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朴哥哥,你还愿意跟我一起么?”雨浠的眼神平和如水,不紧不慢地问。
他渐渐缓过神来,恼怒之意逐渐压过恐惧。不就是一只鬼么?他见多了!他抿了抿嘴唇,不满地说:“雨浠,你竟然骗我!”
马五急得捶胸顿足,说:“疯了,简直是疯了!你竟然试图跟一只鬼讲道理!”
关子紧握飞刀,说:“咱们该先下手为强!”
扈雪红笑了一声,说:“倘若雨浠真是七千年的鬼,莫说是你们了,就算我和离大侠,也奈何不得。”
“你为什么要骗我!”他神智愈发清醒,心中既愤懑又失望,“雨浠,为什么?”
雨浠轻叹一声,玉手拨了拨发髻,说:“我也是没辙,当时如果告诉你真相,你断然不会听我的。”
“这是理由吗?”他冷冷地问。
雨浠轻轻摇摇头,说:“不是,对不起,小朴哥哥。”
他心里哇凉哇凉的,踉跄着倚在墙上,身体像没了骨头般,心碎得如一团死灰。所有人都在欺骗他,他简直是一无所知的笨蛋,自以为是的笑话。
雨浠不紧不慢地向他走去,扈雪红和离秋寒警惕地盯着她,担心她有什么异常举动。雨浠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说:“小朴哥哥,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混乱的情绪,说:“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雨浠微微翘嘴,说:“你得先给我答案,我才能给你答案。”
听到这话,他有些不满。可是,看着雨浠这一泓秋水般的明眸,他忽然回忆起一年半前的场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正是这个女孩自信满满地要带他寻找真相。当时的她,就是这样看着自己。
他心瞬间软了,说:“好吧,不管你什么身份,你我……你我都不会改变,前提是你不再骗我。”
雨浠嘻嘻一笑,摇了摇他的胳膊,说:“我就知道,小朴哥哥不会抛下我的。”
扈雪红笑了一声,说:“卤水点豆腐,英雄气短啊。”
他脸色泛红,无奈地摊摊手,说:“雨浠,别贫了,你快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雨浠轻轻点点头,说:“好吧,其实,我真的是人类,不属于鬼界,我的父母也确实是现在的父母。只不过,我的神识,是七千年前的一缕孤魂。”
“你不是鬼?你是骗鬼吧!”马五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刻意把我们引到这里,要把我们一锅端!”
雨浠不屑地笑了笑,在手心画了道符,化出一抹三昧真火,说:“你们见过哪个鬼能够使用三昧真火之术?”
此言一出,他们立刻哑口无言。确实,三昧真火是妖鬼克星,特别是阴气汇聚成的魂灵鬼煞,几乎不可能化出三昧真火。他长舒了口气,笑道:“我相信了,你是人类,太好了。”
马五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急切地问:“那……那公主殿下,您如果真是七千年前的魂儿,可知道这诅咒的破解方法?”
雨浠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那是当然,不过,你和关子必须对我的身份保密。否则,我有让二位闭嘴的方法。”
雨浠目光锐利,眉宇间透着强大的气场,与过去那个稚嫩的女孩完全不同。或许她本就如此吧,怨不得之前雨浠总是全方面吊打他,高贵的公主,七千年的阅历,他就算是跑死也追不上啊。
马五连连点头道:“好,没问题!我们绝对守口如瓶!”
雨浠淡淡地说:“那就好,等时机一到,我帮小朴哥哥解咒的时候,顺道捎上你。”
“有趣有趣,你真是东夷王的女儿?那我们还是颇有渊源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小公主。”扈雪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雨浠。
雨浠轻轻点点头,笑道:“红姐姐,我记得,那时姐姐还是一只小红狐,我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咱们还曾一起玩耍。”
他下巴都要惊掉了,不敢相信地说:“你们……你们七千年前认识?还是……还是幼时好友?”
扈雪红笑了笑,说:“对啊,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想当初,我狐族与东夷还是联盟呢。”
他一头雾水地看着,眼神中满是不解。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扈雪红轻叹一声,说:“看来,这些往事都被历史湮没了,现代人类都不记得了。”
雨浠解释道:“小朴哥哥,是这样的。万年前,天下以神州为尊,神州大地东西二分,东边是夷昊文明,西面是华胥文明,这两个文明后来逐渐融合,演变成现在的华夏文明。当时的妖族,以妖仙为尊,而妖仙以狐族与蛇族最为强大。红姐姐的父亲,妖皇扈灿,与我们东夷族是盟友。”
“皓日掠暗宇,瑟音弹金灿。柳拂碧江暖,风啸白雪寒。难道这个‘灿’字指的是红姐姐的父亲扈灿?”他若有所思地说。
“对啊,只可惜,他不在了。”扈雪红轻叹一声,话锋一转,满脸歉意地说:“其实小朴,我也挺对不住你的。你这个诅咒,我也知道怎么解,父皇曾经跟我说过。不过,我想东夷王给你们留下这个记号,一定是有原因。再就是,你知道的,我……”
“好了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他苦笑着说,“反正你们都在骗我,我已经习惯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抬眼,直直地看着雨浠,冷冷地说:“红姐姐接近我是为了救鱼灵音,离大哥接近我是为了拿我祭祀,那么,雨浠,你又是为了什么?”
这番说出来,扈雪红和离秋寒都羞愧地低下头。雨浠微微一颤,长叹一声,说:“终于问到这里了,该面对的到底还是逃不掉。好吧,我告诉你,我是为了真相。七千年前,谣言四起,母后为了救我而被刺杀,父王假装命我陪葬,实则让我在墓里避难。但是,当我出去的时候,发现东夷王室已遭灭顶之灾。至此以后,整个夷昊文明在很长时间内都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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