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遥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越哥哥,怎么,周围有人?”
我微微颔首道:“没错,有人正行术算计咱们呢!”
还真让鲁闲子这家伙给说中了,现在想来,他所谓的‘月天斩煞,将有血光之灾’还真不是无稽之谈!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无名小太监,而沐遥则是身居高宅大院的富家小姐,谁会算计我们?
难道说,铁匠控制的那个红巾军死尸就在周边?
空无一人的行刑场安静极了,天边一弯月牙泛着魅色的蓝色,我开了阴阳眼仔细打量了四周,并无鬼魂存在,看来还是另有其人!
“嘶嘶……”
突然,四周骤然乱响,地下八方有白烟伏地而来!
沐遥高呼一声:“随我走!”
小丫头抱住我的臂膀,突然用气,腾空而起。犹如蜻蜓点水一般,飞踏几步,已经落在包围圈之外!
真没想到,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竟然把我一个大老爷们,好吧,其实是一个小太监给原地拔起来了……
美女救太监这种戏码都出来了,我自然也不能落后,摊开手掌,动用爷爷和林老狗的木灵之气,猛地压上手少阴心经,瞬间蒸腾出一股金色光辉,一把金赤两色双刃长剑出现在掌中!
“阴阳斩!去!”
我怒吼一声,便看见七彩气团从剑锋划过,好似斩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神兵利器,将地面削出了数条大缝,几道伏地白烟的汇合处吱哇几声苍凉尖叫,地表轰然炸裂,八个拳头大的红眼地鼠被生生抛了出来。我手上的木灵剑再去一道光芒,这些役鼠便已经寸寸割断,肉泥一样的散了在地,成了一滩带着灰毛的饺子馅。
“好!”沐遥拍掌道!
“你还我役鼠!”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骤然响起,同时就看见远处几处尸体跳了起来!
呦喂,还有人大半夜跑这冒充死尸的人呢,有意思!
此时已经有两个人率先双双杀到眼前。其一身穿道袍,手持拂尘,身材瘦削,胡须森白,一看就是个杂家道长,刚才行术的就该是他!
另一个则身高马大,貌奇体伟,猿臂方脸,看起来是个孔武有力拳脚利落的练家子!
“沐沐,这大汉就交给你了,小心点!”
沐遥笑道:“您就瞧好吧,朴大师吹的好,这就是起重机吊鸡毛——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这丫头我放心,在拳脚上,我还没看过谁赢她一招半式呢!
我只管收拾心思,怒对拂尘道士!
“来者何人,小爷不杀无名之鬼!”我冷笑道!
这道士双眼冒青光,脸上写的都是火气!
“你这小太监,好歹也是个汉人,竟愿意为蒙古鞑子卖命,还有脸问我名号?好,我就告诉你,在下道号子阳子,心斋先生是也!今天这个木樨小丫头我们抓定了,为死去的义士报仇,看招……”
子阳子?有点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老道刚才失了役鼠,迫不及待上前一记锤丧拂尘就朝我打了过来!
这拂尘好生厉害,点到之处即为火星,将空气抽的啪啪作响!
周围另外几个围观的在一旁大声叫好:
“满城都是火,
府官四散躲。
城里无一人,
红军府上坐。”
这顺口溜我见过,书上记载,这就是当年红巾军起义的军歌。可是眼前这几个人的装扮实在不像红巾军,倒是有点山贼的打扮!
说话间,老道已经连攻三招,我是退了又退。这老道越发得意,手上尽是去我性命的杀招!
“老先生,无论是蒙人还是汉人,都有好人和坏人,你们半夜伏击,就为杀一个姑娘,不觉得荒唐吗?我已经推让三舍,你要是在攻,我就不客气了!”
“嚯,口气蛮大,老夫就先闪了你的舌头!”
老道士话音一落,手上突然打出三枚燕尾镖,这镖上冒着绿光,一看就是摸了尸油一类的祟物!
够狠的啊,我冷哼一声,岿然不动,等镖到眼前的瞬间,一个飞身闪腾空而起,掌风暗动,至阴根丝飞射而出,一瞬间就将其缠成了大粽子!同时翻身勾住一枚燕尾镖,直取老道咽喉!
“呃……你会木灵术!”这老道惊呼一声。
燕尾镖最终在老道咽喉处停了下来!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叫做子阳子的道士还是大有来头,历史上他的真名应该叫做席应真,是和刘伯温齐名的道士,他将来会有一个著名的徒弟,就是辅佐明成祖朱棣夺取天下的姚广孝,我要是把这老道杀了,会不会改写历史啊……
子阳子黯然道:“小先生技高一筹,贫道服了……”
穷寇莫追,败敌莫辱,既然他认输了,那就算了!
我轻松收回至阴根丝,礼貌还礼道:“先生承让了!”
此时沐遥和那精壮汉子已经连过三十余招,看得出来,这汉子还真不是草包!
不过,沐遥古灵精怪,手法多端,又战了几个回合,突然一个踉跄,好似要摔倒。那大汉信以为真,不知道是假做破绽,踢脚直取沐遥肩胛!沐遥微微一笑,转身一招星舞回旋,脚下又是一击扫堂腿,轰隆一声便将大汉撂在了地上!
沐遥轻松手势,走到我面前,小声道:“怎么样,小乐子,本宫手段如何?”
我揶揄恭维道:“是是,公主超群绝伦、武功盖世、独步天下,日出东方,唯你不败!”
那汉子翻身起来,掸了掸灰尘拱手道:“在下红巾军,技拙认败,由你们处置!”
这汉子倒也算是光明磊落,是个人物,再看他的面相,额头圆亮高阔,耳大招风,用老朴的话说,应该能成就一番事业!
“你们不是红巾军吧,我猜你们是山贼!”我盯着汉子说道!
汉子脸上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你……你咋知道?”
我笑了笑,反问道:“既然不是红巾军,袭击木樨干嘛?”
道士抢白道:“元人烂政,灾荒四起,民不聊生,不管是不是红巾军,不管是不是汉人,只要是受苦人,都该揭竿而起!这丫头是静江侯府人,又是皇帝老倌的干女儿,杀她自然在情理之中!”
那汉子倒是没有虚头巴脑,回答的很老实:“听说今天静江侯府除死了一名红巾军义士,知道他要受虎犬刑,我们于心不忍,想将他的尸体偷走,找来找去,根本没有!不想碰见了你们,我们认识这个姑娘,所以就……”
这就对了,实话实说,唱什么高调啊!你揭竿而起我不反对,你去杀皇帝、王爷啊,针对人家一个小姑娘算啥本事!
“既然你们也是无心之举,算了,都走吧!另外,你也算是好汉一枚,做个山贼埋没了,南下去找正规红巾军吧,记着,入伙不找别人,找一个叫朱元璋的!”
这汉子有些惊愕,嗫嚅道:“你不杀我们?”
“杀你作甚!大元气候如此,是该揭竿而起了!”
几个人一听,纷纷朝我拱手道谢,然后转身欲走!
我突然兴起,又问了一句:“等一下,还不知道你的性命呢!”
汉子朗声道:“在下常遇春,直隶凤阳府人,后会有期!”
他就是常遇春啊,我不禁咂舌道,该死,不如要张签名了!
沐遥看着几个人的背影道:“越哥哥,他很厉害吗?都没打过我啊!”
我耸肩道:“你大阿布的大都城日后就是他拿下来的,你说厉害不厉害!”
沐遥叹了口气,我忽然觉得这么剧透历史是不是对这姑娘有些残忍,也不知道日后我俩要是能返回现代,这个时代的小沐遥还记不记得我!
“怎么啦,对你大阿布于心不忍啦,是不是怪我放走这么大一条鱼?”
沐遥耸肩道:“没有,历史性衰交替都属于正常,我就是觉的对我如此慈祥的大阿布为什么是个亡国之君呢……”
猎猎旌旗声,灼红夕阳斜。江山水墨画,顷刻残墟中。其实这个好理解,好父亲不一定是好君主,何况这元顺帝本就是个贪图享乐之人!
既然常遇春和席应真都没找到那个红巾军的尸体,看来是被我们猜中了,狗日的铁匠果然靠着这个尸体跑掉了……
“走吧!”我有些失望!
沐遥瘪了瘪嘴,低声道:“越哥哥,咱们要是真回不去你那个时代咋办?”
“不会的,我有种预感,这个鲁闲子一定能帮咱们!”
我和沐遥出了虎犬处,朝着静江侯府走。
两人手牵手,走在这元大都的街头,竟然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等邻近静江侯府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冷风来袭,情不自禁寒战惊惊,几次回头,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似乎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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