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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裂颚犀兕兽比之追风兽尚且高出半尺余,这一击看似迅捷刚猛无比,去在顷刻之间便化作了惘然。
燕云霄的那柄长刀方一顺着黄袍侯爷的头顶飞过,只见他右手一伸,一道赤光瞬间幻化为一只巨大的兽爪,将还在冲飞的云燕刀顿时便拽了下来。
黄袍侯爷身旁的那两个铠甲蛮兵见燕云霄等人竟敢悍然向自己的主人发起攻击,心中虽是惊愕,但震怒却是直冲头脑,当下双双大喝一声,亮出藏在身后的一对铜锤刺和一柄大斩刀,飞身跃起,便朝袁紫英左侧劈斩轰击而下。
袁紫英一击不中,顿时便深陷在了这两个铠甲蛮兵的围攻之下。但她素来出手迅捷,加之那缠思索又是极为灵动之物,虽然一击而出,但也容易收回。手腕一抖,眼前的那条银白怪蛇便闪动着耀眼白光,吞吐着末端红信,朝着向自己袭来的那两个铠甲蛮兵扫去。
这瞬息间收招回撤直快如闪电,又怎回是那两个铠甲蛮兵所能及得上的。那二人一人手中的一对铜锤刺尚且离袁紫英还有半丈远,手中的铜锤刺便被缠思索扫落而来的气芒向后撞飞出去。另一铠甲蛮兵手中的大斩刀已经劈落到了袁紫英身前两尺处,却忽地被那蜿蜒环绕的缠思索一粘,银光盛怒,便如雷电击落在那大斩刀上,之灼烧炙烤的那个铠甲蛮兵将手中的大斩刀一甩松开。
袁紫英见这两个蛮兵简直不堪一击,顿时心中便有斩杀之意。缠思索方一将那两人手中兵刃击落,蛇信闪动幽幽吞吐,便朝着那二人的天灵盖击去。
便在此时,忽听面前一声轻叱:“你们二人还是退下吧!”
话音未落,袁紫英只觉自己手中的缠思索蓦地一沉,便似压在了一方千钧重量的巨石下,每每蜿蜒曲折一次,都似要消耗大量真气。不仅如此,随着缠思索索身渐渐变得沉重,索身之上便有一股诡异的力道蔓延而来。那诡异之力彷如一根根玫瑰刺刺在了她的手掌中,使得手中的缠思索一时间竟拿捏不住,险些要脱手飞出。
抬头一看,心中不经一凛,自己原本抖动击落在那两个蛮兵天灵盖之上的缠思索,另一端竟被那黄袍侯爷以手中流转幻化出来的一只赤色兽爪死死抓住。
黄袍侯爷一手抓着自己的缠思索一端,一手抓着适才从他头顶****而起的那柄云燕刀,只见他握着云燕刀的手臂凌空向后微微一拨,一道赤光嗤嗤轻响,仿佛碧海巨浪大漠风沙,呼吸之间便将奔至袁紫英近前的两个铠甲蛮兵迫的向后退去。
那缠思索上本来只有袁紫英灌注的银色驭兽真气,但是一经那黄袍侯爷左手赤光紧紧抓拿之下,便有一道赤色光气顺着修长蜿蜒的缠思索一路涌向了袁紫英。赤色气光一涌到袁紫英手臂时,她便有了那种似被玫瑰刺扎刺的感觉。这种感觉开始并不明显,但渐渐地,那扎刺之感便越来越强,顺着她的纤纤五指,一路循经而上,传遍全身。到最后那种扎刺感竟犹如烈火焚烧雷电相击一般,以震得她娇躯颤动四肢酸软。
袁紫英自知在这般下去,就算自己手中缠思索不能为对方所夺,但身体势必也要被对方击伤。情急之中,急忙催用出十成的驭兽真气,施展镇兽法术中的一记“龙跃于渊诀”。手中缠思索蓦地凭空一抖,一道道银白色的雄浑气光便随着缠思索向四周冲飞****而起,末端蛇信处,更是银光闪动霓彩幻化,“嗤嗤”劲气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击果然凑效,那紧紧抓拿这缠思索的赤色兽爪虽然在黄袍侯爷的手中稳若泰山,但袁紫英一旦催发出周身真气施展“龙跃于渊诀”,那散射击飞的银色光气便如千万飞雪飘舞苍穹星辰击落,纷纷朝着黄袍侯爷的面满脖颈胸膛要害攻去。
黄袍侯爷虽然真气雄浑法术精妙,但是眼下他右手以赤色兽爪抓拿着燕云霄的云燕刀,左手又御起真气幻化成巨大赤色兽爪死死扣住袁紫英的缠思索。如此一来,自是没有第三只手去格挡迎击缠思索上簌簌击飞的光气,更不能抵挡袁紫英施展的“龙跃于渊诀”。
缠思索方一脱开束缚,袁紫英再次抖动长索施展出“龙跃于渊诀”。
哪料黄袍侯爷奖状,仰天哈哈大笑一声道:“如此雕虫小技竟也能当做看家本领来使,老夫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大手笔!”
这句话刚说完,他也不去在意袁紫英继续挥舞缠思索施展镇兽法术中的“龙跃于渊诀”。只是右手长伸,一把抓过凌空舞动的那柄燕云霄的云燕刀。长刀方一入手,便见他周身赤光泫然飞速流动,直若星空万里彩霞飞旋。那雄浑动荡的赤色真气在黄袍侯爷的驱使催动下,顷刻间便如滔滔狂浪浩浩飞瀑般,从他的身体中尽数奔涌到右手臂中,在通过幻化无方盈盈耀眼的右臂,咆哮着涌入手中的云燕刀中。
其时,袁紫英施展的“龙跃于渊诀”已经化作漫天银光袭近黄袍侯爷的身前,嗤嗤撞击在他身上的那泫然波动形如天之归墟的赤色光波中。气浪所激,冲起阵阵莹白星光,一些银色气光竟然可以穿过那雄浑的赤色光波,击碎黄袍侯爷穿着的那件长袍!
与此同时,黄袍侯爷已经挥起手中云燕刀,朝着袁紫英一举怒斩而来。
袁紫英见状,心知此人真气法术不知比自己高妙多少,自然不能大意抵挡。当下再次运足周身真气,将手中的缠思索似适才对敌燕云霄般交绕蜿蜒成一道道的银色光环,环环相扣环环重叠,犹如一道数丈厚的山壁般,罩在了自己面前。
袁紫英心道:“适才我在在对敌燕云霄时,虽然并没有催用周身真气,但也将燕云霄阻在身外一阵,眼下她既然催运周身真气来意味防守抵挡,并未像适才那样还留有一部分真气准备伺机反攻,如此虽然不能尽数将此人的攻杀之力全部卸掉化解,但是要做到全身而退想必还是可以的!”
这种念头在她心中几如电光石火般一闪即逝,紧接着,便看见三丈外的黄袍侯爷手中的云燕刀上冲出两丈余长的赤色气芒,险些就要冲到袁紫英面前。
燕云霄看的心惊不已,见黄袍侯爷一出手便有如此强劲凌厉的真气,实是骇的脑中嗡然。但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知这一击之威力远比适才要强上数倍,是以一见黄袍侯爷握着自己云燕刀上的赤芒倏然****,便奋起余力将身旁的南宫易与纳兰无苑夹在胁下,向后急速退去。直退出五六丈远,这才停了下来,胸口已是起伏不停。
袁紫英前一刻还抱有一丝全身而退的心念,但乍见到黄袍侯爷起手就冲飞而起两丈余远的赤色蛮荒真气,心中顿时升起一抹不祥之感。与此同时,身形急速飞退,竭力御使着手中缠思索在空中交织成千万朵银色花环光影。
“呼呼”一声雷霆震响,黄袍侯爷手中的云燕刀终于朝着袁紫英劈斩而下,赤光刀芒所及,方圆三丈之内的草木沙石坚岩碎屑尽数被那激荡喷涌的雄浑气浪浩浩冲起,顺着飞逸激扬的赤色气光铺天盖地的冲撞而出。
倏忽间便冲射出五丈远,“轰隆”一声撞击在了袁紫英以缠思索交绕蜿蜒而出的那一重重银光气墙上。
沙石飞起,草木狂舞之下,袁紫英只觉眼前灰蒙蒙的一片,那原本耀目灼热的阳光,竟然在这片刻之间被那飞旋狂舞的沙尘碎屑尽数遮挡。无奈之下,她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续济真气抵挡这来势席卷千里的狂猛一击。
“轰隆”撞击声一过,袁紫英顿时便脸色惨白直如宣纸,整个身躯在那两道气浪猛烈地撞几下,徒然一震。顷刻间仿佛土做的河堤,经不起猛烈的洪水冲击,摇摇晃晃之下,便倏然朝后面震飞而起,口中鲜血喷涌如梨花带雨绽放。
那一刻,袁紫英只觉自己就像那空中飘舞的蒲公英,任何一丝轻风拂动,都要随风而动随风而逝。身子轻盈到几乎不是自己的一样,但是手中的缠思索却仍在手中,仍有一丝感觉!
便在此时,她再次催动体内一丝尚能催发的真气,汇集意念念动法诀。樱唇方动,便听近旁传来一声“嗷呜”吼叫,一头巨大的双头凶兽冲破她手中的缠思索,随着银光闪动,凌空奔了出来!
站在袁紫英身后的南宫易、燕云霄以及几欲哭喊而出的纳兰无苑,见到袁紫英在这场恶战中被那黄袍侯爷一举重创,都似心中久久空悬的千钧巨石猛然坠落,撞击在那不知名的最软处,连呼吸仿佛都感觉不到了。燕云霄更是万念俱灰,想不到曾经光耀数年的自己,眼下却要死在这里。
那双头凶兽一经解印,顿时便飞奔而起,将从空中跌落的袁紫英稳稳的托在了自己巨大的脊背上。
燕云霄见状,心中蓦地又升起一丝希望。那双头巨兽奔跃极快,一闪身便已经到了燕云霄等人的跟前。只听俯身在双头巨兽背上的袁紫英沙哑的声音无力清喝道:“快走!”
燕云霄顿时明白了袁紫英的心思,双手将南宫易与纳兰无苑一抓,便即催动真气施展瞬移术,竭最后一丝气力飞身跃上了双头凶兽的脊背。
此时,大道上烟尘四起飞沙走石,迷迷蒙蒙一片,几乎令人目不能视。但那黄袍侯爷耳力极佳,一听到烟尘狂风卷舞纷扬中传来一声凶兽嘶吼之声,心中顿时一亮,沉声喝道:“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身形急速飞掠,宛似一道赤色气光,迅速穿过了那迷迷蒙蒙的一片烟尘,空中飞舞的沙石草木,被赤色光气一扫,仿佛遇到了狂风吹拂,顿时便朝四下弹射而起。
一冲出那迷茫的烟尘,黄袍侯爷这才看到适才站在七八丈外的四人,已经骑乘着那双头凶兽急速奔逃而去,眼下已在二十余丈之外!
黄袍侯爷神色肃然,依旧飞身追赶,身后的那头裂颚犀兕兽见主人向前奔去,竟似身负灵性般,也猛然甩开四蹄,宛如狂风般急追过去。
黄袍侯爷右手握着云燕刀,身子直如天空中飘逸闪动的巨翼云燕,一个起落竟然便奔出了十丈余。如此三个起落,距离南宫易等人便只剩不到十丈远。而此时身后裂颚犀兕兽仰天长嘶一声,身形一闪,便奔到了黄袍侯爷的前面。黄袍侯爷虽然奔跃如飞,但相比于这些坐骑凶兽,自然还是逊了一筹。当下飞身而起,坐在了裂颚犀兕兽的脊背上。
两头凶兽一前一后的急速奔跃,前面的那头双头凶兽不只是因为背上负重太多,抑或是奔跃之速原本就不如身后的裂颚犀兕兽。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被那裂颚犀兕兽追上了。
黄袍侯爷手持云燕刀忽地从裂颚犀兕兽的脊背上昂首站起,双目睥睨而下,望着燕云霄等人呵呵长笑一声,道:“你们难道真以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么?”他这句话乃是催动真气说出来的,声音方出,便每字如雷般在南宫易耳旁炸响。
南宫易只觉自己心惊肉跳,忽然想起纳兰无苑没有丝毫气力抵御,正要回头抬手捂住她的双耳,却见燕云霄早已将她的双耳罩在了手底下。
袁紫英则昏昏沉沉的躺在双头坐骑兽的背上,被燕云霄单手按着,也不知是生是死。
望着近在眼前的这个黄袍侯爷,南宫易只觉后背冷汗涔涔而下,双手都变得冰凉了。眼下他只要再想方才那样运足真气施展诡异法术,就算这四人再能逃走,也定要尽数毙命在他的凌烈气光之下。
情急中,南宫易忽然想起了南山灵猿留给自己的那个包裹。