候敢来的,就一定是有些道行的了,病人被抢跑的可能性很大。
我对老人说:
“事不宜迟,我看咱们还是以后再唠这些,先去看看病人吧!”
对于看病人,黄河水他爹比我们更迫切,所以他开开心心的带我们去看他儿子了。
而看到这位传说中的,只要治好了他,我们的功德就足够走到九鼎铁叉山的黄河水。我们四个,全都变了颜色。
这病情,太科幻了吧?
我们喝茶是在堂屋,黄河水是在里屋。老人推开里屋的门,屋里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张床而已。据老人说,是因为黄河水犯病的时候喜欢砸东西,所以他们就把屋子搬空了。
床上有一张被子,不过脏兮兮的,这团被子在瑟瑟发抖,里面的东西好像很痛苦。
废话,病了当然痛苦了。
马超悄悄说道:
“看来这位病人跟我是胖友啊,这体型比我都要肥硕几分呢,并没有被病魔折磨的消瘦下去。”
一直躲在我们身后的黄大力脸色发白道:
“不……从我认识黄河水开始,他就一直是个瘦子!”
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拔凉的地上,捂着眼睛,说什么也不敢往这边看一下了。
然后……老人就嫌弃了脏兮兮的被子,把被子丢在了地上。
于是我们就看到,一个肿的老高,像个大肉球一样的东西,在床上蠕动着。只是这东西,我们怎么越看越刺挠呢……
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在身上挠着,因为床上的黄河水,都已经看不下眼了。
这是个大肉球,全身肿得老高。但并不是像黄大力所说,是烤乳猪,因为它整体是白的!
所以黄河水肿得是白胖白胖的。而且单纯的白胖上,还有两种点缀。在他肿起来的皮肤上,有一种樱桃大小的红疙瘩鲜嫩欲滴……
还有一种葡萄大小的紫色大疮,已经熟透了……偶尔有破裂的紫色大疮,会从里面流出有些浑浊又十分粘稠的淡红色脓液。
没错,被子之所以脏兮兮并不是老人没有给他拆洗,而是这些紫葡萄弄脏的。
“冰……冰……”
黄河水气若游丝,哼哼唧唧的叫着,他爹会意,赶紧从冰箱里弄了半盆冰,用塑料袋装上,敷在了他身上。
“嗯……哦……爽!”
敷了冰之后,黄河水伸了伸腿,但不再抽搐了,仍是哼哼唧唧的。
我鼓起勇气,看向他的头……
“老人家,这么多痘痘点点,到底哪个是他的鼻子眼睛啊?”我一边往地下掸鸡皮疙瘩一边问。
老人家苦笑道:
“现在连我这个亲爹也不知道了,我儿子是一天多一样病,这些大疮都是近期得的。也算你们来得不凑巧,若是早上几个月,你们就能看到他的本来模样了,虽然那时候他忒活泛,咬人……”
我们突然庆幸我们来晚了。
付宇鑫把嗓子眼里的呕吐物往下咽了三次,然后沙哑着说:
“总之,还是先看病……”
噗!在床上那坨不明物体的臀部,发出了一声清响,然后整个屋子的味道都变了。
“这……老人家,您儿子放屁怎么是电线味的啊!”
老人苦笑道:
“那个……我儿子他最近得了好几种肠炎,别见怪哈……我先给他换条裤子,他有点拉稀……”
于是我们逃也似的退出去了。
出去之后,付宇鑫跟马超这两个正儿八经的出马弟子,都折腾出了小香炉,开始燃香恭请仙家。
至于他们请的是不是教主,有多大本事这我就不知道了。
张亚东在打坐冥想,跟他家那位外五路保家仙交流着。
我感觉我也不能闲着,于是我拍了拍心口,问黑爷说:
“黑爷,这病你也看到了,你会治不?”
黑爷沉默了好半天才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不是邪灵作祟,而是真正的邪病,发由人本身,不是驱除邪祟就能治好的,所以我不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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