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元啊,不买。”我父亲还是很精明,当然我也知道,他一直都说,这东西能卖好几万,所以,见我竖起五根指头,以为是开价五百,一口回绝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五十我怎么好意思张口啊,是五十万。”
父亲的双手,突然颤抖了起来,他急忙上前来,用他颤抖的双手,接过了白玉狮子,好像是怕我心怀叵测,或者摔坏了狮子。
我笑了笑,说道:“咋样,这个价位,您还满意吗?”
父亲抱着白玉狮子,就问道:“你倒是老实说,这东西你转手之后,能卖多少?”
“我也不瞒您,八十万左右。”我就接着回道。
“真的能卖这么高?”
“我骗你干啥,我要是黑心商人,给你说个三五万的,没准你也出手了,毕竟在咱们农村,很少有人收古玩,就算是有,也是抱着捡漏的心来的,给你出个三五千的,那都是有良知的人啦。”我接着说道。
父亲虽然精明一些,但是,那个价位,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了,沉思了少许,就说道:“那你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么贵重的物品,当然要给你现金啊。”我说着,将背包取下来,打开拉链,里边装着满满的一包裹钱。
父亲见到这么多钱,张大了嘴巴,说道:“小伙子,你先拉上拉链,万一让村民们知道了,没准会抢走。”
我笑着拉上了拉链,心中也比较高兴,毕竟我可以换个法子,让父母不再那么累了。
拉上包裹之后,我将包裹给了他:“你拿到屋子中去检算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把白玉狮子给我。”
父亲接过包裹,就去屋子中检验资金了。
检验之后,他捧着白玉狮子出来了:“没问题,白玉狮子给你送来了,放哪里呢?”
我接过白玉狮子,就装进了口袋中,这把父亲担心的:“小伙子,这么值钱的东西,你不能这么随意拿着,万一摔坏了,那可是几十万的损失啊。”
我点头,回道:“没事,这样随意的装在口袋中就好,越是当做宝贝,遇到坏人说不准还得抢走。”
听到我的话,父亲点头,回道:“这倒也是。”
我们正聊着,母亲端着晚饭出来了:“吃饭了,吃饭了……大家快去洗洗手。”
说真的,每次吃母亲做的饭,我都非常的能吃,而且,非常怀念妈妈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我就再次问起父亲,关于山那边的村子。
这时,父亲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碗筷,一脸的严肃,瞥了一眼儿子,见小家伙已经吃饱了,就说道:“小海,去家里做作业。”
小海点头,乖乖的离开了。
母亲见状,也很自觉,就开始收拾碗筷了。
这时,父亲才压低了嗓门,说道:“你们千万去不得那边,那是几日前吧……”
然后,父亲陷入了回忆之中。
几日前,他去王家庄看望亲戚,因为两座村子很近,大家不是底亲,却经常打交道,算是朋友了。
父亲到了村头,就嗅到村子中又一股怪味道,那是……血腥味。
父亲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踏入了村子。
进入村子,父亲就看到村庄中到处横尸,随处可见一些死者的遗体,而且这些死者,都是刚死不久,身上的血渍尚未干枯。
父亲吓坏了,本打算这就离开了。
但是很不巧,听到前方好像有响动,父亲好奇,就钻进了草丛中。
不一会儿,父亲看到,一名老者手握一样奇怪的物品,追着一个女子大打出手,那女子连连败退,已经在逃跑了,但是,老者绝不罢手,一直追着出了村头。
父亲怕那人发现他,就一口气翻过山,跑回了村子。
回到村子中,父亲没敢和任何人提起这事儿,只是告诉自己的儿子,往后决不能在乱跑,儿子不从,他只能说,山那边的村庄,全村人都死了,是坏人杀死的。
这次儿子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却听进去了父亲的忠告,玩的时候,不到远处去,就在门口,见到有陌生人来,就赶紧的进入院子,将大门上闩了。
“真的?”我有些惊讶。
父亲急忙说道:“今晚天色已晚,你们就不要在走了,在我家住一宿,万一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我摇头,回道:“没事,我们不去王家庄,就顺着马路回去。”
父亲见留不住我们,就开始催促了:“那你们快走吧,天快黑了。”
其实,我是想走,但是,却不想就这样走了,还想好好地和父母亲聊聊。
既然已经逐客了,我们是真的留不下去了,于是在临走的时候,我告诫父亲:“现在你们家有钱了,但是做人请记得低调,一定要很低调,尤其是教育孩子,一定要用心,可不能因为有钱,让儿子变坏了。”
父亲听了,当场点头,回道:“这个我知道,咱们村子有一户人,曾经是地主,结果养了一个败家子,将家中的财物败光了,也正是这样,在文革时,却是逃过了一劫,众人皆以为这是哪家伙的运气太好,但不曾想,这人后来活活的饿死在村子中了……实在太懒了……”
我笑了,让他们留步,这个故事,父亲当年没少拿他教育我,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立志不能挨饿,所以,我是村子中,唯一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学生。
自从我大学毕业了,十来年之后,村上依旧都没有在上学的人,基本都是念了几年,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去打工了。
道别了父亲,紫衣就说道:“我记得你不打算干扰他们生活的,怎么突然又给送了那么多钱?”
“你没看到我爸妈过的太苦了,何必呢,作为一个儿子,后世没能好好孝敬他们,现在是该好好的弥补一下。”
“恩,也是,不过,那几十万,足够他们花几年的啦。”
“估计最后全部都是我的,我不过是存了一笔钱而已。”
“你啥意思?”
“父母舍不得花的,会存下来,给我当做是学费存着,或者是娶媳妇的钱。”
“喂,你说说,你父母对你多好啊,你应该陪着他们养老送终才好,反正你要不死。”紫衣说着,抬头望着天空,我知道,她肯定也想家了。
我轻抚着她的肩膀,说道:“你想家了?”
“我在想,爷爷啥时候撤销对于我和你的禁制,他把我们就这样丢在人间,难道已经忘记我们了。”
“我们来人间多久了?”
“马上两年了……”
“那么,天上才多久啊?”
她瞥了我一眼,回道:“两天了。”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才两天啊!
我们说着,踏上了那座山,来到山头的时候,我们发现王家庄居然有灯火,这让紫衣非常吃惊:“你父亲不是做梦的吧?”
“怎么会,我父亲从来不撒谎的,走吧……只有实地看了,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在这一刻,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未来的王家庄,全村都是活着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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