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都是一袭灰布衣衫,是现在市面上很少见到的那种老式袍子。两个人略微年轻,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该和母亲年纪相仿略大,这人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层层安检持刀上路的!
女的年纪略轻,不过从打扮上应该地位或辈分微低。另外一个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规规矩矩站在中年男子之后,微微带着笑容,一看地位就当和女子相当,都是随从!
这三个人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物一眼,站在店门口,这大半夜看上去竟然有点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街闹鬼了……
好在走进了能看得出,这三个人器宇不凡,用古典小说里的话来讲,好像都有些仙风道骨!
“妈~妈,这都什么人啊,咱们还是小心点!”
毕竟是陌生人,我手里又看着极其重要的蚬木牌,不得不让我心底设防!
老妈却没有理会,也没搭理我,径直朝那三个人走了过去!
“小姐!”出乎我意料的是,还没到跟前,那女人和老翁竟然规规矩矩朝母亲鞠了一躬,而且态度既谦卑又亲切!
母亲则是很自然地朝两人点了点头,更是像小姑娘一样娇羞咬唇笑了笑,然后又迅速收起笑容对中年男子肃然道:“大哥!”
我都看蒙圈了?更不要说木头和朴德欢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好像走错了片场!
中年男子淡淡“嗯”了一声,随即将目光指向了我们三个!
这人目光凌厉,好像飞出一把利剑,瞬间把我的皮囊剔了个干净,他在读心一般阴冷地看着我!
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老朴低声道:“怕啥,看这架势他是你亲娘舅,娘亲舅大,你扑过去给他来个拥抱,再小鸟依人般叫声舅舅,他的鞋拔子脸马上就得乐了!”
舅舅?还小鸟依人?
我呸!先不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做出恶心的小鸟依人的举动,就说小时候我也见过几个自称姨姨舅舅的人,可是那些人都是口无遮拦的招摇过市的主,我怎么从没见还有这样一位!脸拉的像个驴,就好像我欠他钱一般!
“这人的剑很厉害,罡气很重,是个厉害角色!”
木头这么一说我就更惴惴不安了,可不管他是什么人,这是我家,我总不能怕了他不是!
想到这,我挺了挺胸,故意不看他的眼睛,大大方方走了过去,贼拉拉硬气地站在我妈前面朝三人道:“我是林越,这家店的主人,你们有什么事和我说!”
母亲拉了拉我,刚要开口,对面的中年男子突然一个疾步跨到我的跟前,搭手就按在了我的后颈椎上!
他这出手的速度极快,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小鸡子一样提到了他的面前!顿时,一阵剧痛传来,我“啊”的大叫一声!
木头和老朴一见他偷袭我,两人纷纷上前。可还没出手,这中年男子微微一抬手,手中的剑已经弹了出去,哒哒两下子,剑柄就将木头和老朴一人打了一个趔趄!
嗨你大爷的,这是砸场子来了,我岂能怕你?
忍着疼摸出刻刀,咬牙朝着他的裤裆就刺了过去!
谁知道这厮早有准备,大手一抓,竟然来了招项羽扛鼎,单手把我举了起来!
“大哥别摔,他好歹叫你声舅舅!”关键时刻,老妈大叫一声!
花白胡子老头眉头紧皱,看来也是为我担心,开口道:“少爷,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鞋拔子脸这才轻蔑地哼了一声,将我放了下来,冷冰冰道:“素英,父亲准了你的婚事了吗?我又什么时候有过外甥啊?再者说,就他这副样子,还不及那个笨蛋喻十三的十分之一,有什么理由和我们家扯上联系?”
“你算什么?你不认我我还不认你呢!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你欺负我行,可别侮辱我爸,否则……”
“否则什么?你能把我怎么样?不要说你,就是喻十三活着,我也照骂不误!喻十三就是个笨蛋,要不他能死?”
“二郎!”我真是气急了,大叫一声。
便看嗖的一下子,店门后面闪出一道黑影,直接从后面朝鞋拔子脸扑了上来。
鞋拔子脸纵然手段再高,也没想到身后窜出一只大黑犬,回头呆望之际,我果断出手,挥手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我瞬间就愣住了,右手三个拳包一阵酥麻,巨疼难忍,拿到眼前一看,一个没剩,拳头裂开了口子!
“呵呵!”鞋拔子脸冷笑道:“你爹的手段没学到,小机灵倒是学到了。当年要比实力,他哪里敌得过我,也是小伎俩获胜,别看他死了,我还是那句话吗,不服!”
“大哥,小钺,你们够了!”母亲忽然愠怒起来,我和二郎只好讪讪站到一边,鞋拔子脸也只好黑脸道:“为什么不多教他点东西,难道不想让他为他那个笨蛋爹报仇了?”
老妈马上打断他的话道:“还是那句话,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有他的命,谁也管不了!”
“可是……”
“行了,爸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母亲的态度突然就软了下来!
鞋拔子脸脸上闪过一丝惆怅,低声道:“正如我给你信中所说,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母亲的神色也变得忧郁起来,回头朝我走了过来,低声道:“小钺,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说实话,这么多年,妈妈每天都在害怕,怕你活不到成年,怕你回像你父亲那样死去,怕咱们的周围隐藏着豺狼!所以我努力让你平庸些,让日子平淡些。我知道你过得不快乐,可是你要理解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好吗?
如今啊,你长大了,自己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也总算完成了你爸爸的嘱托,看着你长大成人。你说你要为父亲报仇,你要过的丰富多彩,你要追求一个鬼丫头,那都是你的生活了,我再也不想干涉了,只要你觉得有意义,觉得快乐就好!可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努力好好活着,你要是走了,妈妈就再也没活着的念想了……”
“妈……”突然听着这个日日念着麻将夜夜打着麻将的小老太太说起这些话,我竟感觉有点哽咽。
“放心吧,就像你是我的儿子,我还是别人的女儿,我总要回家去看看!”母亲说道这里,忽然伏过来,像是多年前那样抱了抱我,瞟了鞋拔子一眼低声道:“别听他胡说八道,你爸爸很厉害,这人就是打不过你爸爸才耿耿于怀。不过你不能恨他,他是我哥哥,你可以叫他鞋拔子脸,但是在我面前还是得叫他舅舅!”
我点了点头,朝鞋拔子脸翻了一个白眼,喃喃道:“舅舅……”
鞋拔子脸哼了一声:“舅舅?哪门子舅舅!被人打死也别来鄂地橘园来找我,我不会管你的!”
鞋拔子脸说完转身就走,花白胡子老头在后面跟上去叫道:“大少爷,你等等,刚才那狗拉你一裤腿屎,你擦擦……”
母亲朝我笑笑,另外那个女子朝我低声道:“表少爷放心,有我照顾大小姐呢!”
四人边走边说着话,转瞬间就出了胡同消失不见了!
“喂喂,越爷,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心情莫名的不好,答道:“狗屁快放,你老朴什么也吞吞吐吐的了~”
“我感觉,你母亲不是人……”
“放屁,老朴,你娘才不是人!”
木头摇头道:“朴大师今天说的话还真不是胡说八道,越爷,不管你承不承认,令堂还真不是普通人,至少不全是人。哎,余木啊余木,真是眼拙啊,这么久才发现,真正的高手就在身边……”
说实话,老朴和木头的念头何尝没在我心里升起呢?母亲单手招雷的情景历历在目,还有刚才他们出胡同的完全是闪现,几个镜头就消失了,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完成的事……
翟兴平曾在失魂落魄中惊呼“木灵家族”,这个木灵家族到底是些什么人呢?母亲和刚才的鞋拔子脸又是其中的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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