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那天在小饭馆遇难,看大斗和尚的态度就有问题,想救我却又留着余地,不想救我吧,可一边帮着我消化体内的气力,一边又将盘活的铁桦虎胆留给了我,分明是想让我受点苦却又不想我死的架势!
果不其然,他们上辈人存在着感情纠葛!
这就和当初我刚开始见到雷老虎时一样,只不过雷老虎终究是女的,而大斗是男的,雷老虎见我长相酷似父亲,一时撩动了当年的女儿心,这才对我逐渐好了起来!可牛大斗不是女人,孤身一人,还成了和尚,心里的怨气不定多重呢!
老妈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娓娓道来:“小越啊,你妈我当年可绝对不是吹……柳叶弯眉樱桃口,谁见了我都乐意瞅。我一到哪,那是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妈,妈,妈,打住,咱们讲故事,别背小品台词行不?这招白云大妈用过,俗!”
“怎么俗呢?我要是不形容一番,你这小崽子哪当初你妈我的风采啊!”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啊,您现在也不差,放哪说你十八都有人信!”
老妈白了我一眼道:“这一点你就不如你爸爸,夸人的时候不走心,让人讨厌!”
“那还说啥了,我爸他是你老公,他夸你属于正常,他要是夸别人你还不愿意啊!”
“怎么没夸?当初你爸爸和雷婷婷也是眉来眼去,说雷婷婷英姿飒爽,要不是我跟得紧,加上自己风情万种,我就……”
“得得得,怎么又扯这事上来了?你老省省吧,连风情万种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咱们先讲故事行不?”
老妈黑着脸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始用正常的语气和语序给我讲述了喻十三和牛大斗的故事!哦不,是喻十三和牛大斗有关林素英女士君子之约的事!
据我妈说,牛大斗本身是个药材商人,也是半个行脚医生,和我爸一样,都是东奔西走讨生活的那种人!
正所谓,山、医、命、卜、相,此乃玄学五术。牛大斗牛世一族便是玄学五术中的医道一门!
现在的年轻人不太熟悉,此处所说的医术不同于今日我们所见的中医之术。《黄帝内经》·素问开篇就曾说道,岐伯回答黄帝时说: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说直白点,玄术中的医道是方术,不是侧重于“治疗”,而是侧重于“养和”,过去常常说的长生不老、返老还童实际上就是医道一门的最高追求!
我爸是匠人出身,身怀匠术;牛大斗是医道出身,自然身怀玄术,一次偶然,我爸前往湖北购买红豆杉木材,与来此采购黄连、白菊的牛大斗萍水相逢。两人客住异地,惺惺相惜,对对方的术法都是既敬佩又有讨教之意。
几天相处下来,两人以兄弟相称,惜惜依别。不过临别之际,二人约定,明年这个季节,两人还在此重逢,再话一年历程!
果不其然,第二年正是鄂橘成熟之际,两人又来到了去年之地。喝酒,聊天,讲尽天下故事,两人差点就结拜了!
可就在一天下午,事情发生了巨大变化!
那天下着小雨,两人正在橘园边讲术法边喝酒。谁知朦胧山界里,忽然走出一个手持油纸伞的姑娘。两人不禁都心中一动,这姑娘瞳孔清澈明亮,眉毛弯弯,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妈妈妈,打住,这姑娘肯定就是你吧,描绘的是不是有点多了,讲故事,先讲故事……”
老妈赏给我一记脑瓜崩,开始继续讲述故事!
两人都是正青春的小青年,一看姑娘青春可人,都动了那颗少年心!不约而同邀请女子一起聊天!
没想到,这姑娘虽然山中女子打扮,可却见识开阔,而且对天下方术都略懂一二,三人畅聊一直到天黑才依依不舍分开!
回到旅店,喻十三主动出击,和牛大斗直接表明,自己对那姑娘一见倾心,希望牛大斗能够成全!
其实这本是牛大斗要说的话,没想到被喻十三抢了先。都是年轻气盛,自然不会想让,没想到本来志趣相投的好朋友,一瞬间就尴尬了!
“这正常,男人的友谊小船一般不翻,假若翻了,而且还很快,那一定就是因为女人!”
“兔崽子,毛还没长全呢,你给我装什么过来人啊,你到底还听不听!”
“嘿嘿,听听,你老继续说……”
两人虽然互不相让,但是都是内敛之人,不会撕破脸皮。于是喻十三便提议,北方云城最近有三个盗墓贼闹得很欢,连续盗了十多个古墓,传说这三个人都身怀书法,连警方都没有办法!两人干脆定个君子之约,共去云城,谁若是先将三个盗墓贼制服,赢的人便第三年仍去鄂地橘园见那姑娘,另一个人则自动退出!
牛大斗见喻十三信心十足,一时有些愤慨,索性道:“今日兄弟既然有约如此,索性来了终生了断,输的那个人干脆自动退避三舍,赢者所到之处,输者闻风而走,免得坏了当初相知的情分!”
喻十三觉得此言有些过了,可是都是男人,又不好开口挽回,索性顺着天意去了!
“我的天啊,这两人也太自己为是了,人家姑娘答应了嘛他们就整这一出?”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到喜欢这样,男人,就得有点性子,你真当和电视剧里的三角恋呢?你侬我侬藕断丝连?”
“我的亲娘,说实话,您当初就每个偏向,比如说更喜欢哪一个?”
“小子,套我话是不?告诉你,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爸爸赢了!”
“哼,原来如此,就因为这个所谓的君子之约,牛大斗还真再没和你们见过面?”
“可不,一晃二十年多年啦,不知生死,谁知道他出家去了!”
“出家管什么,仍是没悟透,还是那么小心眼,我危难之际,他拍屁股走人!”
老妈笑道:“其实这事不怪大斗,你爸爸也有责任,只是,大斗看来当了和尚还是记恨着你爸爸呢……”
“怎么个意思?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母亲笑笑,眼中满是对过去的怀念,喃喃地念叨着:“喻十三啊喻十三,那个聪明的一塌糊涂的喻十三,当年长的真是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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