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望了一眼天洞深处,心生寒意说:“老大别往下走了,蜥蜴火龙就在下面,我们可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啊。”
我说:“它之所以不主动攻击我们,说明下面的温度比上面高很多,躲在下面舒服着呢。我们就近查看情况,暂时是安全的,没必要害怕。”
大牛嘴里“喔”答应了一声,心里还是害怕的,白纸和矿灯都被蜥蜴火龙喷出的火球瞬间焚毁,人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直接被毁之一炬不说,恐怕连骨灰都不用撒,直接都冒了青烟。
我心生一计地嘱咐疯子老汉说:“大爷,你用石块隔三差五地扔下去,逗逗蜥蜴火龙,看看丫藏在什么位置。我们不能闭着眼睛瞎走一通,万一被它打了埋伏,可就全军覆灭了。”
疯子老汉从墙壁上掀下一块石头,手里掂了掂,火山岩石质疏松,很容易被抠下来,对着墙壁扔了过去,石块连续撞击墙壁,发出砰砰的声响,除非蜥蜴火龙睡着了,否则一定能听见和看见。
石块落下大概十四五米的地方,一道火光轰然而至,砰地一声击打在石块上,耀眼的火星子四处飞扬,高温之下石块被瞬间解体了,几块小一点的石头拖着一串火星子,落进天洞不知所踪。
火光灭了,黑暗恢复依旧,蜥蜴火龙把我们锁定它的藏身之处,趁着黑暗,连续跳跃了几个地方,随即不见踪影。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说:“妮玛,这东西太聪明了,竟然跟我们玩起了障眼法,我们即使想跟它拼命也找不到影子。”
目睹于此,大家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打一枪换一地,它在暗处,我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疯子老汉吓得肝胆欲裂说:“蜥蜴火龙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下马等候我们自投罗网呢。”
我面色惨白,心惊不已。看着大家被吓得驻足不前,我打气说道:“我刚才看清楚了,石块离着蜥蜴火龙一米左右,它才主动攻击,也就是说,大家从现在开始还有十二三米的距离是安全的,请大家尽力搜索墙壁,我相信肯定有一地方是紧贴着外面积雪寒冰的。”
大牛说:“天洞不是你盖的,你咋知道哪个地方漏风呢?”
田七一如既往地说道:“反正我相信赖天宁的直觉,跟着他走,每次总能化险为夷,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大牛不断质问说:“直觉?这玩意儿关键时候能害死人!老大你说说,你怎么敢肯定十米之内必有薄壁?万一没有呢?”
这是个现实问题,其他四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都想听听我是怎么打算的,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我要是拿不出一个强大的理由,恐怕人心就散了,疯子老汉和海爷在如何坚持寻找死亡谷,也不能玩命啊。
我略微思考一下,抬头回答大牛说:“墙体壁画说得很明白,天洞连着死亡谷——当然,如果十米之内找不到一处薄壁,大家就按计划原路返回,还有最糟糕的办法,就是换个山壁垂降到死亡谷。”
疯子老汉惊惧道:“垂降死亡谷?开玩笑吧?你们有所不知,这几年不少外国探险队寻找死亡谷,来多少死多少,来一个死一个,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死亡谷的,死亡谷入口是一道岩石的狭缝,只要活的东西钻进去,里面就开始电闪雷鸣,像是埋着地雷一样,凡是移动的物体无一例外,都被从天而降的雷活活得劈死了。”
我问疯子老汉说:“说得这么玄乎,你可曾亲眼目睹?”
疯子老汉哑然说道:“昆仑山脉的传说家家户户耳熟能详,难道我还能杜撰?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出去打听听。”
我说:“很多都是传下来的奇闻,不见得是事实,科学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我们冒冒险,算是为科学做贡献了。”
田七问我说:“看你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你不妨说说,天天打雷是怎么一回事?会什么活人和牲畜都被雷劈死呢?”
我说:“这是一种物理现象,死亡谷有可能藏着大量磁矿石,周围布满了磁场,这个地方地势低洼,不招雷劈才怪呢。活物冲进去,肯定扰乱了磁场的稳定,与其说被天雷劈死,还不如说雷是被活物招来的,要是一动不动的趴着,肯定没事!”
疯子老汉深思了,点头说:“赖天宁同志说得有点道理,昆仑山脉的磁铁矿储量可是远近闻名,这难道真是一种物理现象,而不是神乎其神?我得回家找本书好好研究。”
大牛话里有话说:“大爷你也得多读书,物理专门有一门电力学,什么阳离子,阴离子,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啊……搞懂这些,你就知道打雷什么原因了。”
我领头继续搜寻周围的山壁,天洞很大,墙壁很宽广,我们五人小心翼翼地折腾了大半天,才往下走了几米。
疯子老汉对昆仑山脉比较熟悉,对大山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地,他心里充满着的热爱。差不多两三圈的地方,疯子老汉尖着一副鸭嗓子喊道:“这里!就是这里了!”
我们闻声围过去,用手掌摸了几把,心里有数了,墙壁的温度明显比其他地方低得多,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表面凝聚着一层水珠。
我举起铁锤敲打了一下,传出“咚咚”之音,听着声音令人很兴奋,墙壁似乎不会厚到哪里去。
海爷等人掏出钢钎,疯子老汉抡着大铁锤,大牛看疯子老汉老弱病残的样子,没砸两下就累得满头大汗,他要过铁锤说:“大爷你歇着吧,你老胳膊老腿别给抻着。”
田七和我站在一边守望,海爷举钢钎举累的时候我随时替换。
石灰岩质地疏松,我们很快就挖了一个洞,虽然没完全打透,但依稀冒出丝丝的凉风。
我喜形于色说:“大牛来几锤,马上就通了!”
大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往双手啐了两口,嘴里嘿吆一声,抡起大锤重重敲打着钢钎,海爷也没闲着,顺着钢钎的力道,使劲撬动着松动的石灰岩,不大工夫就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深洞,噗通一声闷响,我们眼前一亮,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射进来。
众人嘴上乐开了花,大牛嘿嘿笑着说:“通了!我们有救了!”
我斥责说:“通了没错,但不是有救了,我们也没打算逃命啊?”
大牛说:“就算你没说要跑,但我们随时做好逃走的准备,总比窝在天洞等死强吧?”
这个时候不需要铁锤了,大家用钢钎和撬棍,将洞口的四周扩散开,洞口大小本来正好的,但大牛太胖,费了半天劲也没挤出去。疯子老汉举着大铁锤冲过来,说:“都闪开,我老汉再来两锤!这小子怕死,若他挤不出去,不得急死!”
大牛感动地差一点落泪地说:“大爷知我者你也。”
疯子老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哼哧哼哧两锤子下去,洞边倒了一大块,大牛比量了一下,挤出去不成问题。我趁机说道:“大牛你顺便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大牛钻出一个脑袋,东瞅瞅西望望说道:“这座山的另一个山壁,四周都是积雪,但洞口位置不太好,四周没有下脚的地方,恐怕需要借助绳索才能弄到大量积雪。”
我将两根钢钎钉进天洞墙体,外面加了一道加固措施,往外甩出去两根绳索,我和大牛年轻力壮,先出去弄积雪和寒冰,海爷、疯子老汉和田七在洞口接应。
里面热得要死,外面却好冷,我和大牛小心顺着绳子,将附近的积雪滚成一个个的大雪球,足足弄了十几个,每个足有车轱辘那样大。海爷他们三个将雪球搬进去,摆好。
等我们返回洞内,看见雪球都被排列在走廊上,即防止蜥蜴火龙狗急跳墙攻上来,又便于我们统一将雪球扔下去。
田七充满期待问我说:“将雪球同时扔下去,蜥蜴火龙就一定会死?”
我说:“当然活不了!第一次扔下去的矿灯是不是炸了?高温度遇到低温度就会发生局部爆裂,蜥蜴火龙体内温度高,一旦被雪球击中,再加上四周温度骤然降低,它体内的五脏六腑就会爆裂,它能不死吗?”
大牛叹口气说:“但愿吧,整死蜥蜴火龙,我们才有继续下天洞的盼头,否则一点希望都没有。”
我安排好任务,雪球数量不多,五个人必须同时推下去,这样才能给趴在下面的蜥蜴火龙致命一击。
等大家各就各位,我喊着口号说:“一,二,三——扔!”
十几个雪球轰然而落,白花花的影子铺天盖地地落下去,蜥蜴火龙发现目标,仓促间喷出一团火焰,但已经晚了,急速降落的雪球瞬间将蜥蜴火龙压了下去。
听见它发出悲鸣,接着传来声声爆裂,一股子血腥味从下面冲上来,不知道是不是温度高的缘故,蜥蜴火龙的器脏无比腥臭,即使大家纷纷掩住口鼻,依然抵挡不住难闻的味道。
我说:“趁着雪球降温,我们赶紧下去,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大牛等人亮起矿灯,跟着我顺着走廊石壁盘旋而下,先前打开的墙壁洞口依然留着,至少能帮我们散发高热气体,当然也留着保命,万一出现状况,我们还能从洞口逃窜。
越往下走,越是炙热难当,如果没有雪球的降温,我们还真不一定活着走下来。
五个人像是进了一间桑拿室,闷热的气体几乎将人蒸熟。
海爷摸着满脸的汗,喊道:“不是干热,是一股潮热,难道下面有水?”
我不停地吐着热气,连呼吸都像是水蒸气一般,我说:“有可能是地下温泉,也有可能是被融化的雪球,但我确信下面肯定有水,否则那张被烧掉的白纸不会受潮。”
田七喊道:“感觉到了没有?走廊似乎越来越宽,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离着地面越来越近啊?”
疯子老汉懂得比较多,一脸严肃说:“纠正一下,不是离着地面越来越近,而是离着火山源越来越近?”
火山源?
我们都吃了一惊,火山源可是液态岩浆流动的地方,人类根本无法靠近。这个时候往上跑恐怕没有体力了,要想活下去,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毕竟我们离着山底很近了。
海爷一边往下跑,一边说:“万一没路了呢?”
我领着大家狂奔而下,大声回答说:“火山石灰岩壁画说下面是死亡谷的入口,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赌命吧,横竖都是死。”
疯子老汉拉着大牛的胳膊说:“小子闯吧,你不像是一个怕得要死的人,怎么总是满口怂包软蛋?”
大牛哭丧着脸说:“谁不怕死?我也一样啊,但真要怕死都没意义了,我就不怕死了。反正五条命都绑一块了,是死是活,就看命数了,但愿老大才高八斗,哪个吉星高照吧。”
我往前跑了几步,回头骂道:“你丫怎么不说我学富五车、洪福齐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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