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心中一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二郎也如临大敌,马上做了一个前扑姿势,死死盯着前门!
我赶紧朝二郎嘘了一声,因为这次很可能并不是敌人!因为木头曾今和我说过,古代有人来访,为友者讲究礼数,三声敲门声,第一声为问候,后两声才是请求开门,莫非是木头回来了?
不过凡事不能过于乐观,还是小心行得万年船!
我朝前走了两步,小心道:“七荤八素七上八下!”
外面马上低声道:“七嘴八舌七老八十!”
我微微点头,看来应该是木头。继续又道:“两只鸳鸯嬉莲叶!”
外面有些生气,愤然答道:“一个寡妇压海棠!”
“那我要说‘夜袭珍珠港,美人受惊’呢?”
“两颗原子弹,日德投降,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我是余木,快开门!”
我心头一喜,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党中央,赶紧对二郎道:“自己人,千万别下口!”
说完打开内锁,将门欠了一条缝,果然是木头,鲶鱼一样溜了进来!
“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要是再不回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我跟你说……”
我话还没说完,木头马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低声道:“不用说了,我已经知晓,外面有人,白家的人!”
我心头骤然一缩,妈的,怎么会,这么快那个叫白秀的小子就已经赶回来了?
木头悄声将背上的一个巨大的包裹放在地上,这才发现了站在我身边的二郎,左看右看,低声道:“你养的?”
“什么话,你才养狗!正所谓狗娘养的……”
“少给我咬文嚼字!”木头冷声道:“这狗不正常,你从哪领来的送哪去,否则哪天它能吃了你!”
我看了看木头,又看了看二郎,二郎正摇着尾巴看着我!我忍不住笑道:“榆木疙瘩,你当我是傻子呢?要说你吃我我信,二郎吃我?纯属胡说八道,你是不知道,要是没它,我早就死了!”
木头哼道:“你啊,一时恩惠就忘乎所以。这狗眼中有鬼光,恐怕不是善类!”
“木头啊木头,出去一趟,你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喂的狗,我还不知道它吗?”
“林越!你……”
木头还要劝我,忽然听见放上瓦片传来了“叮叮叮”几声细响,仿若有颗石子从屋顶上滚了下去!
木头马上不在言语,而是皱眉凝视着四周!
“来者不善啊!”
一点小小动静就来者不善了?这榆木疙瘩出去一趟到底碰见啥了,怎么就吓破胆子了呢?
我正心里暗嘲着,就听见屋外有人用极其缥缈的嗓音轻声唱道:“刀尖触摸着你的灵魂,深入你的腔膛,一点一点,割开喉管,割断心尖,割开你的红紫脉络,对你拉扯、对你尖叫、对你诅咒,嘻嘻嘻,鲜红的血浆涌出,白色的幽灵在古墓丛中为你滴着冰冷的眼泪,因为今天是你的忌日……”
这腔调似哭似笑,似悲似喜,似歌似说,低沉又无比清晰,像是来自天国的呼唤,又好像一抹粘稠的烟雾,顺着鼻孔、眼睛和耳朵钻进了大脑里挥之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莫名其妙的厌世感骤然涌上心头。
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如去死……
我感觉这歌声好像已经完全占有了我的灵魂,所有的创伤、旧日不可名状的阴晦乃至所有痛苦的精力一起萦绕在心头,郁悒让我想到似乎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对,死才是解脱!”我喃喃地朝着厨房走去,我知道那里有一把十分锋利的菜刀!
我感觉到了二郎似乎在拉我的衣袖,我忽然产生一种冲动,对,先杀了这条倒霉的小狗,让它去找自己的主人何尝不好?然后我在朝着自己的脖子上砍伤一刀……
我弯下腰去,一把搂住二郎的脖子,小家伙努力摇摆着脑袋极力想从我的怀中退出去!
“林越,你醒醒!”
突然,余木朝着我的头顶重重一击,砰的一声,木讷的全身剧烈地战栗了一下,我才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朝着木门上的一颗突起的铆钉要磕下去!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这声音就是白秀的声音,没想到他的歌声竟然这么厉害!
“分散注意力,千万不要将这声音听到心里,他在勾魂!”木头皱着眉头说道!
此时外面的情况越加诡异起来,房间的前后窗飘起了许许多多蓝绿色的光影,那些光影就像一件件沙料婆娑的衣裳,在歌声中在妖媚地舞蹈着……
外面终于传来了白秀正常的声音:“去吧,去吧,是该了结了!”
白秀话音一落,四面的玻璃犹如重击的碎冰一样爆裂开来,玻璃纷飞中,那些幽暗的鬼影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恍若铺天盖地的柳絮……
木头凛然将我和二郎拉了过去,低声道:“跟着我念!”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应吾身。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我可以跟着念,二郎却傻了眼,干脆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只留屁股在外面。
真是个“顾头不顾腚”的二货!
说来木头还真有些本事,这不知名的护身咒念了起来,我们的身边就被一道黄光围了起来。那些光怪陆离的诡影发出呜呜的怪叫声,围着我们龙卷式纷飞,却无法近身跟前!
“好,真好,看来上次那个助纣为孽打伤我妹妹的狗道士也在,正好一同受死,还免得我到处去寻了!”
白秀在外面爆喝一声,就看见我特意用麻花钢加固的前门“轰隆”一声被一阵劲风撞了开,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全身流动着泥土的巨型怪物便悍然走了进来!
这巨大的家伙高达屋顶,外形酷似人形却又实在夸张,它没眼没口,头上只有一个黑色的怪洞,泥沙像是自流一样在这个洞里进进出出,透过这些流动的沙土,仿佛能看见它身体里微微透红……
“沙魒?”木头惊叫一声:“快走!”
木头拉起我,我拉着二郎起身就跑,就听身后哗啦一声,就在我们刚才坐着的位置,已被一摊巨大的砂石填埋,更主要的是,这些沙土被烧的火红,呼呼冒着炎炎热气,地上的青石砖地面都被瞬间烤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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