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小姨似乎叫做林素素,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给我的印象极坏!
有人的时候,她装作对我百般呵护,没人的时候,抢走我的棒棒糖,还威胁我,我要是告诉别人,她就把我耳朵揪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十多年没见,她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当年她像个假小子,现在却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应该是个大龄剩女!
小姨危言耸听,要我明天必须离开村子,说是将要又大灾降临!不过今天见了她的手段,再看她的神态,似乎也不像是诳我!
我半是揶揄半是奉承道:“没事,这不有小姨你呢吗?天塌下来你一挺胸脯,就接住了!”
我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结果老朴这个老色鬼刷的一下将贼眼瞧了过去,气得林素素一脚将老朴踢飞了出去,然后使劲揪了我一把耳朵!
我自觉冤枉,朝沐遥求安慰。谁知道小丫头撇了撇嘴道,活该,早就该有人修理修理你们这些口中无德的人了!
小姨朝沐遥得意一笑道:“以后就这么收拾他,他若敢欺负你,我为你做主!”
小丫头竟然还真认认真真点了点头。真是天地良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那叫手里拿着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哎,女人无情啊!
玩笑开过,小姨收起笑容,严肃对我说:“没给你开玩笑,此地四位异相,大凶之兆,此为天灾,多留无益,我也没办法!再说,我就是带你妈来看看你,今天你碎了人家的石敢当,我替你料理了一下麻烦,我可不是你保姆,每天跟着你!此次北来,我准备到鹅省和吉省看冰雕和雾凇,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呢。小丫头,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啊……”
沐遥犹豫了一会,嗫嚅道:“我还是不要了吧,我怕冷……”
“怕冷?”小姨哂笑道:“我看你是舍不得我这大外甥吧,我告诉你啊,男人,就得欲擒故纵,否则就不知道珍惜你……”
我看出来了,我这姨妈是挑拨我们关系来了,这样下去,对我形势大为不利!
我赶紧打断她的歪理说道:“千万别在这卖弄你那少得可怜的经验,你都大龄剩女了,自己还没嫁出去……”
“要你管?”这女人又是一声怒吼,扯得我的耳朵要裂了!
要吃完饭的功夫,忽然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瞧,竟然是九伯……喻老九!
九伯这人很另类,沉默寡言,从没见过他笑,平时也很少看到他。比如今天这场面,全村人都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却根本没见他的踪影!
我到目前也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我第一次回村的家宴上,他用几乎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过我送过去的好烟好酒只是微微颔首,连句谢谢都没说!
第二次是在喻三伯帮我准备的祖坟祭祀仪式上,他虽然也在现场,可是却是现场唯一一个没朝我父亲墓碑鞠躬的一个。这一度让我极为介怀,为此我还专门询问过雷所长,我怀疑他和我父亲的死有极大的关系!
不过雷老虎给我的资料却马上打消了我的念头。资料显示,当年的调查中,父亲去世的当晚,喻老九根本就不在村里,而是去了镇上一家小酒馆喝酒,有酒馆老板作证!
至于他和我父亲的关系,当年的梳理资料里只写了句“同宗兄弟,少有来往,并无瓜葛”。
不过既然并无瓜葛,为什么他不像我父亲的墓鞠躬呢?按理来说,同宗祭祖,虽是同辈,不需要三拜九叩,但是鞠躬缅怀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啊!
此时喻老九突然前来,我有些意外!
怔了怔,我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道:“九伯您来了,找小钺有事吗?”
喻九伯面无表情,本想开口,忽然看见了我身后老朴和木头,马上把嘴又闭上了,半晌才嘟囔道:“今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有些事我想和你说说,不过看来今晚不合适,这样吧,明早上咱们祖坟前见吧!”
九伯说完就要走,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禁拉了他一把想问个究竟。
谁知道他忽然抽身换影,单手拉住我的胳膊,借力闪转,竟然一个翻手擒拿死死把我按住了!
这人的力道极大,疼的我呲牙裂嘴!
“九,九伯,你这是干嘛,我就是问问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是万人愁山的事,还是今天广场巨石的事!”
喻九伯楞了一下,才将我撒开,瘪了瘪嘴道:“不好意思,是你父亲的事!”
喻九伯说完朝我肩上拍了拍,这动作的意思说不上是安慰,还是歉意。然后转身出了大门……
“沾衣十八跌!”九伯一出门,木头便冷声说道:“你这个九伯是个练家子,这个沾衣十八跌是少林绝学,刚才他的招式应该是‘扣腕粘肘’,干净利落,至少有三十年的功底!”
喻九伯会拳脚功夫?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听我妈曾经说过,喻氏家族父辈这一代,匠术手法父亲是首传,喻三、喻四、喻七、喻九和喻十四是次传,由此可知九伯也是木匠出身,当会些匠术秘法!
现在,父亲、七伯和十四叔已死,族里会匠术的只剩下喻三、喻四、喻九了。喻三伯油滑卑劣,四伯是个酒鬼,唯有这个喻九还算有点指望,也不知道他懂不懂木匠字,若是能从他这得到些关于蚬木牌的线索,说不准我就能知道翟涛失败的原因了!
“算了,甭想了,明早见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我正在暗自琢磨,老朴却拉着我上桌吃饭,低声道:“你这小姨太霸道,踹我两脚,扯了你无数次耳朵,还把木爷当白痴,咱们今天得给她点教训!”
上了桌,我发现老朴将所有的酒都摆上了桌,吆五喝六非要和小姨拼酒!我虽然知道老朴是为了泄愤,小眼睛在小姨身上瞄来瞄去,还有赚便宜之嫌,可是这林素素欺人太甚,想到她当年抢我东西还威胁我的情景就火大,震慑她一下也好,免得她总是给沐遥灌输现代女权思想!
没想到小姨只是略微推辞了一下,后来便竟然来者不拒,带着一副小儿科的笑容,酒盅换酒杯,酒杯换大碗……
我们三个轮番上阵,喝的昏天地暗,后来……
后来就没后来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木头正趴在桌子上,嘴里塞着一块鸡屁股;老朴则和二郎抱在一起,脸上灶膛灰涂成了大花脸,连二郎都翻着白眼,满嘴酒气,唯有沐遥坐在床上看着我咯咯直笑!
我赶紧照了照镜子,果不其然,脸上被画了一幅“清明上河图”……
我朝小丫头气呼呼问道:“这母夜叉呢?二郎,快,起来,把人给我找回来,我要,我要在她脸上画乌龟,不,画王八……”
沐遥笑道:“越哥哥,你就不要叫了。小姨已经走了,她让我告诉你,天亮就赶紧离开!还有二郎,恐怕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小姨朝你脸上画画,二郎护主心切要咬她,结果被小姨灌了半瓶白酒……”
天煞的林素素,对待狗都如此,我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我正冲天怒吼,院里突然急冲冲走进来三个人,分别是杨叔、铁匠和喻三伯!
喻三伯进屋环顾四周,急促大叫道:“大师呢?”
杨叔则朝我叫道:“小钺,不好了,你九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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