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水缸中的液体渐渐的凝固成了一团,原先泡制的水随之变成深黑色的液体,液体中开始不断往外泛着浑浊的水泡,整个柴房内的中草药味道更加的浓郁了。
而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反应,随着浑浊气泡的泛起,感觉无数的暗流通过皮肤的毛孔渗透到身体中来,就好像全身突然钻进来无数只的蚂蚁,通过毛孔钻进来在你体内血液中攒动。
我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具体感受,柴房内本来就闷热潮湿经过这么一蒸发体内的五脏六腑迅速的膨胀,很热、很狂烈,一瞬间就有种剧烈爆炸的感觉。
紧跟着我和林宇歆脸上分别溢出了汗珠,但流出来的都是黑色的汗珠,林宇歆在水中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我能感受到她手上的强烈力道还有备受煎熬折磨痛苦。
“一刀哥……挺住……我们一定要挺住……”林宇歆反而在安慰我,抓住我的手臂紧紧不愿松开。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了,胸口中窜起来一团火焰一般,呼之欲出但却有吐不出来的样子。
“一刀哥……我……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林宇歆看我快要撑不下去,就凑到我的耳边说道。
“小时候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曾经出过一次意外,我在孤儿院有一个姐姐,姐姐的名字叫小惠,有一次我们放学的路上,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奶奶,老奶奶说她迷路了,让我们姐妹俩送她回家。”
“我和小惠姐姐就按照老奶奶提供的地址……我们送她回到了家,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突然就从房间里冲出来几个男人,他们把我和小惠姐姐一同抓了进去,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和小惠姐姐都被骗了,我们都被坏人骗了。”
“我们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盯了我和小惠姐姐,他们想要把我们送到黑市上去卖钱,他们看中了我们身上的肾脏和眼角膜,我和小惠姐姐在他们眼里就是待售的商品。”
“他们把我和小惠姐姐藏在木桶里面,对,那个木桶和我们现在身处的水缸差不多大小,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木桶里面垫了些稻草,里面潮湿昏暗,我们困在里头非常的难受,随时随地就要被憋死一样。”
说实话,到了这个地步我的忍耐也几乎到了极限,然而听了林宇歆的这段特殊遭遇,痛苦煎熬的感受在我们身上有所缓解,我仿佛被林宇歆待到了当年两个小姐们被困住的那副危险场景中。
“小惠姐姐一直都在安慰我,她让我要挺住,说院长还有那些老师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坚持下去就有希望,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有好几次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小惠姐姐就把我搂在怀里,她唱歌给我听,告诉我坚持坚持再坚持,她答应我坚持到最后肯定能够出去,我们一定能够重新回到孤儿院的。”
“我们一路颠簸了很多天,最后我们快呼吸不过气来了,小惠姐姐就用头上发簪在木桶里面戳,我记得小惠姐姐戳了很久,手上的血都戳出来了,最后在木头里面戳出来一个手指头大小的洞口,小惠姐姐让我凑到那个洞口上呼吸,我就是靠着那个洞口坚持下来的。”
“几天之后当我们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小惠姐姐已经没有了呼吸,小惠姐姐为了让我呼吸,自己反而被活活的憋死在木桶里面!我抱着小惠姐姐的身体哭了一路,小惠姐姐用她的生命换回了我的命,也正是小惠姐姐教会我什么叫做坚持,这么多年来不管遇到多少的困难,多少的折磨我都会想起小惠姐姐,我都能咬牙坚持下来……一刀哥你要挺住!”
“噗嗤”
随着林宇歆的话音落下,我胸口中燥热一拥而上,一团深红色的凝固物从我的喉咙中喷了出来,我的毒终于从身体内逼了出来。
林宇歆帮我擦掉嘴角的残汁,她哭了,哭的比我还要激动:“一刀哥!我们熬过来了!一刀哥我们成功了!”
我心中的阴霾就此一扫而光,感觉自己就好像突然之间重生了一般,全身上下的血液焕然一新,短短的半个小时对我而言就如同是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万幸我刘一刀终于撑过来了,如果不是林宇歆的陪同安慰恐怕我真的没办法逼出来体内的凶毒,也恰好应了梅花天决上的那句话,夫妻同心齐心合力。
“咯吱咯吱……”我正在穿衣服,突然听到柴房背后的窗户上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动静,寻着声音瞥了过去,突然就从木墙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双黑乎乎的眼睛。
有人在偷窥我们!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立刻冲着那人喊了一声:“谁!什么人在那里!”
那人嘴里面发出呜的一声,马上就转身跑了出去。
我冲林宇歆大喊:“宇歆!藏好了!别让人看到!”
接着我就披了件短袖跑了出去,老远就看到那个偷窥的人往相反的方向狂奔,我也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注意到的那个女叫花子,居然是她在偷窥我和林宇歆!
女叫花子跑的很快,眨眼睛就从我视线范围中跑出去多远的距离,胖子和黄维听到动静马上就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刚才被人偷窥了,偷窥的那个人就是女叫花子,那个女叫花子肯定有问题。
胖子说刀哥你刚才吩咐我关注这个叫花子,我就去村里头转了一圈,也发现这个叫花子就住在村口的一个废旧配电房里头,我们跟过去看看这个叫花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叫花子已经在我的视线范围中消失了,正是往村口配电房的方向去的,我和胖子黄维一合计,便跟着往村口的方向去了,今天晚上就是我大喜的日子,可自从见到了这个叫花子,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又或者说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叫花子,因为我看她的眼神好像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
另外老村长也曾经提到过,那个叫花子总是在我八爷的坟头上转悠,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不多时我们就赶到了村口的那块空地,远远看到废旧配电房里头堆积着许多的杂物,还有一些吃剩下来的瓜皮果屑,门口挂着一个破旧的头盔,正是刚才那个叫花子头上佩戴的那个头盔,当下就断定叫花子就躲在这配电房中。
这配电房我记得小时候就矗立在这里,前几年荒废之后便被许多的村民用来存放木柴用,里头的面积也不算大,差不多有十来个平方的大小,就跟我们在农村见到的垃圾房差不多,一眼就能够看透里面的情况。
胖子先是凑到窗口瞄了一眼:“咦?刀哥?里面没人?叫花子不在里头啊!”
我说奇怪,我们从柴房到这里最多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叫花子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头顶上还戴着头盔,这就说明叫花子肯定是回来过,这么短的时间叫花子也应该就在这配电房的附近转悠,难不成叫花子得知我们追过来了,自己藏起来了吗?
我也凑到窗户口上往里头看了一眼,配电房里的情况一目了然,中间垫着一张破旧的席子,两边堆放了许多破破烂烂的衣服,都是叫花子从村里捡回来那些没人穿的衣服。
隔着窗户也能闻到里头传来浓烈酸臭的味道,还真没有见到叫花子的身影残留在其中。
我决定进去看一眼,看看这里头的这些破旧东西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进去扫了一圈,里面酸臭的味道更加的浓郁,也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正准备离开胖子突然指着墙角落喊了一声:“刀哥你看那儿!”
我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墙角落那儿放了一个巨大的包装袋子,这是一个化妆品的包装袋子,跟我们平时见到的超市购物袋一样,袋子上扎着一个死结,相比较而言的话,这个袋子算的上着配电房当中比较干净的东西,似乎是叫花子比较珍贵的东西。
我心里有些好奇,就凑了上去,看到里头圆鼓鼓的一团,包裹在里头,从外表上看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刀哥让我来!我来解开这玩意!”胖子自告奋勇的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些晦气的东西你还是不要碰,还是让我来弄!”
“啊呜!”胖子伸手去碰那包装袋子,手还没碰到上面的死结,我们就突然听到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声。
这大白天的,声音来的特别的突然,就好像是一只厉鬼的惨叫,更像是一只猫被猜到尾巴发出来的尖叫,吓得胖子赶紧的缩了回来。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里面东西在叫?这里面的东西是活的?”
我说不是活的,那东西一直都没动,这个声音也不像是从包里面传出来的。
我四处寻找着这个声音的来源,声音就叫了一声,我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是哪儿来的。
黄维抓耳挠腮的说会不会是外面的野猫,一刀、胖子、大白天的我们别自己吓唬自己好吧。
胖子擦了把虚汗,不信邪的继续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去解开那个死结。
“啊呜……”
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次比刚才来的甚至还要尖锐,猝不及防的就在我们耳边炸开了。
胖子又一次缩了回来:“妈呀我受不了了,太吓人了!黄维你过来试试,我是不敢了……我觉得这里头的东西很邪乎啊,我碰一次就叫一次,显然就是不想我们靠近啊!”
黄维也摇头不敢上去:“你不敢我也不敢呀,别说胖子你了,我的神经病也差点被吓出来了。”
我推开胖子说我来吧,咱们几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三个男人总不能被一个包装袋子给吓到了吧?
我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扣,钥匙扣上正好挂着一把微型的水果刀,我没多想上去就用水果刀割破了那个死结,与此同时也注意着四周围的动静,谨防世面东西从外面突然就冲进来。
包装袋子被我割了开来,我们却没有听到尖锐的叫声,倒是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一股特别难闻的焦炭味道,好像烧烤烧焦烧糊的味道。
怀着万分好奇的心态扯开了袋子上面的纽带,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胖子先是吓得一声尖叫:“妈呀!这……这里面怎么是这个……刀哥……这是什么情况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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