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鲁闲子?
我的脑袋犹如挨了一记惊雷,轰隆一声!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颤声问道:“您说杀谁?”
“鲁闲子!”
元顺帝清晰地重复道,没有丝毫犹豫:“怎么,你不敢?”
妈的,古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要我看不是,老虎至少是哺乳动物,还有些感情,应该是伴君如伴尼罗鳄,你特么刚才还给它刷牙呢,它这会就要把你当点心!
“这……小厮能知道原因吗?”我结巴着问道!
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这不符合太监的形式习惯,自古太监都以皇命是从,没有反问皇上的道理!古代的太监要是敢朝皇帝问这句话,一定马上就被砍了!
不过元顺帝似乎没太在意,只是淡淡地说道:“鲁大师是个好人,不过就是太厉害了而已,他的使命完成了,所以也没必要留下去了!”
我日你祖宗,这特么就叫什么理由?
卫生纸用完,自然要扔;安全套用完,自然要扔;姨妈巾用完,自然要扔;可这特么是人啊,人用完也是说杀就杀?说的恶心点,多少人擦完屁股还要将厕纸拿到眼前看一眼折上呢,这蒙古皇帝老儿可倒好,人家千辛万苦给他寻楗木去了,最后居然连京城都不让进,直接杀死在官道,简直是铁石心肠,歹毒至极……
“你去还是不去?”元顺帝从容地看着我,没有丝毫愧疚之感,那样子是需要我马上回答!
我吸了一口冷气,默然问道:“皇上,您是如何相信我能杀得了鲁闲子的?要知道,他可是一等大匠师。再者,您为什么相信我?觉得我能完成这个任务?”
元顺帝一国之君,居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哼声道:“首先,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杀了鲁闲子,但是,我知道的人中,匠术造诣再没有比鲁闲子和你高的,所以,他是第一你就是第二,你去最合适。何况,刚才你击杀了黑铁喇嘛的瞬间我是看到的,你的实力深不可测!另外,我又给你派了三十万大内高手,他们匠术不行,可是身手了得,你们联合起来胜算很大。其次,我不是相信你,而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杀了他!”
“为什么?”我实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鲁闲子离京之前,曾经朝我上表,说你玷污木樨公主清白,让我将你凌迟处死!”
什么?
听闻此言,我的心里顿时一阵寒凉!
鲁闲子上表,要将我杀了?这又是为什么……
他口口声声在帮我,为什么又背地里暗算我呢?
该不会是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这老倌再忽悠我吧!
元顺帝微微摇了摇头,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朝着身旁的侍随摆了摆手,接过一份奏折,打开放在了我的面前!
竟然还真是鲁闲子所奏,上面千叮万嘱要将我杀掉,不仅有鲁闲子的亲笔题名,还有匠人工院的大印,这大印只有鲁闲子一人掌管,所以奏折必真无疑!
本来很简单的人物关系,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鲁闲子一心置我于死地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说,他和虎脸人之间有密切的联系?
可也不对啊,如果他诚心想杀死我,那天我离魂进皇宫准备干掉狐狸精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趁我不备杀了我,为什么转而要元顺帝动手呢?
“小乐子,你去吗?”
元顺帝淡淡地问道,这次没有看我,而是背身对着自己的怯薛军!
我明白什么意思,如果我现在说一个不字,那么先于鲁闲子人头落地的肯定是我!
“去!”我最终还是开口道,能逃过眼前再说吧!
元顺帝猛然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低声朝我道:“杀了他,将楗木带回来,我赏你宫娥,不,我赏你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小厮不敢贪权,愿为陛下尽忠!”我平静地说着,继而问道:“什么时候出发?我向公主告别一声!”
“不行!你现在就要出发!”元顺帝用毫无商量的语气道:“三十怯薛军精英就在静江侯府外!”
历史记载,元顺帝是个贪玩愚鲁,沉迷女色,毫无城府胸襟之人。恐怕这些写史书的人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亡国之君,对于驾驭臣子、生杀奖罚这样的把戏也玩的无此纯熟。
他不给我见沐遥的时间实际上就是不允许杀了鲁闲子这件事外传,更不想让人知道真正的杀人者实际上是他!至于门外的怯薛军精锐,之所以调到跟前,实际上也是种威慑,如果我顺他意就范尚可,否则,这些精锐中的高手就是我的刽子手!
“好,我这就走,放心,楗木我一定给您带回来!”
“很好!”元顺帝朝身边的怯薛军首领道:“跟着小乐子走吧,一切听他调遣!当然,你们是军人,军纪还是要守的!”
妈的,又是赤裸裸的威胁!
那怯薛军首领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虽然很客气,但是从他油滑的眼神里我已经看到了另外一重意思,这个人才是元顺帝的心腹!
临行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沐遥有些慌张,要朝我走过来,不过马上就被沐春拉了回去!
沐春到底跟随元顺帝多年,他知道我此时就是个定时炸弹,谁走得近,弄不好就是引火烧身!
我也明白,连鲁闲子如此一个得宠之人都有今天,恐怕我不过是元顺帝的过手刀斧而已!
天柱万岁山在皖地,那一带红巾军泛滥,鲁闲子能将楗木寻到并且北运,实属不易!
我们埋伏的地点在大都外二百多里处,是一个叫做墨胜的小村子,那里有进京唯一官属驿站,是鲁闲子的必经之地!根据线报,鲁闲子的砍伐队已经离大都只有五百多里!
怯薛军都是军中出身,快马加鞭,只小半日便到了。我从没骑过马,在马上像个小媳妇一般战战兢兢,被丢到了最后。
等我进村才发现,这三十军混大开杀戒,已经将村中四五十口人乃至驿丞杀死。
看着最小的孩子不过襁褓之中,我愤慨朝这些军混大骂,可那卒长却满不在乎道:“没有杀戮,怎么有军功?为了保密,只能一个不剩!”
这大元朝腐败透顶,它要是不亡,老天自己该亡!
这一路上,我都在犹豫着,到底该如何是好。
真的要和鲁闲子一较高低吗?
真的要听从元顺帝的摆布吗?
如果鲁闲子死了,没有他的走魂阵,我和沐遥又该如何回去?这是最要命的地方……
可是我要是不杀了鲁闲子,我恐怕连元大都都回不去!
因为经过我的观察,这些怯薛军并不像是元顺帝说的那样都是只有蛮力的兵勇,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术界杂家,比如那士卒长,他应该是全真派的弟子,刚才他一掌就把驿站外的一堵两尺厚的高墙拍塌了,横在了路上!
如果我没猜错,那该是全真内气功的掌法——三花聚顶!所谓三花,其实就是三化,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这是人间阳修的高级修为,所以,如果我达不到元顺帝所求的效果,我和这三十怯薛军之间必定有场厮杀!
“乐公公,这场仗咱们该怎么打啊!”那士卒长见我一个人出神,特意跑过来假惺惺朝我似笑非笑问道!
我冷淡道:“将军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嘛!”
“我们是安排好了,可是鲁闲子何等人物啊,我们恐怕只能给公公敲边鼓了!再说,圣上亲自指示,您是御前钦差,还是您唱主角为好!我听说公公深谙辟邪剑谱,今日若是能一见,倒是小的们的福分!”
“你丫的才会辟邪剑谱呢!你们一家都特么会辟邪剑谱!”我心烦意乱,忍不住大骂一声:“放心,皇上让老子去死,我先上就罢了,用不着你指三道四!”
那士卒长被我骂的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指了指我低声骂了句“阉货,走着瞧”,灰溜溜出了门……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空中又飘起了雪花,我是多希望鲁闲子的行程再慢一点啊,让我在思虑一番,或许能找到一个折中的法子……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骑快马加鞭赶来。马上人大声道:“鲁闲子一种已经在两里外,说话间就到驿站……”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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