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拉着秦子骞,边走边说,“要是想逃,我可以放你一马。再往东门走些,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用。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诬陷,我信你不会徇私枉法。”秦子骞笑笑,拒绝了他的好意,下了地府,很多事情都有了一个结果,总算心里没有留下遗憾。
“这次的证验证词都对你不利,何况你在西门砸匾,被赵子明怀恨在心,处处上告,等着你被治罪,鬼差们纷纷传言,因为他得罪你在先,所以被你杀人灭口。你现在一进牢狱,就好像砧板上的肉,只能等着宰割。”
钟馗忧心的说着,对于秦子骞的现状实在惋惜,自己还没来得及跟他叙旧,就可能要亲自看着他要承担杀鬼差的罪责。
可是要放了他,就是自己处事不公,听见秦子骞不愿,也感激的咬牙,“你放心,我教看守也不敢动你!”
阴森森的水牢,钟馗根本没让秦子骞下去,专门腾出一间鬼衙房,给他做囚室。
鬼衙们早就被他砸玉匾、睡统领的“光辉事迹”所感染,直到钟馗也都都特意交代,谁会找他麻烦?
加上一入狱,秦广殿送来一套被褥,泰山殿递来一套西装,卞城殿的三坛酒,平等殿的佳肴,还有阎罗殿的一辆铁皮小汽车玩具!
这待遇,简直地府从未有过!
秦子骞倒是拿起阎罗殿的铁皮玩具,发起了呆。
转轮王薛弘济给他说过,阎罗双生,这殿里的……难道是自己早夭的亲姐?
至少他的表姐是没机会了,在洗衣机里搅拌过,又被他卸了八块。自己姐姐都是阎王的候选,轮到自己,已经不是。看来“双生”也生到别人家了。
这汽车是什么意思?弥补童年的缺失吗?来看自己一次不是更好?
“阎罗大人可没给人送过礼物……”鬼衙探过来吐了舌头,“秦老弟,你面子够大了,就是酆都大帝都没你这么风光,谁也没你收这么多礼物啊。”
“你见过阎罗吗,她什么样?”秦子骞忍不住好奇,早知道还不如不选择坐牢,而是逃跑,也许就能见亲姐一眼了。
这个姐姐十几岁就夭折,不知道还是不是死时的萝莉那样。
“阎罗殿居地府正中,所有殿的公文和裁决都没她殿中的多,估计就是有心想来看你,也没那个机会。”鬼衙取了酒,给秦子骞桌子前的酒杯斟满,“承兄弟的光,今天有酒,我今天当班,就喝一杯。”
“你喝,我不怎么喝酒。”秦子骞拿起小汽车看了半天,猜不出姐姐的用意。
鬼衙说是一杯,却饮下了一碗,吃了两口菜,就缩到桌下,不知道鼓捣什么,半天就是没上来。
“鬼兄,你干嘛呢!喝醉了?”
鬼衙猛地抬头,头上套了一只牛头,双手捋着头发,把脖子上的破绽盖住。
“你这是干嘛?”秦子骞一愣。
“牛头马面嘛,这鬼牢呆久了,你就知道,活人走错了地方,就用这个吓一吓。”
“为什么?”秦子骞好奇,干嘛要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
“有些活人体质敏感,做人神经兮兮,过于紧张衰弱,魂魄也就不依体,到了这人睡觉,魂魄更是乱跑,有时候就窜进地府,地府之中,只有这鬼牢人气最足,也就过来的最多。”
“你戴着牛头是什么说法?”秦子骞见他问九答八,还是不明白。
“你想,你魂魄到了地府,见到的是人,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别处,醒了就给别人说地府的状况。你也知道现在网络上传播多快,要是一堆人都说,地府什么什么样,总有好事的会想着到地府来瞧瞧,但要是一群人说我做梦见到牛头马面,你说呢?”
秦子骞一笑,原来是这个原因。
的确,这个逼真的牛头人身,确实比较吸引人的目光,但凡人下到地府,看着这幅尊容,也就不太注意其他的环境了。
“你现在戴着还怎么吃喝啊?”秦子骞边吃边问。
“牛头”从桌前站起,“秦兄弟,我这当班,可不能马虎,有了人来,不能懈怠,吃酒扒饭,也得换班了再说。”
秦子骞点点头,表示理解,“下一任鬼衙就是‘马面’,对吗?”
牛头眼睛笑了笑,“我去忙忙就来,你在屋里别露面。”
秦子骞本想追问,它是怎么感应到有外人来了,谁知道它走的急,直接带上了石门,秦子骞也就换起了衣服,董若兮对自己的尺寸了如指掌,一身黑色的西服和银灰的衬衫,妥贴的就在身上,一寸不长,一寸不短,衬托出他英俊挺拔的身躯。
秦子骞摸着衣服,坐在细软温暖的被褥之上,长叹一声,蒋晗嫣和董若兮对自己的心,算是全部都收到了。
以前,自己还有个阎罗的身份,可是现在什么也不是了,两个女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变化而改变。
下了地府,却感受到了浓浓的人情味,这是他想也想不到的,只是,地府的朋友都见遍了,薛弘济在干嘛?
一群人里独独他没来谈望自己,对于他的名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他恍惚了一阵,才听见石门外的争吵锁镰之声,听到“牛头哥”的吼叫,他估摸着,不知道是那个倒霉鬼,神经衰弱的落下地府。
“放开我!我要见蒋晗嫣!董若兮也成!”
一个女人的声音!
耳熟!
秦子骞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也好奇,想打开石门瞧一瞧,却发现石门上并没有把手,瞅见门缝,伸出双手扳了一把,纹丝不动。
“跑这里撒野,可要下油锅!”门外的“牛头”瓮声瓮气,捏紧手上的女人手臂,恶狠狠的警告。
“戴个破头套唬人,一看你就不是管事的,把你管事的叫来,我没那么多时间,我要见蒋晗嫣!”女人毫不客气的吼道。
“你怎么知道......”牛头自认伪装的天衣无缝,急忙伸出左手,去摸下巴。
“她唬你呢,其实她害怕。”一身红袍的钟馗站在了牢门口,看见这个女人侧影,微微一笑。
女人回头过来,眼睛迷糊了一把,“展昭......不不不,钟馗!你见到秦子骞嘛!”
她的语气太重,微颤中带着嘶哑,一句问话,硬是变成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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